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后》第871/963页


太子妃倒不是对和氏的死活不关心,而是她以为和氏只是偶尔染疾,问题不大――毕竟这段时间乍暖还寒的,即使给陶皇后侍疾的人多,每个人隔十天半个月才轮一次,但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又上了点年纪,娇气点也不奇怪。

所以太子妃还想着:“到下一轮侍疾时如果母后还没康复,那么和氏肯定已经好了。”

……她还抱着乐观的心情,没打算在下一轮侍疾里去掉和氏呢,秋曳澜听到这消息,心下一动,顿时想起当年之事:“不知道是不是那盒幽眠香到底被用掉了?”

她对和氏这种人没什么同情的,也没想过举报和水金,所以不打算掺合三房这趟已经是多年前的恩怨。奈何这两天恰好不轮到她侍疾,伯母病了,做侄媳妇的既然有空,总不能不过府探望。

到了桂王府――桂王府的前身是前瑞的燕王府,当初江崖霜弃选后,轮到江天骐挑,他就挑了这里。

脸色憔悴的和水金在二门迎住了她,妯娌两个见礼后,说了些唏嘘的寒暄话,秋曳澜就试探着问:“三伯母现在怎么样了?”

“大夫还没下结论,我不懂医理,也说不好。”和水金回答的很含糊,“如今只小心伺候罢……唉,但望母亲快些好起来才是!”

她不提大夫还好,一提大夫,秋曳澜猛然想起:“当年外祖父中了幽眠香之毒后,十九介绍的大夫可是一把脉就把出来的!只是没敢说而已!”

现在可不比以前,谷氏母子得位正否,对于江家来说,不正才好呢!这正说明我们接受禅让是为德宗那位可怜的废太子报了仇啊!反正秋风身世没曝露之前,那位废太子存世的子嗣只有一个歧阳郡王――本朝改封顺义郡王――那是人尽皆知的智障儿,有几个人会支持把帝位还给他?!

所以和水金只要了解幽眠香之毒不难查出来的话,应该不会使用它。

“难道是真病了?”秋曳澜这么想着,随和水金踏进安置和氏的院子――到的巧,恰好张氏亲手从小厨房捧了药过来,看到秋曳澜,点了点头:“十九弟妹来了?”

秋曳澜问了声好,随两个堂嫂进了屋,就见重重罗帷后,和氏面壁而卧,心腹婆子、两个丫鬟都守在旁边,还有池姨娘――噢,现在该喊池侧妃了,也不安的揉着帕子,坐在下首发着呆。

见她进来,这些人脸色都有些僵硬:“崇郡王妃来了?”态度显然是排斥,不欢迎的。

“三伯母怎么样?”秋曳澜微微眯了下眼,随即恢复了不动声色,目光不经意的滑过张氏手里的那碗药,温言问,“六嫂没在?”

“六嫂昨儿个晚上守了一晚!”和水金叹了口气,“怕她太累,好说歹说才劝了她回去歇会。”

回答得无可挑剔,但――秋曳澜再看了眼药碗,意味深长的道:“先让三伯母喝药罢,免得一会凉了耽搁药性!”

满宫 明月 梨 花白 第十一章 桂王府的孝德故事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秋曳澜告辞的时候,和水金起身相送,两人走在后院的花径上,不约而同让下人都离远点――沉默了段路后,和水金幽幽的问,“我记得你不是很懂医理,但方才你两次看向七嫂端的药碗?”

“早年我哥哥给我外祖父守孝时遇过刺,伤得非常重,我当时在阮府住了好些日子陪他。”秋曳澜叹了口气。

和水金怔了怔,随即露出一抹苦笑:“没错……我倒把这事给忘记了:当初你哥哥受的是外伤,熬的药,当然也是外伤所用。你在阮府陪着他,即使不谙医理,但记住药味却不难,你刚才其实不是看出来不对,是闻出那药根本不是什么治病的,而是治伤的吧?”

“是六嫂动的手?你把骓儿之死的真相告诉她了?”秋曳澜转着腕上的镯子,轻声问。

她闻出张氏端的药是受了外伤的人服用的后,就把真相猜了个七七八八:和氏身份尊贵,出入都是从者如云,除了身边人外,谁能伤得到她?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她真的被人伤了,为什么要瞒着不吭声,对外只用生病来掩饰?必然是因为这事儿不能讲!

不然这位桂王妃可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尤其刚才看她那样子伤得可是不轻,看起来不躺上几个月,慢说痊愈,恐怕下榻都是奢望了。吃了这么大的亏,要不是实在不敢泄露,她催着人替自己报仇雪恨还差不多呢!怎么可能装病?!

果然和水金叹了口气:“是六嫂下的手……不过,不是我告诉她的。”

其实跟她亲自告诉的也差不多,因为,“是母亲的陪嫁半年前不小心说漏了嘴,道是当年骓儿之所以会拿蛇去吓唬我,是受了母亲跟前一个小丫鬟私下的撺掇,所以那丫鬟事后被远远的许到了南方――六嫂让娘家人去南方找了半年,终于在上个月带了准信回来,说那丫鬟在酷刑下招供,这么做是受了母亲之命!”

说到这里和水金惨然一笑,“六嫂知道后过来找了我呢,把事情经过告诉了我――只是我说我有雅儿了,纵然仍旧心痛前一个孩子,但为了雅儿我又能做什么?于是她只好自己去动手。”

秋曳澜默然,丧夫丧子,青春守寡的施氏,确实是最合适的一把刀。也真难为和水金,那么早就知道了真相,竟忍了这么多年才动手――不,也不一定是和水金愿意忍,恐怕还是既想给自己的孩子讨个公道,又不甘心为这个歹毒的婆婆兼姑妈付出什么代价――算算时间,半年前正是分家的时候!

“分家之后大家都住了开来,不似从前聚居秦国公府时人多眼杂;而且家分了,产业也分了,原本十四嫂需要打理整个国公府的产业,如今却只要操心桂王府的这一份,大大腾出了时间与精力――马上就动了手!”

秋曳澜心里揣测着三房这番恩怨,并没有太多想插手的意愿,只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六嫂现在?”

“关了起来,打算今晚放出风声,说她因为侍疾太用心病倒了。”和水金淡淡的道。

“然后过上几日顺理成章的暴毙吗?”秋曳澜蹙了下眉,“说起来,她也怪可怜的!”秋曳澜之前跟施氏的关系真的说不上好,不提施氏的丈夫江崖情死在了四房手里,即使没有证据,但两边心照不宣,单凭这一点,施氏跟四房的每一个人,关系就好不了!

就说施氏几次跟秋曳澜打交道下来,由于种种原因,基本上每次都是互相看不顺眼――可想想无辜的江景骓,秋曳澜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个六堂嫂说几句话。

这也是她之前故意让和水金发现自己注意到和氏喝的药的缘故,不然她一闻那药就知道不对,何必还要去再三的看?

“她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怎么能亏待她?”好在和水金也没有拿施氏当弃子用的意思,她伸手拨了拨鬓发,淡笑着道,“连母亲的陪嫁都给她透话了,你说她如今被看起来会受委屈吗?那边的四个婆子两个丫鬟我都敲打过了,必须像伺候娘娘一样伺候好她――而且为了让六嫂不至于心生绝望,我打算今晚过去跟她谈谈!”

要不是她早就把这桂王府后院经营得铁桶也似,纵然施氏能够凭借和氏的毫无防备刺伤婆婆,这么惊悚的逆伦事,居然瞒得滴水不漏,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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