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后》第912/963页


看着太子妃震怒的神情果然缓和下来,变得若有所思,秋曳澜心中诅咒了一句,换了一副悲悯的语气:“八嫂你这么说,岂不让父亲母亲伤透了心?对于八哥和十九的事,父亲母亲自有安排,咱们这些做媳妇的,自来以夫为天,打理好后院,莫让夫君有后顾之忧方是本份。你这么做,岂不是让八哥与十九往后尴尬得不好见面?”

现在就轮到惠郡王妃暗中咒骂她了――这秋氏好利的口齿!什么叫做“父亲母亲自有安排”、还“咱们这些做媳妇的”云云,这不是在明说惠郡王妃不信任太子夫妇的能力,认为公公婆婆的安排根本扶持不了惠郡王,必须自己这个儿媳妇插手,惠郡王才能上位?!

末了一句轻飘飘的“让八哥与十九往后尴尬得不好见面”,更是诛心之极!

这摆明了在讲惠郡王妃此举大大破坏了惠郡王跟江崖霜之间的兄弟之情!也隐晦的点出惠郡王妃这个举动是在破坏太子夫妇的安排:倘若只想扶持惠郡王登基,那太方便了,直接把江崖霜发配到某个穷乡僻壤住上些年,还怕打不散他的班底?!

没了班底,失去宠爱,江崖霜想再威胁到拥有嫡长身份的惠郡王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太子夫妇之所以一边拉偏架,一边却死活不让小儿子走人或摞担子,图的是什么?不就是让小儿子往后乖乖的给大儿子辅佐吗?!

所以两个儿子之间的关系也是绝对不能决裂的!

否则之前惠郡王遇刺,刺客被当场抓到,人证物证都证明跟江崖霜有脱不了的关系了。为什么事后虽然把崇郡王府都软禁起来,直到今天也没放人,却迟迟不宣布幕后真凶就是崇郡王?!

无非是太子夫妇在考虑这个度!

惠郡王妃选择在这个时候栽赃秋曳澜谋害嫂子,也是因为她想推上一把,让崇郡王府彻底落实了罪名!

却没想到秋曳澜比她想象得还要阴险,早早看穿了敬郡王妃的立场,偏装作不知道,提前写好“话本”藏进紫深宫,坐等她上当!

此刻听着这个弟媳妇的话,急于求生的惠郡王妃无暇多咒骂她,急速的组织着反击的措辞:“十九弟妹你说的为妇之道,嫂子我岂是不懂得?妇以夫为天――你们八哥这次奉父亲之命南下,好好儿的去,带着伤回来!你可知道我听到消息的时候,就觉得我的天都塌了么?!”

神情带上心灰意冷,“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想想,就想着如果你们八哥有个好歹,我也不想活了!横竖还有母亲在,总会给宝儿他们安排好的……至于这次陷害你,老实说我心里虽然有愧疚,但也不是很深!小叔子跟弟媳妇再紧要,又怎么可能有自己的丈夫紧要?!”

她露出一抹傲然之色,拂开江徽珠的搀扶,朝着太子妃缓缓跪倒,“母亲,媳妇自知罪孽深重,只求母亲只罚媳妇一人,莫要责怪夫君与宝儿!毕竟这回的事情,夫君什么都不知道,宝儿也一样!”

本来早已绝望的瘫软在丹墀下的敬郡王妃听到这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起身,也朝丹墀上拜了拜:“母亲,媳妇出身卑贱,原本不配为江家妇,全是皇祖母怜惜方有今日!此番之罪,无可饶恕!但求母亲慈悲,也饶恕夫君与媳妇膝下子女!”

她向来是个聪明人,在太子妃之类可以随意决定她的人面前尤其机灵,知道太子妃最恨庶出子女,而且从不掩饰――所以正常情况下请求嫡母的“念在夫君也是父亲的血脉的份上”这类会触怒太子妃的话是一个字都不敢提,只求太子妃发发慈悲。

但即使她这么小心了,话音才落,太子妃就森然望过来:“也?我有答应楚氏么?!”

敬郡王妃立刻伏地磕头请罪:“媳妇孟浪,求母亲开恩!”几下磕完额上就见了血。

太子妃却还不想放过她这个目前最好的出气筒:“楚氏说她污蔑十九媳妇是为了小八,那么你呢?你是为了谁?!明知道楚氏欲对十九媳妇不利,不但不劝阻,还亲自参与其中,意图与楚氏联手栽赃十九媳妇――我若没记错的话,你没出阁前,曾在前瑞的西河王府中的闺学进学过,与十九媳妇算是同窗,当时闺学设在十九媳妇的院子里,她可没少照顾你!”

“之后你被母后许给十六,过了些日子,十九媳妇也进了江家门,你们就这么做了妯娌――做妯娌之后,十九媳妇帮你的地方更多!这次你们从北疆回来,出入东宫,十九媳妇也没少给你们搭手,你就是这样报答她的?!”

说到这里,太子妃冷笑了一声,转头对秋曳澜道,“看来你的眼光也真不怎么样!咱们婆媳两个,倒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秋曳澜听出太子妃目前的称呼显然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却仍旧不敢放松,低头道:“媳妇是愚钝,母亲是心慈!”

“所以你们才会这么算计来算计去,丝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太子妃高声呵斥道,“我看我真应该跟你们四姑学!她在世那会,别说郡王妃,有哪个王妃敢在她面前勾心斗角?!就是皇后,是你们四姑亲自挑的外甥女,何尝不是乖巧懂事!我就是太惯着你们了,才惯出你们这些不争气的东西!”

秋曳澜二话不说离座请罪,底下江徽珠跟江景珩也讷讷拜倒――却听敬郡王妃悲声道:“媳妇恩将仇报,无话可说!惟一死赎罪耳!”

说着朝丹墀上就是一头撞去!

“婶母!”这时候殿里除了一个装死的太医跟不作声的常妈妈外,只有太子妃婆媳四个,以及江景珩跟江徽珠――看到这一幕,江徽珠不禁失声惊呼!

这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敬郡王妃所吸引,却没人注意到,一直以来沉默站在角落里的江景珩,猛然抬起了头!

他呆呆的望着面色绝望的撞向丹墀的敬郡王妃,像闪电刺破夜幕,长久以来浑浑噩噩的记忆里,有什么东西,被“砰”的打破,光怪陆离的景象潮水般闪过眼前,最后定格的是――

满宫 明月 梨 花白 第四十章 就在沉默中爆发!

……也是这样的夏日,年幼的江景珩懵懵懂懂的站在门后,看着生母曹氏跟一群姨娘被押跪在院子里。

从他记事起,从来没见过生母那样卑微的姿态,与惶恐的神情――那个在父亲江崖丹面前始终巧笑倩兮、明眸善睐;在嫡母小陶氏面前傲慢泼辣、飞扬跋扈,仿佛她才是后院主人的生母,在听完常妈妈冷漠的宣布后,一瞬间瘫软在地,那时候她脸上的神色,一如此刻的敬郡王妃!

然后――

然后是什么,江景珩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他只记得他被乳母抽泣着摇醒过来时,裤子已经湿透,曹氏等人也已经不见,向来热闹的院子里,清冷得怕人。

乳母从襁褓里带着他,到底有些情份,虽然曹氏死了,却也没有扔下他不管,极小心的照顾着昏昏沉沉的江景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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