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的生活[七零]》第2/301页


  按说这个年代生孩子不是啥了不得的大事,农村里田间炕头的请个有经验的接生婆说生也就生了。就是在城里,去医院的也少。更不要说在厂子里就有附属医院的情况下,还跑到省城医院的。要知道这年头职工看病都是单位给报销的,生孩子也不例外。很多人生病都会尽量在厂里的职工医院自行解决,省得多花钱。何况宁荣薇自己本就是厂附属医院的医生,正常情况下当然应当在厂附属医院生产的。
  说起来,宁荣薇如今都是第三胎了。头胎生大儿子和二胎双胞胎儿子的时候都很顺利,在附属医院就顺产了,就是生双胞胎也不过就是大半天时间的事。偏偏轮到这第三胎,之前为了保险,她还专门到省城医院找自己的母亲,也就是省城医院妇产科的主任――白敬龄,做了产检,结果所有检查显示一切正常。
  宁荣薇本人是医生,自己母亲又是妇产科主任,家里条件也不错,对自己的身体自然是尽力照顾到最好的。即使快到临产还在坚持上班,但这在这个年代是很普遍的事情了,起码不像农村甚至还有妇女快临盆了还要下地干活的。
  但就在这预产期这几天,宁荣薇开始反复低烧,肚子也常常不舒服,多次阵痛甚至还有点见红。附属医院的妇产科面对这情况没什么办法,她怀着孕也不能吃药,于是便不得已的停了工作转院到省城医院。
  白敬龄看了情况后给开了安胎药,加上输液,使得宁荣薇能舒服点。但仍是不敢大意,便遂留在医院时刻观察着。
  “小薇你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见红?”只见病房门被推开,还没完全现出身形,但问话的声音已经传来。
  来人正是古家老三古建国。他是单位刚一下班就赶过来的,额头上还挂着几滴晶亮的汗珠,手里提着饭盒。
  宁荣薇听到熟悉的声音,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抬头看见丈夫,便答道:“好多了,妈给我开了安胎的针剂,又挂了水,已经不见红了,就是这小东西可能快要出来了吧,时不时的就在肚子里闹腾闹腾。”
  回答了丈夫关心的问题,又想起家里的小子们,便接着问道:“你这么快就来了,三个小子呢,还是托给王婶儿了?”
  听了妻子回答身体好多了的话,古建国放了心,他也是被这一胎折腾的够呛。这几天妻子生病,他跟着操心,上班也不好总是请假,家里还有一个五岁两个两岁加起来三个小子,他这单位医院两头跑,孩子只能暂时托付给邻居王婶儿让人家帮着照看一二,也是辛苦人家了。
  说起来他现在也无比期望这肚子里的小娃娃赶紧生出来,起码出了医院回到家,单位近便也方便他就近照顾。
  跟着听到妻子问儿子们,想着自家妈毕老太太上次传话回来,说快到日子了就会来家帮着媳妇坐月子。当时说的日子也就是这一两天了,估摸着今明儿两天就能到。到时候多了人手,起码不用再把儿子们托给别人家了。让自家老娘帮忙照看大的几个,自己也能腾出手专心操心医院这边。
  想到这儿,他就把儿子们在王婶儿家被照顾的很好,还有毕老太太要来家里帮忙的事儿跟妻子交代了一遍。
  宁荣薇听着丈夫的话也是赞同。对自家婆婆,她不说能处得跟亲妈似的关系那样你那样好,但绝对算得上是亲近了。跟许多同事朋友口中抱怨的所谓恶婆婆相比,自家婆婆见过世面,自身有本事,不是那拖累子女的,更不是刻薄别人的人,对待他们几房子女也都是一碗水端平的。
  家里的这两位大家长立场站得稳,下面的小辈们自是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都是尽量在外面奋斗,不是那瞅着自家饭锅等着抢占资源的人。这没有太过争抢计较的人,这家里的婆媳之间,兄弟姐妹之间或是妯娌之间,也就相处的较为和谐,没那么多口角计较了。当初她嫁给丈夫,看中他的自然也有家庭和睦,家风端正这一点。
  这边古家村生产大队的村道上,毕老太太骑着自家的二八大杠以不慢的速度前进着。
  要说这年代,自行车的金贵程度有点基础历史认识的人都知道。古家老宅里这辆自行车也算是历史悠久,并为老古家立下过汗马功劳的。
