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新妻》第286/288页


  看着他,厉恺威无奈的摇了摇头,到底是谁狡猾啊。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因为还要上学,邵华轩在这里呆了有半个月就离开江城回了A市,看着这栋再次变得空荡荡的房子,厉恺威的心里也变得空落落的,常常会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窗外,一坐就坐很久,都说人老了才会回忆,可是他却是越来越喜欢回忆在这栋房子里发生了的一切。
  自从结婚后,他就和顾歌搬到了这里,从结婚到离婚,这栋房子一度承载了他和顾歌所有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只是到了最后他依然没有逃脱离开她的命运,或许这就是他的命吧。
  在最好的年华,他没有牢牢的握住她的手,如今再次想来,心里除了感叹剩下的便是无止境的懊恼,如果人真的还有来生的话,那么他一定要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便将她牢牢的护好了,从今以后再也不让别人看到她的美好。
  A市,在接到保姆的电话后,顾歌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要好好的照顾好他的饮食起居就行。
  “怎么了?”看了她一眼,邵谦问道,伸手将她紧拧的眉心给轻轻的揉开了。
  “刚才保姆打来电话,说是自从轩轩回来后,恺威的情绪特别低落,她怕这样会出什么事。”顾歌说道。
  “每个人都会有一个适应的过程,他不是孩子了,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放心吧。”看着她,邵谦说道。
  “嗯。”顾歌点了点头,虽然心里依然还是有点担忧,却也什么都没说。
  转眼间,又是一年过去了,杰西卡依然为了自己的目标死缠着容翊不放,每每看到容翊那恨不得杀了她,却又最终什么也不做的样子,她常常会忍不住哈哈大笑,可是笑着笑着的时候,就会有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来,用手擦干净后,她依然是那个没心没肺,赶不走,打不退的杰西卡。
  有好几次,顾歌都忍不住劝她,实在不行就算了吧,因为明知道容翊有多拗,又何必再自己折磨自己呢,可是杰西卡说,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梦,她从第一眼见到容翊的时候就梦想着有一天她可以穿上美美的婚纱嫁给他。
  顾歌也曾把这话说给容翊听,可容翊只是笑笑,淡淡的说了一句,宁缺毋滥,否则对谁都是一种伤害,杰西卡很好,只是他们做朋友要比做夫妻或情人容易相处的多,虽然偶尔他也有气的想跳脚的时候。
  对此,顾歌竟是无言以对,是啊,鞋合不合适,只有穿的人自己才知道,小倾儿也一天天长大了,有一天她忽然问容翊,“爹地,为什么轩轩哥哥,朵朵姐姐有妈咪,可是倾儿没有呢?”
  看着那个眉眼越见长开的小人儿,容翊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可能是因为爹地不够好吧,所以没办法给倾儿找一个妈咪,倾儿会怪爹地吗?”
  “不会,倾儿有爹地就够了。”小倾儿很乖巧的说道,凑过来在他的脸颊轻轻的吻了一下,“今天顾阿姨说了哦,如果倾儿愿意的话,以后倾儿也可以像朵朵一样叫她妈妈哦。”
  “是吗?”容翊一脸温柔的笑了,“那我们倾儿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说我愿意,爹地,我这样回答你不会生气吧?因为我没有事先和你商量就同意了。”容倾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揉了揉她的发,容翊摇了摇头,“爹地怎么会生气呢?只要我们倾儿开心就好了,而且顾阿姨那么疼我们倾儿,是不是?”
  “嗯。”容倾重重的点了点头。
  爹地,妈妈,。
  容翊不由得笑了起来,这是不是算是另一种圆满吗?
  “爹地,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看着容翊,容倾轻声说道。
  “可以。”容翊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不喜欢杰西卡阿姨呢?那天我看到她哭了,好像很伤心的样子,我问她为什么哭,她说你是大坏蛋,害她伤心了,可是爹地分明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啊。”容倾的小脸上满满的全是不解。
  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容翊笑了,“鬼灵精,走,我们吃饭去,今天想吃什么?爹地给你做去。”
  “只要是爹地做的,倾儿都喜欢。”容倾笑了,眉眼弯弯,甜甜的笑模样让人的心都快要融化了。
  就这样,顾歌又多了一个女儿,每次走出去,如果同时带着朵朵和倾儿的时候,那回头率绝对是百分之百,大家问她这是谁的时候,她总是会异常骄傲的告诉他们,这是她的两个女儿。
  容倾是不幸的,因为在她还在襁褓里的时候,父母便抛弃了她,可她无疑又是幸运的,因为她已经得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的父爱母爱和手足之爱,他们没有血缘,却远比很多有血缘的亲人还要亲。
  就在这一年,辛甜再次怀孕,据说,在确定怀孕的那一天,她差点把蒋维给撕了,可是那一天过后,她该吃吃该喝喝,完全跟没事人一样,整天以一种很愉悦的心情再次迎接这个新生命的到来,为此,蒋维更是将公司的事全都抛下了,专心陪在她身边,当真是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标准模范的二十四孝好老公啊。
  在经历了十月怀胎过后,在那一年的冬天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她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女儿,据当天接生的医生护士说,他们接生过那么多的孩子,却从没见过哪一个孩子像她那么漂亮的,才刚出生就不难看出以后定是个美人胚子了。
  因为是在雪天出生的,夫妻俩一商量,小名干脆就叫雪儿好了,通俗易懂,关键是省事,就这样雪儿小公主的名字就这样被她那不负责任的妈和唯妻是从的爹给定下了。
  五年的时间就这样从指缝间匆匆溜走,当年的那些小毛头已经长成大孩子了,在这五年里,许炜迫于家庭的压力曾经结过一次婚,可是却在短短两个月后便又匆匆离婚,用他给出的理由就是感情不和,没有感情的两个人又要怎么生活下去呢。
  在重获自由的那一晚,他跑到顾歌家里和邵谦喝了个通宵,喝到最后已经有点胡言乱语了,嘴里一直重复着这样一句话――
  恨不相逢未嫁时。
  那一年,在同样经历了绝望过后,夏娇娇已经由当初懵懂天真的小女孩变成了为情所伤,为情所困的小女人,再次出国后,据说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而夏诗诗则是终身未嫁,凭一个女子的力量将整个夏家企业打理的有声有色,成为A市有名的女强人。
  每一个人都在沿着自己的轨迹走着,或喜,或悲,或忧伤,或快乐,过着属于自己的悲欢人生。
  “妈,妈,你看朵朵姐姐,她又在欺负我了。”偌大的客厅里,有女孩子软软糯糯的嗓音传了过来。
  “朵朵,不许欺负妹妹,要和妹妹相亲相爱,知道吗?”摸着朵朵的头,顾歌柔声的说道,随后转头看向倾儿,“倾儿,爹地呢?”
