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师祖献上咸鱼》第61/93页


  师雁:别别别,可不是我干的,我可没骗您老人家,我这胆子哪敢哪。
  她觉得脸上被他摸了下的地方痒痒的,也伸手挠了下。
  ……等下?
  她把手在脸上摸了一会儿,翻出来一面镜子照了照,顿时惊了,她脸上那块铜钱大的疤哪去了?
  “我疤呢?”因为太惊诧,她下意识愣愣地扭头去问司马焦。
  这块疤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有的记号,师家老爹和老哥都说是司马焦烧的,他的灵火特殊,弄出来的伤用其他方法都无法处理,所以只能一直留着,不然这样一个伤疤,在修仙人士看来,是很容易治好的。
  师雁都习惯了这块疤的存在,偶尔她照镜子,用手遮住那块疤,会惊叹于这具身体的颜值,可是那块疤的存在也并不让她觉得难受,就是偶尔看着她会莫名觉得有点焦急,就好像做梦梦见要去哪里赶赴一场考试,却中途遇到事情赶不及,觉得这下子要考砸了那种沮丧感。
  结果,她都不知道怎么的,这块小小的疤就突然消失了,是她睡着之后那会儿司马焦给她治好的吗?
  司马焦看着她,眼里忽然露出沉郁之色,像是想到什么很难以接受的事情,他抬手将廖停雁揽了过来,拇指在她脸上原本有一小块伤疤的地方轻蹭。
  师雁给他微凉的手指蹭的后背一麻,头皮一紧。
  她往后,司马焦就罩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拖回来,他盯着她的脸看。疤没了,还有一点淡淡的红,大概很快就会恢复如初,就像她一样,总会恢复如初。
  司马焦不太想去回忆起十年前的那一天。
  他生来就是独身一人,日子久了,从不考虑他人,对于廖停雁,已经用光了他所有的细心。
  可他对自己太自信,觉得师千缕不能寻找到自己的踪迹,他把廖停雁藏得很好,又觉得自己当时在内府弄出那么大的动静,足够吸引所有的目光,廖停雁在风花城,自然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她,她根本不会有危险。
  狂妄如他,修为高绝如他,又怎么会去考虑“若有万一”。
  他给廖停雁做那个防御法宝的时候,告诉她就算是让人打上半天也不会破,足以护她性命,可他没考虑过,如果是自己的力量,立刻能冲破防御――因为他根本没想过自己会去伤她廖停雁。
  可事实上,就是他的力量,还有司马莳的力量,让她遭受了一场灾难。
  后来在寻找廖停雁的过程里,他想,还有寄魂托生之法,就算人真的死了,他也能再把她复活,一切都不会变。
  司马焦本就对生命不甚在意,何况手中还有使人复活之法,就更不会对死亡有任何敬畏之心。
  可是这几年,他遍寻廖停雁不到,终于慢慢明白,死亡可怕的不是本身,而是它带来的离别。
  十年前他踩在那片焦土上,心里都是愤怒和各种激烈的情绪,一时想不到其他,后来这些年,心里才慢慢泛上一点可以称作‘恐惧’的心情。对于失去的恐惧,是他从未有过的。
  可是以他的骄傲,他也不可能承认自己会害怕什么,只是显得更喜怒无常了些而已。
  师雁:现在空气里好像有一种奇怪的沉痛气氛!糟糕,看他的表情好像是陷入了什么糟糕回忆里,现在两个人这么对视,按照一般情况来讲接下来肯定要亲了,干,她不敢哪!
  司马焦抚着她脸的手指一重,说:“不许逗我笑。”
  师雁:“啊?”我冤枉,我没有啊!我做什么了就逗你笑?
  司马焦又摸了摸她脸上那一块,忽然起身,就直接走出去。
  师雁感叹:你不知道一只猫为什么突然跑过来蹭你的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又扭头离开。
  但面前有一大堆吃的,超棒的,还是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她吃上了自己一直想吃的赤樱果,又尝了尝其他的菜,觉得冬城诸位的口味真的狂放,魔域传统的瞎鸡薄乱炒乱炖,除了配料不同,烹饪方式一模一样,毫无创新。在这魔域,也就只有进口修真界的酱鸭,还有一点滋味。
  按照以往习惯,她吃完东西,要找个地方休息,以前是胭脂台后花园大树树冠上,或者师家的屋顶树荫下,到了这里……往哪睡?