  这自行车还是古老爷子还没退休时在部队上好不容易弄来的。家里的孩子当初上学上班,夫妻俩工作出行,小辈们出生、家里人生病去医院等等都用过这辆车。等到后来孩子们都成家了,慢慢也有了自己的车子里,这辆车也就跟着老夫妻回到了古家村,平时就在老宅里放着。村里平时谁有个急事了,也来家里借车子使。
  村里的小年轻们学得快,慢慢的这一二年的时间里,尽管大多数村里人家没有那机会也没那资本拥有自己的自行车,但也都多多少少的摸过车,也差不多会骑。这说出去也是个有面子的事。因为老爷子两口子的这一借车的大方行为,古家人跟村子里各家的关系就更好了。
  这边厢毕老太太把握着下班时间往三儿子家赶,想着到了儿子家两口子下班回家,刚好问问情况,也能顺便把孙子们从厂里的托儿所接回家。
  说起来古家村生产大队地理位置不错,说是农村,也的确是靠着大山从事农业生产的生产队。但它其实离省城安城并不是很远,也有一条修的不大平整但可以通车的路,在这个年代是农村,但说不得未来几十年后,随着城市的扩张,这里可能就要被纳入城市的范围,甚至有可能因着其好山好水的环境优势,还能被开发成别墅区也不一定。
  话题扯远了,毕老太太在山道上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家儿媳妇已经住院,她一路拿着给儿媳妇带的坐月子的好吃好喝,棉布小衣裳什么的,终于赶在下班的时间来到了三儿子家所在的省城纺织总厂家属院。
  老太太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她便从口袋中掏出儿子家的备用钥匙开了门。开门后发现小小的两间小隔间里都没人,放下东西,老太太便打算跟邻居打听下儿子媳妇这是还没下班还是怎么地。
  这时她侧耳听到左边人家传来熟悉的声音,好似自家孙子的说话声儿由远及近的传来。转身走出家门,迎面就看到左边邻居好似叫王婶儿的中年女人,左右手牵着自家刚会走没多久的双胞胎,后头还跟着三儿家的老大古明新。
  古明新这个刚五岁的小子看到自家奶奶便高兴的扑了上来,抱着毕老太太的大腿张大嘴叫着奶奶。
  老太太看他这活泼劲儿也是高兴,嘴里边念叨着好孙孙边摸摸小明新的毛头。
  那边王婶儿也看到了老太太,认出他是古建国的妈,就跟她说了宁荣薇住院的事儿。这老太太一听,也顾不得跟她缠磨的孙子了,交代他好好在王婶儿家呆着,听话看好弟弟们,拜托了王婶儿一番后,就赶紧下楼,骑着车朝省城医院奔去。
  省城医院妇产科病房里,宁荣薇刚吃了丈夫带来的晚饭,准备把丈夫和刚下了班就来看自己的母亲白敬龄都劝回家照看孩子和休息的时候,肚子开始痛了起来。
  这次的疼痛比之前的阵痛都来的更加凶猛,已经生过两胎的宁荣薇觉得这次终于可以卸货了。
  看着她这反应,古建国更是不能回家了,白敬龄则是干脆的将女婿赶到一边儿去,自己上前查看女儿开了几指了。
  这边阵痛不止但也一直生不下来,等到毕老太太赶到医院的时候,宁荣薇正被亲妈和丈夫古建国搀扶着在过道儿里走来走去,以期加快生产呢。老太太一来也顾不上跟人打招呼了,跟亲家母换着来,驾着儿媳妇走路。
  这一番走走停停的,从六七点一直持续到夜里十点多,这才在白大夫的查探下终于得以进入产房。又在产房折腾了两个多小时,生生拖过了七月初六,古家孙辈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千金,终于如她大伯母说的那样,在农历七月初七,这个后世称为中国情人节的七夕之日,降生了。
  当然了,这日子也就是在后世可能还有人会说道说道,在这个年代是不讲究这些的。
  古家老太太听到产房传出的哭声后,感叹着这孩子终于肯从它妈妈的肚子里出来了,下一刻就是双眼直盯着手术室门口,急切的想知道孩子的性别。
  等看到小护士抱着孩子恭喜三儿子喜得千金的时候,她是用尽了最大的自制力没立马说出谢谢老天爷和菩萨保佑我老古家终于有孙女儿了这样的话来的。
  跟她的激动不相上下的是古建国,他几乎是有点颤抖的接过了护士手上的女儿,好歹还算有理智的先问了问妻子的情况,得到一切都好,丈母娘在照顾的回答后,便开始贪婪地打量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闺女儿。之前觉得这孩子折腾人的那些抱怨早已被抛到脑后了。
