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莎翁致敬》第62/142页
我看着他,他脸色潮红。
那神情,像一个小偷被现场捉拿。
我把钱包放回去,思索了一下,“子默,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我百思不得其解,照片上的人,显然是我,但是,他是如何得到的?
他神情忸捏了一下,不答,头扭向另一边。
想糊弄我,门都没有。
他头转向东,我也跟向东,转向西,嘿嘿,我就跟向西。
如此往复几次,他实在无奈:“好吧,我招。”
我满意地笑,嗯,早该如此。
态度决定一切。
他低头,踢踢路边的石阶:“帮沙沙补课,从她书里拣到的。”
我突然想起来了,高中三年,我们班级活动的次数屈指可数,好容易去了趟千岛湖,沙沙和我不要命地拍了一大堆照片,洗出来之后两人又都不满意,就堆在书架上,看书没书签的时候,随手就去抽一张暂代,然后,夹在书里,再然后,发现已然不知流落何方的时候,就再去抽一张。
我和沙沙一向都这么不拘小节。
那张照片,应该就是沙沙丢失的书签之一。
不过,被他拣到,这种概率,哼哼,应该比被雷击中还要小。
根据合理推定,应该是某人趁人不备悄悄偷的。
看他现在又红又白的脸色就知道了。
我的心中,霎那柔软。
于是,一秒钟之后,我得了失忆症:“子默,帮我抱一下乌龟,快点快点,我肚子饿了,要继续吃棉花糖。”
吃棉花糖能填饱肚子?才怪。
不是没发现有人松了一口气。
即便在这么幸福的时刻,我也很快发现,子默很少,很少,很少提到他的家庭。
我只是从他的只字片言中,知道他家原本在T省,初一的时候和母亲一起搬到杭州,和一向疼爱他的姨父姨母生活,他们并无子嗣,视子默如同己出,关爱有加。
后来,高一时,母亲因病去世,他的全部世界,全部依靠,就是他的姨父母。
再后来,高中时,姨夫心疼因丧母而心情抑郁的子默,联系昔日老同学,将子默转到了这里的扬风中学,希望新的环境,会给他带来多一些快乐。
怪不得他总是一副郁郁不乐,沉默寡言的样子,他很少跟别人交往,路上,看到父母亲带着孩子游玩,嬉戏,他的眼里,总是若有所思地,带着微微的羡慕。
也就怪不得向凡会说,实际上,子默非常非常脆弱。
所以,下意识地,我也从不跟他提我的家庭。
每每我看到他的那种眼神,我的心里,就一阵疼痛。
子默一提起姨父姨母,总是深情依依,感激有加,他实在是个孝顺的孩子。
但是,对于他的父亲,他只字不提。
从来如此。
我也不问,我想,到他想说的时候,一定会说。
只是,没想到……
一周后,子默依依不舍地离开Z市,回到了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