《名妓重生记事》第7/134页
而她也没想到,这一天很快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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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州分别与汝州、景州、郦州、崇州接壤,地处要势。
不过因为虞州面积小了些,乃为下州,所以即便是刺史大人,陆鹤鸣也只是从五品,如今他已经在虞州任职四年,眼看着任职期将满,还不知何去何从。
他已经连续几日没有回府,也是想给监察大人留下点好印象,不过那老头子性格呆板,面色严肃,从他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
陆鹤鸣不由有些生气,不过即便是生气,他也是好看的。
他生得剑眉星目,斯文俊朗,看上去不是一个官,反倒像风度翩翩的才子。不过他如今二十有八,加上当了几年官,皱着眉的样子气势十足,自然是那些文人不能比的。
一旁的贺司马见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想着几天前发生的事情,不由开口问道:“陆大人,令媛可好些了?”
司马大人心中有些忐忑,自家两个小子调皮,刺史大人家的大小姐也是不遑多让,两家府上挨得近,结果调皮的猴凑到了一起,他可是操心不已,没想到让人注意着还是出了纰漏。
陆鹤鸣一听先是一愣,竟是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一双剑眉皱起,“司马大人不必介怀,小女已经好了。”
虽然家中夫人已经上门探过,可是此时听了郭鹤鸣的话,贺司马这才真的松了口气。
两人又闲谈了几句,贺司马翩然离去。
陡然听人提到大女儿,陆鹤鸣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他坐在红木制成的圈椅上沉思了许久,最后拿了一张纸,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片刻后,他将信封好放进怀里,准备回府。
随身的小厮知道他要回府,连忙回去通报。
府衙离着陆府大概半刻钟的路程,并不远,得到陆鹤鸣回府消息的郭氏当即脸上一喜。
此时她正辅佐一双儿女写着功课,当即对着儿女说道:“你们爹要回府上了,娘回屋一会,你们两个可不要偷懒!”
陆婉宁见她娘转眼便不见了人,笑着对弟弟说道:“娘肯定又要打扮了!”
她生着尖下巴翘鼻梁,一双圆溜溜的杏眼,浑身上下都透着一丝娇俏。
一旁的陆睿宗正认真地写着字,听了她的话,回了一句:“姐姐,你快写吧,等会娘见你没写好,你可又要挨骂了!”
陆婉宁当即嘟了嘟嘴,哼了一声。
陆鹤鸣回到府上便直奔雨荷苑,见到一双儿女坐在桌前认真地写着字,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欣慰,然而没有看到大女儿的身影,他的脸色又是一变。
陆婉宁先看到他爹,父女俩已经几日没有见面,她想得很,当即将手里的笔放到一旁,“爹,你总算是回来了!”
陆鹤鸣身得高大,陆婉宁还未到他的胸膛,看着娇俏可人的女儿,他不由软了心,摸了摸女儿的头顶问道:“婉宁可是在练字?”
陆婉宁连忙点了点头,“是啊,爹,先生教了一首诗,让我们练几遍,明日交上去呢。”
陆鹤鸣见状走过去看了看儿子的功课,他见儿子虽然才五岁,写的字却端端正正,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见女儿的字虽然力道稍显不足,可是却娟秀顺畅,当即夸了两句。
陆婉宁得了夸奖自然是高兴不已。
陆鹤鸣见状问道,“你们大姐姐这几日可有去先生那里?”
陆婉宁见他爹问到陆烟然,心中有些不高兴,嘴上却是回道:“娘说大姐病还没好,要休息呢。”
陆鹤鸣脸色有些不好看,只当大女儿又贪玩,嘴上换了话,“听你娘说,你也染了风寒,可好些了?”
陆婉宁笑着回道:“爹,已经好多了。”
陆鹤鸣点了点头,心中挂着事,只说了两句便去找郭氏了。
第6章 006
郭氏已然又换了一身衣裳,白色的里衣配了浅紫色的褙子,下着浅色的长裙,整个人显得柔和温婉。
“梓彤。”陆鹤鸣刚进内室,见到她这副模样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
郭氏正低着头里袖子,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当即心中一喜,抬起头出声叫道:“表哥!”
