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要臣嫁,臣要回家》第26/243页


我只顾自责,没注意到,龙榻之上,连夜衣衫半敞,露出妖艳锁骨,他看着我,目不转睛,一眨不眨。
那双琉璃般清澈的凤眸之中,却是越发地悲凉起来了。
静默良久,他哑声问我,“你哭什么?”
我泣不成声,“微臣混蛋……”
他闭了闭眼,“……为了萧祐?”
我哭得更厉害了。
他抬起手,似乎想要碰一碰我,却最终在半空之中僵窒了住。他合上眼睫,颤着声说。
“你走吧。”
我直起身,望着他。
他有些寥落的笑了一下。
突然起身背过脸去,他轻轻地说,“给你七日。七日之后,你若还是这副心思……朕就不要你了。”


【046】她的身世

连夜的话,一直在我耳朵旁边绕,直到我直起身,告了退,出了宫,都没有消散。
他说,给我七日的时间……
七日后,若我还是喜欢萧祐,若我还是这副心思不改……
他便不要我了。
仔细想来,这场突如其来的逼婚事件,于我而言,自始至终都不过是一场乌龙——我虽自幼和连夜相伴成长,对他,却是畏惧多过于亲近。
我自认为,我害怕他,他对我,也该不会有什么感情。
只是,如今看来,我视作儿戏的一桩事……
他却当了真。
近来几日,面对我时,他的眼神很悲凉,连笑都落寞得很……我虽神经大条,却也看得出,他大约……
是真的伤了心。
一路无言,我垂头丧气地慢慢走着,夜色很浓,却黑不过我满腔山雨欲来的心情。
我说不好自己是怎么了,只是觉得憋闷,胸腔里那个怦怦跳跃的地方,压抑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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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太师府邸,我放慢了速度,抬起手来,揉搓着自己几乎僵硬的脸孔。
“风雅。”我挤出笑,努力为自己鼓着气,“打起精神!”
声音堪堪落定,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骤然传来喑哑笑声,衬着这股子浓如泼墨的夜色,煞是瘆人。
我早说过,半夜里,我从来不装英雄,当即一个激灵,管他是人是鬼,我头也不回,撒腿就往太师府里冲。
——却被人从身后,揪住了衣领。
“来——”我脸色一变,张嘴要喊,被那人及时伸过的手掌,堵住了唇。
他揽着我,言笑晏晏,“风史莫怕,是我,是我……”
我皱起了眉。
这声音……有些耳熟。
他笑起来,“我是卿安,您记得么?君国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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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街的小酒馆里,光线氤氲,对面而坐,玄衣男子笑容款款,我却是黑着一整张脸。
难为他不觉尴尬,十分熟络地抄起酒壶,为我斟了满满一盏。
他笑吟吟说,“先干为敬,风史随意。”
我冷着脸,语气更是毫不掩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在下不善饮酒。公子说寻我有事?不如直言。”
卿安将杯中酒水饮尽,抬眼看我,笑容诡艳,眼神却是轻佻得很。
我看着他,看了几眼,拍桌子就要走人。
“哎——”他抬臂扯住了我,眼角一挑,笑得无赖,“连皇看上的丫头,这么厉害?看一看就要走人。”
提及连夜,我瞬间想到他那句“不要理他”,垂眼看着这个陌生的玄衣男人,我语气冷硬,“有话快说。”
卿安微微抬脸注视着我,许是见我一脸的戒备敌对,他轻佻的笑容终于渐渐敛起,一字一顿。
“无父无母,孤身多年,风史可曾查过自己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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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父亲没死

卿安问的话,着实有些多余。
我虽然平素里二了一些,可事关生身父母,终归是会上心的。
不错,在青城山的几年间,我曾有意地打听过我的父母亲族,但据全师门唯一一个会对我温柔的师母所说:
她是在一条荒废的小路上捡到的我,那时那地,我的襁褓周围,除了野草,根本没有任何可资证明我身份的东西。
师母的话,宛若一盆冷水,狠狠将我寻找父母的念头给打消了去。等到七岁那年,随萧祐来到京城,有幸被顾太师收养,衣食无忧的境况之下,这样的念头再度死灰复燃,我重又踏上了寻找双亲的路。
只是,长路漫漫,杳无踪迹,我正找得热火朝天呢,师母(好吧,萧祐带我叛出了师门,也许我不该再叫她师母……)偷偷托人送来书信一封,信上说,她当年嫌我年幼,怕我承受不住,因而忘了告诉我一件要紧的事——
其实,当年当地,在包裹我的那个襁褓里面,除了一个瑟瑟发抖的我之外,还有一样东西。
不错,就是狗血话本必备道具之一——
血书。
根据那封血书,我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因为战乱,父母统统死了,亲戚邻里养不起我,于是将我丢弃。
我的亲戚为我挑选了一个绝佳的弃婴场地——北风瑟瑟,天寒地冻,附近也许还有那么一两个牌子写着“狼出没,请注意”——此情此景之下,幸好有她路过,善心大发,将我捡起,这才带回了青城山,并为我取了“风雅”二字……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令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十分苦逼、着实让人潸然泪下的故事——我爹死了,我娘死了,我被亲戚丢在路边,等狼吃。
喵了个咪!
身世既然这么惨,那我还找个P。
遂将此事搁下,安心做连夜伴读,二货兮兮地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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