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师祖献上咸鱼》第13/93页


  那是日月幽昙,三圣山上唯一的植物。火焰红莲,应该不算是植物吧?她想起来自己放在锦囊里的一朵宝贝红莲,心里对底下的日月幽昙也生出点好奇。当初那些妹子们看到这花就古古怪怪的,她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有什么内幕。
  花圃旁边的司马焦忽然转头朝中心塔这边看来,他动了动手,是一个‘过去’的手势。
  修士的眼睛就是这么厉害,廖停雁想假装看不到都不行,缩了缩脑袋,转身往楼梯过去。她下了二十多层楼梯,披着淡紫色的云霞走到花圃边。可是之前站在这里的司马焦已经不见了,只有黑蛇还在做搬砖工。她扭头张望了一下,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为什么这么迟才过来。”
  幽灵一样的祖宗出现在她身后,好险没把她吓得扑进日月幽昙花丛里。她还记得那些妹子一般没事都是不随便靠近这花丛的,这里面肯定有事,所以她迅速往旁边闪――撞进了司马焦怀里。
  廖停雁:……这个,看上去是不是有点像投怀送抱?
  她考虑着这个问题,又觉得这不是个问题,反正祖宗开真言BUFF问一句“女人,你是不是在投怀送抱?”她就能完全证明清白。
  然后司马焦没问,他用一种“色诱这种事我可见太多了你省省吧”的表情睨了她一眼。
  廖停雁:你妈的!用真话BUFF啊!快用啊!让我告诉你真话!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司马焦看着那些花问。没用真话BUFF。
  廖停雁:“……日月幽昙。”妈的好气哦。
  司马焦抬手划过那些逐渐改变了颜色的花。这花白日里白花黑叶,现在太阳正在落山,慢慢就变成了黑花白叶,在廖停雁看来,就像是司马焦抚摸过的花,都在瞬间变成了黑色。手动染色,很强。
  “你知道这花是怎么来的吗?”
  廖停雁:“不知道。”
  司马焦好像特别喜欢辣手摧花,尤其爱手贱扯别人长得好好的花瓣,他揪了一片黑色的花瓣丢在一边,语气毫无起伏地说:“日月幽昙的种子很特殊,是司马氏一族死后身体里留下来的一颗珠子,一颗珠子能种出一株日月幽昙。”
  廖停雁看看这大片的日月幽昙,背后一凉。那这……不就是坟地了?这么多的日月幽昙,这里该死了多少人。
  司马焦:“司马氏人死后身体留不下来,能留下来的只有一颗珠子,以前有很多珠子留存,后来全被我洒在了这里,长出了这些花。”
  “好不好看?”
  老实说,虽然惊悚了点,但还挺浪漫的。廖停雁点点头,老实巴交:“好看。”
  司马焦:“那送一朵给你,你自己选吧。”他指指大片摇曳的黑色花朵。
  廖停雁直觉里面有问题,但司马焦搁那盯着呢,还沉着脸催促她:“摘一朵。”
  廖停雁抬手就咔嚓折了一朵。
  司马焦这才说:“日月幽昙最奇特的地方在于,它可能是能祛除任何毒的灵药,也有可能是无药可解的剧毒。据说司马氏人,恶人死后骨珠种出的日月幽昙是剧毒毒物,善人骨珠种出的则是灵药。但它们模样完全相同,无人能分辨出来。”
  廖停雁:“……嘶。”听上去好叼,所以说可解任何毒的灵药,能解那个无药可解的剧毒吗?
  司马焦:“看你还能站在这,估计选的是灵药,运气不错。”
  他刚说完,廖停雁就倒了。


第13章
  廖停雁以为自己会当场死亡,但是没有。她带着愕然和满心的MMP晕过去之后,看到了几段零散的回忆。
  画面的主角是个天真烂漫的姑娘,叫司马萼,她与双生哥哥,是司马氏族最后的两个人。他们一族已经走到了灭亡的边缘,然而,司马一族不能灭亡,他们必须延续血脉,于是司马萼从一出生就在一个畸形的环境中,她将注定要与自己的兄长结合诞下子嗣。
  司马氏为了维持奉山一族的纯净血脉,从来不与外人结合,玷污奉山血脉对于他们来说是罪恶而不可饶恕的,相反的,在司马一族中,近亲结合并不罕见,他们的一切都只为了最纯净的血脉。只有纯净的奉山血脉,才能蕴养灵山之火。
  廖停雁看到了那灵山之火,像一个小小的火炬在碗口大的红脸上燃烧。比她见到的那个脏话奶娃娃音小火苗要旺盛许多。总之这好像是很重要的大宝贝,司马萼就是这一代奉养灵山之火的人。她从小就在三圣山长大,虽然有无数侍从弟子服侍,吃穿用度都是最珍贵的,在廖停雁看来算是世界第一公主殿下,但说实话,她真的太惨了。
  司马萼喜欢那朵火苗,哦,在这段记忆里,那个火苗不是个奶娃娃音,是个暴脾气的男人,不管谁来侍奉他,都会被他骂的狗血领头,而司马萼姑娘是他唯一不会骂的人。可惜喜欢归喜欢,司马萼万万不可能和这朵宝贵的火苗在一起,毕竟有生殖隔离,他们的关系只能用“爱的供养”四个字来形容。等到姑娘可以生孩子的年纪,她被要求和哥哥一起造人。
  廖停雁看到了这段记忆中的三圣山,宫殿华美,摆设精致,仆从如云,各个恍若神仙妃子,最让她印象深刻的就是碧潭火苗那一层挂着的超大伏羲女娲图,司马萼每日都要祭拜,估计是司马氏什么信仰之类的。年纪轻轻的姑娘虽然不愿意,但她背负着一族的兴衰压力,最终还是痛苦地妥协了。
  她和她的哥哥生下一个男孩,取名司马焦。
  听到这个名字,廖停雁反应过来,欧,竟然是祖宗妈妈的故事。
  生了个男孩,还不够,他们还需要她再生一个女孩,才能保证下一代的纯净血脉,可是司马萼迟迟未能生下第二个孩子,更加惨的是,她的哥哥突然发疯,烧掉了大半个三圣山,自杀而亡。这些记忆并不清楚,非常跳跃,是廖停雁自己根据上下文推测出来的。
  画面一转,憔悴的司马萼姑娘,好像被这一切逼疯了。她年纪尚小,纵使天赋过人,也没有来得及成长,而庚辰仙府,早不是司马氏的天下,主弱臣强,有许多人要求她好好奉养灵山之火,然后等待她的孩子长大,再与之生下其他孩子。
  看到这里的时候,廖停雁是满头问号的。这个时候司马焦才是个几岁的小娃娃,这些做下决定的人,你们这么骚的吗?