  也不怪古建国激动,哪个男人在有了三个臭小子之后不想有个贴心的小棉袄的。何况这个男人也快三十了,作为一个当过兵,现在天南海北跑运输的硬汉来说,看着家里臭小子们整天的折腾,妻子也随着儿子越来越多变得嗓门越来越大,他深深地感到这个家需要个小女儿来调和一下阴阳。
  再低头瞅瞅这闺女儿的模样,虽然不能违心的说这红皮婴孩貌若天仙吧,但单看较一般新生儿茂密的胎发,长长的睫毛,还有细长的眼线、俏挺的鼻梁,就不难看出在褪去了一身红皮后,这个女娃娃该是多么的精致好看。


第3章 古明妍
  古明妍是在一阵嘈杂声中醒过来的。耳边只听得纷纷杂杂的声音:“这一胎生的不容易,亲家母您受累了……”
  “这孩子真是长得好,这眉眼像她妈妈,鼻子像我们家老头子……”
  “妈,您让我也看看,您挡着光我看不清……”
  “去去去,小点声,别吵着我宝贝孙女儿……”
  睁开眼,感到眼前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像是几团色块盖着一层薄膜的样子。古明妍眨巴眨巴眼儿,试了好几次也毫无变化,只听到耳边陌生的声音发出感叹声:“哎呦,我的乖孙女儿醒啦,这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真好看,饿不饿啊,叫你妈妈给你喂奶哈……”。
  什么鬼?这是谁?我在哪?古明妍的脑中瞬间冒出三个大大的问号。
  她明明是在新婚的朋友家里温居,看到朋友已经稳定工作在手,结婚成家,一下子在人生阶段超越了自己好几步。而自己却是个还在担心论文不通过,找不到好工作,连男朋友都没有一个更别提结婚和买房了的大龄女青年。
  基于以上种种对比,古明妍在即将踏入社会的人生交叉口迷茫了、抑郁了,她一边喝着人家家里的温居酒一边控制不住自己的跟朋友吐槽。
  她打小也属于别人家孩子的那一挂,从小长得也是玉雪可爱,乖巧听话人人夸。到了长到读书的年龄进入学校,一直都是成绩优异,一路考上省重点中学,985、211的本科,研究生更是保研到了北大。顶着中国顶级学府研究生的光环,她以为自己就是人生赢家,老古家实现阶级跨跃的机会就在她身上了。
  结果研究生即将毕业踏入社会,从小告诉她只要学习好就能后半辈子无忧无虑,能做人上人的爸妈和老师的洗脑,让她在面临残酷的社会现状时萎了。
  先不提学校学术委员会为端正学术风气一年比一年多的卡研究生的毕业论文,甚至有好多名列前茅的学霸的论文没能过匿名评审或是答辩的环节,以致无法顺利毕业的。这样的现状给成绩处在中游水平的古明妍很大的危机感,她十分担心那些学霸们都不一定能通过的种种考核,自己是否能顺利的通过并获取学位。
  然后是找工作。梦想着从顶级学府毕业就能拿到铁饭碗金饭碗的她,碰到了金贵的北京户口关卡。作为外地人,要在首都靠自身立足就得面对户口和薪资二选一的选择。且不提人家工作是不是由得你挑,毕竟每年那么多顶级学府的毕业生,加上海外留学生,说是高学历,其实在大家抢夺资源的战场上,环顾四周哪个又是比你差的呢。
  有户口的工作往往薪资不行,薪资高的往死里加班,累死累活也赶不上房价的涨速。你说找个有户口又不太累薪资高的工作?且不说这样的工作有没有,就算有也轮不到她一个独身闯荡没有丝毫背景的女孩啊是不是。
  面对着高房价、高压力的大城市生存压力,古明妍也无法向对她满是期待的父母说什么。这边是父母亲人盲目自信的期待,那边是冷峻严酷的现实,加上母亲各种询问中透露出的逼婚的语风,恐婚的古明妍在种种压力下,借着朋友家的温居宴,彻底的放纵自我了。
  然后结果就喝醉了,接着再一睁眼,就到了这不知是什么的地方。她的身体变得奇奇怪怪,似乎不受自己控制,耳边听到的也是陌生的声音。当古明妍的嘴边被人塞进一块软/肉,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说“宝宝快喝,用力/吸”的时候,古明妍整个人都是懵的……
  随后,身体的本能先于大脑的思考让嘴巴做出了吮/吸的动作,甚至还是大力吮/吸的那种。随着用力的动作,白中带着点浅黄的乳/汁从那块软/肉中渗了出来,古明妍开始不经大脑思考的用力吞/咽。
