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师祖献上咸鱼》第78/93页


  虽然司马焦让人糟心,但就如他离去前所说的,他留给她的东西,都是她最喜欢的。所以在没有他的这些年里,她的生活依旧过得非常平静,也并不缺人陪伴,反正她所有的苦恼和不顺心,都只因为司马焦这个历史遗留问题。
  廖停雁去吃早餐的时候受到了所有食铺老板们的热烈欢迎,她习惯了那些殷切的注视,随便选了一家最常吃的食肆。于是这些老板就像争宠的妃子一样,被选中的老板得意非常地将她们迎了进去,其余人则唉声叹气,或者重振旗鼓,准备明天再战。
  这是雁城每日都会上演的一出。
  廖停雁在这里吃到一半,外面忽然响起喧哗之声,有风尘仆仆的魔修找了过来停在食肆门口。
  “魔主,在南大陆搜寻的魔将大人送来最新的消息。”魔修异常兴奋地来到廖停雁身前行礼。
  “魔将大人说,这次绝对就是那位的托生了,不仅您做的魂灯有反应,非常巧合的那位还是从前的名字,据说连容貌也相似!”
  廖停雁听到这里,手一抖,一枚皮薄馅大晶莹剔透的水晶小笼包,掉在了桌上。
  “草”,她忍不住骂了一声,豁然站起,“带上人,我们走!”
  人在南大陆的扈国,南大陆那边灵气甚少,因此,也很少有修仙门派在那附近。那边几乎全部都是凡人世界,修仙者在那边,几乎变成了传说中的存在,普通人都没听说过。
  那祖宗怎么真的跑到那种偏僻的地方去了?
  廖停雁也顾不得其他,心潮澎湃立刻出发,都到了扈国境内了才想起来细问,“人究竟在哪里,现在是什么身份?”
  来报信的那个魔修也是才想起来,好像魔将大人的信中都没有详细说。
  “算了。”廖停雁摆手,“先就近找个地方停下休息,然后将祈氏魔将召来询问便是。”
  为了避免在扈国这个普通人国度引起恐慌,廖停雁一行人伪装成普通人,坐着寻常的马车,进入了最近的郡城。
  恰巧是扈国的端夏节,整个溧阳郡都非常热闹,城外的河上还有人在赛龙舟。
  廖停雁看着人群,见几乎所有人都手拿艾草,头上插着类似菖蒲的花,手上系着彩绳,顿时觉得很是亲切,这就像原来世界的端午节一样,她在修仙界多少年都没见人过端午节了,不由得停下来多看了几眼。
  只看了几眼,她便放下了车帘。算了,还是先找司马焦要紧。
  ……
  湖边一座游船内,溧阳郡守魏显瑜弓着腰,语气小心地对面前的人道:“陛下,这里人如此多,您万金之躯,又只带了这么些侍卫,可不能在此久留,为防意外还是早些回去臣下府内歇息吧。”
  他说着,不断去偷瞄那位陛下的神色,生怕自己的话惹怒了他。
  他们这位陛下名为司马焦,十六岁的年纪,残暴之名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不是先王只留下这一个子嗣,他无论如何也坐不上这王位。也不怪乎朝中几位老臣都暗中叹息,说此君主有亡国之相,必是亡国之君。
  这位陛下不喜朝政事物,又自小患有头疾,十分不耐听人讲书,十二岁时还提剑杀了他的一位老师,很是为朝臣诟病,结果敢于诟病他的朝臣都被他杀了个痛快。
  自古便是仁善之君易被朝臣拿捏,反而是昏君暴君之流。一意孤行,为所欲为,更令朝臣惶恐。


第71章
  陛下年岁渐长, 越发不喜欢长留宫廷,时常随心带着臣下护卫, 前往各郡, 名为私访民情,实则谁不知道这位陛下只是嫌无聊, 才会搞得兴师动众, 不顾朝中反对之声,离宫游玩, 今次干脆抛下春祭来到溧阳。
  魏显瑜这个溧阳郡守做了好些年了,心中想什么面上不显, 这些时日尽心尽力的照顾陛下玩乐。今日城外热闹, 陛下要看龙舟, 他也安排妥当,还特地准备了些美人在湖岸边歌舞。
  只是到了地方,也不见陛下对龙舟有多么感兴趣, 坐在船边,百无聊赖摆弄着腰间一块玉珏。
  眼看着这一坐就是大半日, 魏显瑜站在这伺候的有些受不住,背后汗湿,腿脚酸疼。他养尊处优惯了, 怎么受得住这个,只好试探着开口,想着先把这位陛下劝回去歇息,自己也好松快松快。
  十六岁的陛下, 面若好女,脸若粉敷,黑发乌眼,端的是一副好相貌。只是面上莫名带着一股戾气,看人时总有种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沉郁森然。
  他仿佛没有听见魏显瑜说的话,神情波澜不惊,不知在想些什么。
  “陛下……”魏显瑜长居溧阳,与这位传言中的暴君相处不多,见他不理会自己,忍不住试着再劝。
  那好好坐着的司马焦毫无预兆忽然间一拂袖,看也不看,将桌上一盏茶甩在了魏显瑜身上,茶杯砸了他的脑门,还淋了他一身的茶叶。
  魏显瑜眼角抽搐,却什么都没敢说,低下头去,掩饰神情。
  就在这时,他看到司马焦站起,一把撕开了挂在窗扇上的半透明绣花锦帘,往外看去,目光仿佛在追寻什么。
  挂帘子的玉勾和流苏都被他扯得掉在地上,玉珠在地上弹动,滚进了一边的茶几下。
  不只是魏显瑜,连伺候在陛下身边的几个太监见状,都面露诧异之色。
  其中一人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上前轻声道:“陛下,您怎么了,可是在找什么?”