  师雁迟疑着进了之前的殿内,发现屋里没人,有两处地方可以睡,一个大床,一个长榻。
  她毫不犹豫选择了长榻,因为大床太整洁了,而长榻看上去更软,那一个圆滑的弧度非常适合她的脑袋,还有抱枕也很符合她的审美,略带凌乱的感觉更是让她觉得睡意浓郁起来。
  她躺上去,觉得非常惬意,长舒了一口气。太合适了,感觉像是恰好对准了一个凹槽能整个陷进去。
  司马焦坐在屏风后的窗边,毫不意外地看见师雁选了长榻。那是他刚才弄乱的,又丢了几个抱枕上去,廖停雁以前就喜欢躺在那种地方,看到就想躺。
  师雁很快睡了过去,她睡熟后,司马焦来到她身边,坐在了榻上,抬起她的脚腕,将一枚脚环扣了上去。
  这个新的防御法宝,他准备很久了,现在终于能送出去。


第58章
  一觉醒来, 脸上少了一块疤,再一觉醒来, 脚上多了个环。
  师雁抬起腿, 动作特别不讲究,她拨弄了一下脚腕上的那个银色脚镯, 觉得这脚镯真的很好看, 就是那种浑身上下写满了‘尊贵’的宝贝。
  这姿势看不仔细,她翻身坐起来, 踹翻一个抱枕,掂着那脚镯翻来覆去地看。是两个用细链串了的银色细圈, 上面复杂的花纹好像是牡丹, 又好像是芍药, 镂空的内芯还嵌着一抹通透沁人的淡淡碧色。
  戴在脚上没有重量一般,也不怎碍事,只有一点淡淡的凉意。师雁以自己几年来在鹤仙城混出的经验肯定, 这玩意儿是件法宝,品级很高, 到底有多高她不清楚,毕竟之前她也没钱买这么厉害的法宝。虽然看上去材质是银和玉,但触摸起来的感觉不是。
  “你觉得这怎么样。”
  司马焦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师雁被他唬了一跳, 而后挠挠耳朵,“挺好的,就是我不习惯戴脚镯,不能戴手上吗?而且这样的珍贵法宝, 送我的?”感觉是传家宝级别的宝贝,都没有个赠送仪式什么的,直接就给套脚上了。
  司马焦看着她,忽然笑了,伸手触了触她脚踝上的脚镯,“扣上认主之后,我也无法取下它。这防御法宝世间仅此一枚,任何人都不能冲破这个防御伤到你。”
  任何人?师雁一愣,下意识问:“啊,你也不能?”
  司马焦眉毛都没动,只看着她,有种师雁不太明白的温柔,“对,我也不能。”
  师雁听的心里暗草,这特么不就是个防家暴神器吗?要是连司马焦都奈何不了这东西,她岂不是可以横着走?不止横着走,恐怕还能躺着走。
  问世间,谁能降我!
  司马焦仔细看她的神情,端过她的下巴,“你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师雁:“哪里不对?”她懵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为什么是防家暴!她为什么自然的把司马焦动手划分进家暴里面?!
  司马焦不是这个意思。
  他陡然大笑起来,师雁不知道他笑什么玩意儿,感觉额头被亲了一口,司马焦仿佛挺高兴的,蹭着她的鼻尖问她:“你不觉得我是不怀好意想囚禁你?”
  不是不相信我,不是被师千缕那个老东西养了这么多年,不是不记得我了,为什么还是相信我?
  师雁:我总是因为跟不上这祖宗的脑回路而感到懵逼,但看他这么开心我觉得还是闭嘴比较妙。
  一觉醒来发现身上多了漂亮的首饰,第一反应当然是收到了礼物,这难道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会联想到囚禁?她也是不懂。
  司马焦的手指擦过她的下巴,抓起了她的手腕。只是轻轻往前一提,师雁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飘起来,好像身体没有了重量。而司马焦拉着她的手腕,带着她踩在了地上。
  师雁都不知道他干什么,就突然被他牵着手,往外快步走出去。
  禁宫的地面是光滑的黑色,几乎能清晰倒映出人影,师雁赤脚踩在上面,因为步伐急促,脚腕上的两个细圈碰撞,发出轻微的叮叮声。
  司马焦穿着黑色的袍子,他走起路来风驰电掣,就是那种‘火花带闪电’的气势,给人感觉仿佛大步子一下子跨出去一米八。师雁被他拉着手腕,几乎是拖着跑,漆黑的地面映出一黑一青两团影子。
  师雁没穿鞋,头发也没扎,起来还没洗脸,自觉像个女鬼,但司马焦不知道来了什么样的兴致,拖着她就走,脸说句话的时间都没给她。
  两人在禁宫里走了一段,空旷的宫殿里没有任何其他人的痕迹,举目望去,都是支撑穹顶的大柱子和穹顶的各色藻井。
  这样空旷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发出的声音,有那么一刻,师雁觉得这样的场景仿佛有点熟悉。
  用科学来解释,应该叫做大脑的二次记忆。
  师雁被司马焦牵到禁宫中心,那里有一座金瓦红墙的高塔,和整个白色的冬城显得格格不入,颜色艳丽到有点突兀了。
  她又觉得隐约的熟悉。
  司马焦带她走向那座塔。
  中间这条路上铺满了白色的石头,散发着寒气的石头被嵌在地面上的样子,让师雁想起家门口那个公园的小路,也是嵌着石子,总有些锻炼身体的老年人往那里反复踩,说能按摩脚底穴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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