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后》第893/963页


不过在这场妯娌聚会中,和水金的身份还不算最低。

因为二房跟五房的何氏、金氏,还只是国公世子妇。就算因为二房、五房各硕果仅存一子,她们的丈夫日后必能袭爵;但二房跟五房与昭德帝父子的关系实在生疏,所以爵位只有国公不说,还不是世袭罔替――也就是说,何氏跟金氏的公婆过世后,她们只能是侯夫人了。

倒是敦王江天骜,得到了跟昭德帝亲子一样的待遇:长子江崖云自然是世子;已故次子江崖月追封慎郡王,其长子降袭爵位为慎国公;庶幼子江崖虹封应国公。其女眷各按规矩有诰封,卢氏就是今日的五位郡王妃之一!

从这一辈女眷如今的册封,昭德帝父子心目中江家人的远近亲疏,一目了然。

“不过再一目了然,场面上还是要顾一顾长幼之序的。”秋曳澜一边跟妯娌们寒暄着入了座,一边心忖,“比如说慎郡王的追封,理由就是江崖月乃是为国捐躯;应国公的册封,也是从江崖虹办的差事里捡了几件大肆吹捧……今日楚意桐是主人,这两年来的局势,她又隐隐有未来太子妃的趋势,我解释之后她先说话,倒也还罢了。怎么她说完之后跟着就是和水金回答的?”

就算敦王那一支的敦王世子妇、慎郡王妃、应国公夫人还没到,但桂王一支的桂王世子妇张氏已经来了,张氏没开口,和水金倒先越过嫂子讲话,到底有些不妥当。

“和水金可不是会忽视这种细节的人,她这是在向楚意桐表态吗?”秋曳澜淡淡的瞥了眼这个堂嫂,心下冷笑了一声,“想是认为桂王妃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年余,桂王府诸媳的孝名在京中传扬了这么久,我又没什么证据,即使去揭发也未必有人相信,所以她可以从容选择站队了吗?”

心里存着这个猜测,秋曳澜倒是把警惕心又提了提,和水金虽然说立场不是很稳定,也是有些墙头草。但论心计论智商都不低,她站到惠郡王妃那边去,秋曳澜可得小心点了。

她们几个说了会话,人渐渐到得差不多了,只是济王世子妇来了之后道:“十三弟妹本来是很想来的,奈何她身体还没好全,太医一直叮嘱不要出门的,所以只能托我给八嫂告个罪!”

肃郡王妃前不久才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也不是什么秘密,惠郡王妃不知就里,对这个跟自己一样嫁进江家是做继室的妯娌颇为同情,此刻闻言自然不会责怪,反而道:“是我疏忽了,前些日子听说十三弟妹已经大好,还以为她已经好全,正可以出来散散心!谁想反而扰了她静养!”

济王世子妇闻言却没说什么,只是代肃郡王妃谢了她――这也难怪,之前惠郡王妃跟秋曳澜奉太子妃之命,同去济王府彻查肃郡王妃吞金之事时,济王世子妇是怀疑婆婆被冤枉的。只不过惠郡王妃根本不相信、秋曳澜由于肃郡王妃跟阮慈衣的关系又不想戳穿她,所以她替济王妃的辩解也没什么用。

后来肃郡王妃如愿以偿带着丈夫孩子开府别居去了,这妯娌两个一个站在婆婆那边、一个宁可拿性命冒险也要离婆婆远点,关系能好才怪。

想来今日济王世子妇肯替弟媳妇传这个话也是被肃郡王妃着人直接说到跟前,不好推辞。

如今当然不会替弟媳妇多说什么话。

惠郡王妃也没在意她的冷淡,看了下四周,便道:“这么着,除了不好过来的十三弟妹外,人都齐了,那咱们是去花园里呢,还是在这里开宴?”

底下没怎么迟疑就有人道:“这天已经有些热了,还在屋子里用宴实在气闷!叫我说还不如去花园里,横竖孩子们都在那里玩耍,咱们偶尔也能看一眼放心些!”

秋曳澜转着手里的茶碗笑了笑没说话:这接话的正是慎郡王妃卢氏,她提议时虽然没有特别去看秋曳澜。不过秋曳澜猜也能猜到,这是卢氏跟惠郡王妃约好的,是为了冲着谁,不问可知!