  显然,已经有点疯癫的司马萼无法接受,廖停雁看到她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准备掐死自己自己的孩子。
  廖停雁:……司马氏,我叹为观止。
  后面没了,最后一段就是司马萼在碧潭里自杀,碧绿的潭水都被她染成血红色,长出了非常大的一朵红莲,熊熊燃烧起来的火焰安静地将她包裹起来,烧成了一片灰烬。
  被迫知道了这种隐私,廖停雁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不太好,知道太多不是好事,毕竟知道越多扯上的事就越大。她看到了很多丑恶嘴脸,差不多明白了这些牛鬼蛇神都是些什么来历,越发觉得头秃。
  这个副本太重口味了,她玩不来。
  等她从那些惨剧回忆里回神,发现自己现下处境,顿时觉得更加不好。因为她此刻躺在一个漆黑的长方形盒子里。
  廖停雁:啊啊啊我被埋了吗!没有死都不能再抢救下的吗!哪个狗逼埋的我!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腰酸背疼腿抽筋,胸口还沉甸甸闷得慌,都没力气推开这个棺材盖爬出去。
  “来人啊……救命啊……我还没死呢……我死了……我又活了……”
  “祖宗?蛇蛇?小火苗?应个声哪……”
  “我为公司出过力,我为老板流过血……”
  在这个棺材里面喊了一大通骚话后,廖停雁终于感觉自己积蓄了一点力气,抬脚用力往上一踹,瞬间,她把棺材盖给踹出了一条小小缝隙。还好,还没钉上棺材钉,要不然怕是得在这里永久居住。
  她抬手摸索那条缝隙,使出吃奶的力气一点点往旁边推,推了好一会儿才重见天日……和祖宗。
  那乌漆墨黑一身的小白脸祖宗就站在棺材旁边,靠在那看着她,说了句:“醒了。”然后用一根手指随随便便把她推到一半的那个棺材盖给掀了出去。
  你妈的你刚才干嘛去了,看别人推棺材盖好玩是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廖停雁在这一刻非常想骂他,可是那一瞬间她又想起回忆里看到的,那个被亲妈掐的像棵小青菜一样的娃娃,一腔怒火被噗滋噗滋的小水枪浇灭了。算了,不想骂他了。
  司马焦觑到她脸色,问:“你是不是想骂我?”
  真话BUFF,开启!
  廖停雁身不由己:“是。”
  司马焦神情莫测,眼神变态变态的,说:“你骂句来听听?”
  “臭傻逼,我日你!我日你听到了吗!”廖停雁还活着,但她的眼神已经死了。她感觉这个好不容易推开的棺材盖可能要重新盖回来,大概这回真的要入土为安了吧。
  然而她注定搞不懂神经病的脑回路,那个被她骂了的祖宗突然大笑起来。不是那种“等我笑完就杀你”的笑,而是“这太他妈好笑了”的真笑。他靠在棺材旁边,笑的整个棺材都在抖。
  廖停雁:还好吗,气傻了吗兄弟?
  就在她躺尸的时候,笑够了的司马焦一抬手,将她抱了出来。她刚才躺的地方确实是个棺材,还是个看上去特别华丽的棺材,好像还是在中心塔,只是不知道在第几层,周围燃烧着明亮又造型奇异的龙形烛火,厚重棺材就在中心,她还看到了前方的墙壁上雕刻着伏羲女娲图。
  司马焦抱着她大步走了出去,大袖子带起的风把路边那些摆放的蜡烛吹得摇曳不停。
  廖停雁以为自己大概也就睡了一天,但其实,她其实已经躺了半个月。她出了中心塔的门,发现外面的废墟全部消失了,只剩下一望无际的平地,曾经那个空荡荡迷宫般的建筑全部消失,只剩下一座半塌的中心塔。
  廖停雁:睡一觉醒来发现天翻地覆。
  大黑蛇等在外面,见他们出来了就扭动着硕大的身躯凑过来,司马焦抬脚踩着它尾巴走上去。“走。”
  廖停雁:不是,走哪去啊?我怎么跟不上思路了。
  她连被司马焦抱着都没心思管了,扭头瞧了眼那中心塔和下面一圈摇曳的日月幽昙,“师祖,我们去哪?”
  司马焦心情不错,“当然是出去,在这里呆够了。”
  他抱着瘫着的廖停雁,说:“你怕什么,我要是想杀你,在哪里你都会死,要是不想杀你,就是死了也会让你活过来。哦,那朵花的毒已经给你解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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