陆鹤鸣微微一怔,两人的母亲乃是表姐妹,他大了她两岁,所以这么喊也对,不过自两人成了夫妻,她已经许久没这么叫他了。
见他发愣,郭氏不由笑着向陆鹤鸣走来:“怎么了?”
陆鹤鸣反应过来摇了摇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随后吐出两个字:“无事。”
虽他嘴上说着无事,郭氏却不能当真,当即上前一阵嘘寒问暖。
陆鹤鸣对她这般温柔体贴的模样最是受用,之前有些绷着的神色不知不觉缓和下来。
“这几日忙着政务,辛苦老爷了,这虞州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可得感谢你这个刺史大人!”郭氏笑着说了两句,一双保养得当的手捏上了他的肩膀。
肩上的力道刚好合适,陆鹤鸣不由舒服地哼了哼。
“力道合不合适?”郭氏问了一句。
陆鹤鸣回了声刚好。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气氛倒还融洽。
过了阵,郭氏像是才想起来,出声问道:“老爷,严大人那儿怎么样了?”
严大人便是那监察大人,负责临近几个州的官员考核,陆鹤鸣正逢任职期将满,所以此人的评价对他尤其重要。
陆鹤鸣听她听起那个老呆板,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愈,说道:“严大人此人颇有些油盐不进。”
郭氏感受到他心情不好当即劝他宽心。
陆鹤鸣点了点头,说到了大女儿的身上,“梓彤,你对烟然着实宠溺了一些,她还过几月就八岁了,字却还不识几个,这怎么行!”
郭氏手上动作一顿,语气软了下来:“老爷,可是烟然听先生的课就头疼,她聪明着呢,再大些学也不迟!”
“头疼?她就是贪玩!”陆鹤鸣的语气有些不好,想到大女儿,他才头疼。
见他这样,郭氏自然是温言暖语地劝解了几句。
陆鹤鸣看了妻子一眼,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可是还是有些难看,想了想,他说道:“不能再任她这样贪玩下去了,若是回了晋康,她这般样子不是惹别家的笑话吗?”
“堂堂镇国侯府的大小姐,她哪里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哪里有你说得那么严重,我看烟然就挺好的!”郭氏嘴上不依,回了一句。
陆鹤鸣见她似乎有些不高兴,当即笑道:“我看啊,就是你这个母亲太疼她了!”
郭氏哼了声,“那是,虽然烟然不是我亲生的,可是到了虞州后便在我身边养着,我一直当她是亲生女儿,你说她不好,我自然不依!”
陆鹤鸣听她这么说,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转瞬即逝,他顿了一下,将怀里的信掏出来递给郭氏。
“梓彤,这信你让府里的人早些送去晋康。”
郭氏表情疑惑地将信接过去,在看到信封上写的字时表情有些不可置信,然而转瞬便消失了,她嘴角有些僵硬,语气幽怨:“老爷,都怪我娘家没有本事,帮不了你......”
两人当夫妻也近十年了,又是自幼相识,陆鹤鸣自然也感受到了妻子有些不高兴,他看了郭氏一眼,语气有些无奈:“梓彤,我知道你心中介怀,可是镇国侯府的爵位到我身上便是最后一代了。”
陆鹤鸣后面话没有说完,可是郭氏自然也是懂的。
陆家的爵位是陆鹤鸣的祖父是用半只手臂换来的,爵位顺利地传到上一代侯爷的身上,可是老侯爷并没有什么建树,过得浑浑噩噩,镇国侯府的爵位落到陆鹤鸣头上不过是个空壳子。
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是和其他世家却是比不得,偏偏陆鹤鸣又是个有野心的。
而他如今才二十八便在虞州任职四年,若是有人提拔,肯定还能更进一步。
郭氏在心中思量了一番,嘴上说道:“老爷,你就放心吧,我一定让府上人尽快将信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