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莎翁致敬》第116/142页


一时间,我心中大恸。

我的泪,一滴一滴地无声落下。

当年,我们经常在一起上自修的时候,我要是偶尔因为什么事闷闷不乐,总会有一个微微曲着的手指,有时,还画着一个委委屈屈的人脸,耍宝地葡匐着,一路爬到我面前。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的脸色苍白,但他的眼神,竟然带着淡淡的满足的笑意。

终而,越来越涣散,涣散……

我完全不记得我是怎样和唐少麟一起,跟着救护车,一路到医院,再一路小跑,跟上三楼,然后,看到子默躺在担架上被推进了手术室,看到妙因躺在担架上,被医生带去检查……

我整个人已经完全恍惚。

我靠在墙边,无力地垂着头。

但是,我仍然感觉到,有一支手臂一直在支撑着我。

是唐少麟。

办完了相关手续之后,他就一直镇定地站在我身边。

长长的,一望无尽的走道里,就我们两个人,静静地站在那儿。

触目皆是白色,和死一般的寂静,还有凄清。

我一直垂着头。

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抬起头,下意识看看窗外。

天已经完全黑了,深秋的寒意一点一点,侵蚀着我的全身。

可是,手术室的灯,依然亮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医生走了出来。

我们一怔,接着,立刻跑上前。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十分冷静的一张脸,他看着我们,面色恒常而例行公事地:“病人破裂的脾脏已经摘除,也输了血,但是,他头部伤势严重,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进一步观察治疗。”

他的脸上,除了疲惫之外,并没有太多表情。

作为一名医生,这种场面,想必他已经见得太多。

他又看了我们一眼,顿了片刻,缓缓地:“另外,他头部仍有淤血,可能会长时间昏迷不醒,也有可能……,所以,最好尽快通知他的父母家人,”他蹙了蹙眉,直截了当地,“而且,要有心理准备。”

我怔住了。

我看着他的唇一开一阖,但是,我几乎,抓不住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我的头,仿佛被重锤敲击般,痛得欲裂。

片刻之后,我听到少麟的声音,冷静而模模糊糊地,说着些什么。

我低着头,朦朦胧胧看到,一双脚,渐渐远去。

一瞬间,我的心中,清晰地掠过那个青翠崖边的孤单背影,还有那轻轻的一句――

他也许明天回来。也许永远,也不会回来。

子默,子默,子默……

你真的……也会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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