“花园里吗?我今儿没带孩子来,心无旁骛,可不知道你们能有什么手段坑到我了?”

满宫 明月 梨 花白 第二十七章 簪花

一群妯娌到了惠郡王府的花园内――这座郡王府本是当年谷太后给自己娘家封王之后,斥巨资修建而成。在谷氏当权的三十多年里,又不断增添和修饰,可以说是极尽奢华,与如今已改名为“止哀别院”的前永福长公主府可以说是各有千秋,都是宗室贵胄也羡慕的华府。

这季节正是百花烂漫的时候,园中姹紫嫣红,处处开满了奇珍异草,间以青苔横生的湖石、爬满薜荔的山墙,又有曲折浅溪时隐时现,潺潺悦耳。进园之后,犹如远离了喧嚣尘世,步入城郊野外的空寂佳秀地。

惠郡王妃领着众人在园中略转了一圈,领略了园中春光后,便提议:“咱们把宴摆在临湖的水榭那儿如何?湖边的杏花林正好让孩子们玩耍,那林子四周圈着竹篱,唯一的出口就对着水榭,若有人淘气想去湖边玩,正好被咱们看着!”

“烟水渺渺的正可洗涤胸襟,自是极好的!”这次首先接话的是敦王世子妇小窦氏,她方才在路上折了一枝海棠花把玩,此刻顺手把花枝插在应国公夫人小庄氏的鬓发之间,微笑着道,“鲜花配美人!”

“大嫂又拿我玩笑!”应国公夫人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做,一瞬间有点尴尬,但以她的性.子,却也不愿为这么点小事扫了同一个房里嫂子的面子,所以一愣之后忙笑道,“要说配美人,不是应该您自个簪上的吗?却给我糟蹋做什么?”

“我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再死皮赖脸,又跟美人有什么关系?”敦王世子妇虽然是说笑的语气,但神情之中一闪而过的黯然还是被在场的弟媳们看在眼里――也是,作为江氏这一代的长媳,她都快抱孙子了,纵然年轻时候颇有颜色,向来也养尊处优,终究岁月不饶人,在这满园春光中,越发显得韶华已逝。

如今她这么一说,气氛不免有些冷场,索性和水金机灵,含笑道:“大嫂您要不提年纪,只看人,谁能说您不是美人?只不过海棠娇俏里透着活泼,比较适合十一嫂,您如今可是压得住牡丹芍药的,不信让十一嫂给您折支来簪簪看!”

“老太婆了还簪花,岂不是成了笑话?”敦王世子妇笑着推辞,“倒是你们年轻,这季节簪上几朵花儿最得宜!”

“大嫂您不信我?”和水金娇嗔着扯了扯惠郡王妃的袖子,“八嫂您给我评评理,我哪里说错了?”

惠郡王妃嫣然圆场道:“这么着,咱们先去水榭里,回头着人把园子里各种花都摘些来,咱们一起簪上!大嫂总不好推辞了吧?”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敦王世子妇也不是一定不肯簪花的――所以笑闹了几句,就这么定了。

秋曳澜面上若无其事的跟着凑热闹,心下却有些怀疑:“真是话赶话才有这么一出一起簪花的事吗?还是设计好的?”

就决定一会花送上来时一定要看看好,免得被坑到。

片刻后众人进了水榭,但见内中设着成套的铁梨木雷纹榻几,四角各放一盆枝繁叶茂的牡丹,正开得累累;上首的八折琉璃人物屏风尤其招眼:琉璃光滑如镜,底座用铁梨木嵌象牙,还镶了一圈夜明珠,望去珠光宝气的华贵非凡。

“这些都是以前留下来的吗?”敬郡王妃盛逝水忍不住出言询问。

她这话问的有点小家子气了,但妯娌都知道她的出身在眼下的宗妇里算是低的,所以也都没放在心上。惠郡王妃颔首道:“都是从库房里取出来的。”又说,“从前谷氏当政,搜刮民脂民膏无数,库房里比这好的东西还有好几件,不过我们不敢私用,都送到东宫请母亲处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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