  “爹地好像有点不舒服,让我来这里玩一会。”容倾说道。
  “不舒服吗?”看了一下时间,顾歌站了起来,“那你在这里和姐姐玩,我过去看看。”
  卧室里,杰西卡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俯身,她轻轻的吻上了他的唇。
  明知道爱上这样的男人是她的劫难,可是早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自己已经在劫难逃。
  手指一一描绘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子,最后在他的唇上轻柔的摩挲着,“我爱你,容翊。”在他的耳边,她喃喃的说着,将头靠在他的肩窝处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放纵着自己的感情,而不用担心他的白眼和呵斥;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可以假装他是自己的,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此时,她的耳边却传来一道道的梦呓声,可所有的话中主角只有一个,即使闭着眼睛,她也能清楚的倒背如流。
  小歌儿,一定要幸福。
  小歌儿,一定要幸福。
  小歌儿,一定要幸福。
  ……
  那么多那么多,那些话多到让她心疼,仿佛心暴露在空气里被人用钝刀一刀一刀的割着一样,那种疼,疼到让人麻木。
  “容翊,你就是个傻瓜,天底下最傻最傻的傻瓜。”
  伏在他的上方,看着那张脸,她不知道是不是以前的他也是这样,即使在睡梦中,那个女人仍然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可是现在,看着这样的他,她的心的确为他疼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嫉妒心作祟,她忽然低下头狠狠的咬上了他那菲薄的红唇,因为发烧,容翊还有点迷迷糊糊的,可仍是条件反射般的将她压制在了身下,当看清眼前的人是她后,他随手放开她,起身,走到阳台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头仰在椅背上,眸子紧紧的闭着,那张平日里温文尔雅总是带着一抹淡笑的脸此时却被一种冷漠所取代,那样的容翊,看起来很近,实则很遥远。
  慢慢的走到他的身后,杰西卡屏住呼吸站在那里,凝视着那张百看不厌,却越看越让人心痛的脸,不知为什么,眼眶里突然有一种热热的液体在涌动。
  “没什么事的话就走吧,以后不要再随随便便的进我的房间了。”容翊淡淡的说道,依然是紧闭着眸子,似乎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容翊”杰西卡喃喃的唤了一声,忽然就想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这样的容翊给人一种很飘忽的感觉,似乎他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消失一样。
  “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去本属于你的地方吧。”容翊的嗓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于平日里的他判若两人。
  “你心疼了,是吗?”看着他,杰西卡突然笑了。
  “杰西卡,你管的太多了,你该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容翊说道,依旧是紧闭着眸子,可是那眉心却是不自觉得蹙了起来。
  “如果真的那么放不下,你就去把她追回来啊,你这样折磨自己有意思吗?我认识的容翊不是这么懦弱的人。”
  “杰西卡”容翊的语调陡然提高了好几度,那张平静的面具似乎在一点点的皲裂。
  “容翊,我爱你,很爱很爱。”说这话的时候,杰西卡的脸上有着一丝凄绝的味道,这一刻,天地之间都很安静,安静都都能听到树叶被剥离枝干的声音。
  深吸一口气,容翊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天空飘荡的浮云,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以说,但是不要随随便便的说爱,说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而我早已说过了,对的是另一个女人。”他的声音很轻很淡,那嘴角上扬的模样仿佛他依然幸福。
  “容翊,你醒醒好不好?你们是不可能的,现在她是别人的老婆,和你再没有关系,你懂不懂?”杰西卡艰难的说着,别开视线不再看那张会让她痛的撕心裂肺的脸,每多看一秒,心都像是裂开了一条长长的缝,那样的缝隙无法弥补。
  “呵呵”看着她,容翊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你不懂,真的不懂。”
  “我是不懂,不懂你这种变态的思维,不争取,却也不放弃,你在等什么?等着他们分开吗?还是等着她重新回头来找你?容翊,别傻了,不可能的,真的不可能的,他们有多相爱,你明明知道的,过去不可能分开,现在也不可能,将来更加的不可能。”
  杰西卡说的有些歇斯底里,如果可以,她真想拿块石头狠狠的敲醒他,还想拿把刀撬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说情之一字最是伤人,难道他是有自虐倾向吗?
  “这是我的生活,也是我选择的人生,你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杰西卡,走吧,就算我和她不可能,我和你同样不可能。”
  这些话,容翊说的平静却也说的决绝,早在一开始,他就是被判了死刑的,这一生,他不曾想过逃脱,也不曾想过会被谁救赎,痴也好,傻也罢,就这么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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