  司马焦忽然按了按额心,“方才路边有一个坐着华架车马的女子,去为孤找到她。”
  ……
  “什么?他现在是扈国的陛下?”
  廖停雁先是惊讶,随后又觉得理所当然。早觉得这祖宗像个暴君,如今可算是实至名归了。
  可是现在要怎么办?她是直接把司马焦抢回去魔域,还是先接近他,试试他的记忆有没有恢复,再慢慢来告诉他以前的事?
  黑蛇留在魔域震慑下属,没有跟来。廖停雁身边只带了个红螺和一群魔将魔修。
  红螺:“当然是先把他带回去再说,现在他就是个凡人,又不能反抗,你不是正好将他带回去,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有,得再让他修炼,哪怕身体资质不好,以那位祖宗的悟性,也一定能修出个样子。”
  廖停雁听着,却久久没有说话。
  她有些出神。
  她们暂时落脚的这个庭院,长了大丛的栀子,浓绿的叶和白的花正好就在窗外。她看着窗外的花发了一阵呆,忽然说:“不,就留在这里,我不把他带回魔域,也不要他修炼。”
  我想让他当一世普通的凡人。
  红螺很不能理解,睁大了眼睛,喊道:“不让他修炼?凡人短短几十年,难不成你还真的要看他过完这几十年,然后就这么死了?到时候你怎么办?!”
  廖停雁想说,我从前也是凡人,我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拥有更长久的生命,我其实是并不想活得那么久的,久的令人害怕,只是这十几年,她就已经觉得十分疲累了。
  凡人很好,几十年的人生也足够了。
  也许对司马焦来说,身为普通人,才是他最幸运的事。他本来是要神魂俱灭的,是她强行把他留了下来,如果一定要追求长久,似乎太过贪心。
  她没说话,但看了一眼红螺。红螺就明白,她不会改变主意了,在固执这一点上,她可能和司马焦很有夫妻相。
  红螺虽然仍然是不能理解她在想些什么,但她没法劝,只能指出目前的问题,“既然你不想把他带走,那你就要留在这里陪他了,可你要用什么身份接近他?之后要怎么做,你想好了吗?你找了他这么多年,总不是要偷偷在一边看他就够了的。”
  那肯定不行。
  这确实是个问题。
  廖停雁思考片刻,“不然这样,你看,我用术法给他做一个梦,然后入梦。”不是常有那种做梦梦见漂亮的姐姐然后就一见倾心的。
  她又想起了洛神赋,临时发挥,准备套个流传千古的模板,说:“梦里的场景就是他在水边游玩,突然看到一个凌波仙子站在河边,一见之下惊为天人。”
  这样做几次梦,她在找个机会再现实中重现这个场景。这对她来说还是很简单的,出场神女逼格这么高,以后要是显现出什么特殊的地方,直接就能解释了。
  超绝赞。
  廖停雁满意地点了点头,觉得这个操作非常有神话特色。
  红螺:我感觉这不太靠谱,姐妹,你真的要这么玩吗?
  廖停雁:这种属于基本操作,能有什么问题?
  两人细细讨论了一阵如何假装仙女下凡,切实有效地迷住一个暴君,忽听外面有魔将传声道:“魔主,外面来了一队凡人士兵。”
  什么士兵?她们可是刚来这里,还什么坏事都没来得及做,怎么会被士兵找上门来?
  莫非是因为她们没有办入城许可,或者还没做好假身份,结果被查了水表?可是,现在的这些凡人国家户籍管理这么严格的吗?
  廖停雁见到那一队带着卫兵的人之后,感觉更加懵逼,因为那带着士兵的人是个细声细气的小白脸,他不是来查黑户的,而是带着笑对坐在主位的廖停雁说:“我家郎君在河边见到女郎一面,心中牵挂,于是令我等前来寻找女郎踪迹,还望女郎随我前去见过我家郎君。”
  女郎是扈国专对未婚年轻女子的称呼,郎君则称呼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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