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莎翁致敬》第133/142页


沙沙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但是,有一个人心情很不好。

是詹姆斯。

一天,我坐在子默客厅的小几前备课。

子默放着好好的书房不用,偏来跟我挤,我们席地而坐,各占茶几的一端。

突然,有人来敲门,敲得很是急促。

我跟子默一愣,面面相觑片刻之后,我去开门。

是愁眉苦脸的詹姆斯。

我有些惊讶,因为如果我没有记错,他应该刚从西藏游玩回来。

他一进门,就大声地:“汐汐,我生病了。”

他指指自己的心口。

我大惊,声音抖抖地:“你心脏……出了毛病?”

他也吓了一跳,大摇其头:“oh,no……”

子默头也不抬,目光仍在文件上,淡淡地:“他的意思,他得了心病。”

“心病?”

子默继续翻过一页,波澜不惊地:“相思病,”他站了起来,抱起看好的文件准备回书房,走了两步,回头浅浅一笑,口气中带着戏谑,“别理他,老毛病了,隔三岔五地犯。”

我忍住笑,看着詹姆斯充耳不闻,无比虔诚地交握住双手:“那种感觉,”他兴奋地,“就像你们国家的那部《红楼梦》里,贾宝玉第一次看到他表妹一样,你看过吗?你明白吗?”

我白了他一眼,拜托,不要侮辱我的智商,好歹那是我们国家的国粹好不好?再说,有满脸络腮胡讲话洋腔洋调的贾宝玉吗?!

反正课也备得七七八八了,我索性阖上书本,耐着性子听他讲述他的艳遇。

原来,他去西藏玩,认识了同旅行团的一个中国女孩,一见钟情,从此穷追不舍,奈何女孩子不仅精灵古怪,而且口齿伶俐,中文半吊子的詹姆斯自然不是她的对手,多次约会邀请被她四两拨千斤地,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痛快回绝。

我无限同情地看着他,唔,好像瘦了不少呢。

他沉溺在自己的小宇宙中,笑得很是白痴:“她就像一个天使,笑得太灿烂了,ohmygod……”

我失笑,看来,詹姆斯完全不明白,天使的一半,可能是魔鬼。

说到后来,他看着我:“汐汐,我终于想明白,Richard当年天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他一本正经地,“原来,喜欢一个人又看不到她,每天早上起来,真的看到红红的树叶就会想起她,就会想哭。”

我一愣,琢磨了半天才明白他想说什么,不禁啼笑皆非。想来王实甫老先生若是知道自己的千古名句被他如此曲解,定会从九泉之下愤而跳将出来抖着指头论理,然后,再吐血而亡。

又转念一想,算了,人家好歹也是国际友人,又算得上元曲票友,在古文化日渐式微的现代社会,精神可嘉。

于是,我一边喝茶,一边饶有兴趣地继续听着他的絮絮叨叨。

最后,我和子默还好心地请饥肠辘辘的他吃了一顿饭,而且,子默亲自下厨招待。

临走前,詹姆斯很识相地,自动忽略从头到尾不动声色,只是安静听着,鲜少开口的子默,伸出手来,十分感动地想要拥抱我:“汐汐,你是个好人。”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下子拉开了。

紧接着,詹姆斯收到了两道带有严重警告意味的眼神。

子默看着他,淡淡地:“是不是手上的案子都办完了?要不要……”

他抬起双手,作讨饶状:“没有,没有,马上,马上……”

他转过头来,拍着脑袋,朝我挤了挤眼:“抱歉,我忘了,你是Richard的ChineseDoll,”他怪腔怪调,一个字一个字地,“生-人-勿―近-―”

他很是狡黠地一笑,迅速闪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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