  这个过程持续了十几分钟,当感到腹中不再需要更多奶/水而吐出嘴里的东西时,她的脑门上已经冒出了薄薄的一层汗,眼皮儿随着抱着自己的女人有节奏的身体拍抚变得越来越重。在她即将陷入黑沉香的时刻,古明妍终于反应了过来,之前看过N多绿江小说中大热的穿越事件,在她身上正在真实发生着。她古明妍,从2019年穿到了这不知年月不知背景的世界,甚至她还属于胎穿那一款。这一点上,鉴于她现在的视力情况和对于喝母/乳的本能反应,能够确认。
  古明妍的推断没有错,只不过她现在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身体,也没有足够的视野清晰度让她判断周围的环境。待过一阵子她能看清东西了,或者不用等到那个时候,光是从周围人的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里,她便能明白,她穿到了自己看过的众多年代文的背景中了。
  这里是1963年的华国,虽然与现实中她存在的世界是平行时空,但历史大致方向到是基本相同的。只是在历史和地理以及重要人物的名字上不太相同,但也基本能够有所对应。
  作为一个无数次感慨没有早点在本科时就有先见之明的在北京买房落户,以至于在之后找工作的时候还要考虑户口问题,以及面临基本上所有不违法不靠天上掉馅饼的正常工作都无法负担北京超高房价的她,在看小说的选择上不由自主的就会看许多回到六、七、八十年代,主角们把握改革机会大展拳脚成为人生赢家的小说。
  虽然这些年代文中主角们在穿越初期所处的社会发展水平不高,生活环境和条件自然不能跟后世相比,但也正是那个转折改革的年代充满着机会与黄金。
  古明妍在对社会的认知中,一度认为,那个年代基本上是现代国人最大程度上改变个人社会固有阶层最有可能的年代了。再往后,在江湖行走难免就要开始拼爹了。更多的甚至是大把大把与你竞争的精英,人家比你家世好,比你有钱比你漂亮还比你努力,这就让处于小康家庭,被灌输学习好就能成功而长大的古明妍这类的额无产阶级没办法了,相信大多数在一线城市飘着的年轻人都有这样的感触。
  也是因此,古明妍一度比自己老爸还后悔当初家里没能咬牙凑够钱,以二十万的价格买下要出国移民的舅爷在上海静安区的房子。若是有这套房子,她也不用再跟北京死磕,去哪里她都有底气啊。毕竟以当下的市价来算,那套房子少说两千万是可以拿下的,这要她不吃不喝挣多少年才能实现啊。
  且不说等她有这么多钱的时候房子谁知又得涨到多恐怖的地步都不好说。每每想着自己学习这么多年,回头工作了挣的钱都是给房东打工。反之在大城市,拥有一两套房子的人便可以高枕无忧的达成别人可能用尽两家人三代的力量才能凑够钱买得起的房子。古明妍就无数次的想要穿回过去,劝劝自己老爸老妈不要相信股市了,有钱就在北上广深买房啊,没看多少开公司看着混的多牛逼的人,几十年后资产还比不上人家单纯囤房的人呢不是。
  抱着这样的心态,她每次看到年代文里主角无论是提前在大城市买房,还是更有的干脆买地成为开发商的,都叫她这个对房子怀着无比执念的人被戳中了莫名的爽点。于是这类文也是越看越多。
  不过,再怎么畅想,她也不会想到自己真的有一天会穿越到年代小说的背景中,真实的成为老古家的一员,要在这里开始崭新的人生。
  古明妍再次有意识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自己所处的房间都变暗了,只感到头顶处有一浅黄色的光源,周围也安静了下来。正当她感到下/身湿湿潮潮的不太对劲想要张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就听到了像是婴儿的哭声。
  直到感受到一双大手把她轻轻托起时,她才反应过来发出声音的正是自己。自己这是真的穿越了,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张嘴想要说话,发出的声音却是哭声。而下/身不舒服的感觉很可能是自己嘘嘘弄湿的。
  有了这一认识的内心实际年龄26岁的古明妍纠结了。虽然她曾经整日里以自己未出社会工作为由常常以小公举自居,跟爸妈撒娇,甚至过年的时候还舔着脸要压岁钱,但这不代表她能坦然的接受自己尿湿自己而不自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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