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要臣嫁,臣要回家》第69/243页


我病了之后一向有问必答,且诚实得很,我喃喃地道,“我想抓鱼炖鱼汤给你吃……”
他默然不语。
躺得不甚舒服,我动了动,礼尚往来地问他,“你为甚要跳入水中?”
我其实已经烧得迷糊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连夜却是突然一顿,紧挨着我的身子僵了一僵,好半晌才舒展开来,却没吱声。
我等不及,眼皮好沉,咕哝了句便重又睡去。
迷迷蒙蒙间,仿佛听到谁摸着我的额头,轻轻地道,“好风雅,我自小便很是畏水,日后怕也是救你不成,你……你若是学不乖巧,学游水可好?”
我只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学游水”三字,并没听清其他,却也乖乖地掀了掀唇,笑了一笑,我喃喃说。
“嗯。”
――唔,仔细算来,也不算是连夜令我下河捉鱼,这件事是我自愿的。
只是,太师府的孙女顽皮下河捉鱼,导致太子殿下为救她而染了风寒,却在京城之中流传开来。
宁王连颍就是在质问我这件事。
回忆完毕,我突然觉得自己方才那句“那全都是为了你皇兄”着实说得有些多余,我为何要对他解释?
我相貌如何,我贤不贤良淑不淑德,甚至我究竟配不配得上连夜……很重要么?



【087】踏他真心

我相貌如何,我贤不贤良淑不淑德,甚至我究竟配不配得上连夜……很重要么?
这样的后知后觉,令我恍惚了一下,一时之间我怔怔的,于是垂下了头没有说话。蔺畋罅晓
连颍抬眼瞥我,笑着嗤道,“我问皇兄?没有必要。皇兄一向都是偏着你的。”
这句话我可不信,“你是陛下王弟,恩宠自然比我要多,你若是不敢去问,大可直说。”
他却是不中我的激将之法,反倒面色淡淡,很是镇静,甚至还眸带戏谑地道,“你别想激我。狒”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朝他福了一福,“下官还有要事,先告退了”,转身要走。
他倒也不唤住我,只在我身后优哉游哉地说,“你不信么?十二岁那年,只为我说你几句,皇兄抬手便将我推入湖里,你说他偏向我,还是向你?尕”
我愣了愣,转身诧然望着他,“竟有此事?”
他眸光潋滟,哼了一声。
我接着问道,“你说我什么?”
他怔了怔,大约是没料到我会将话题转得如此之快,一时之间竟没能应答。
我攥了攥拳,怒视着他,“可是骂我?”
他嘴角一抽,颇为无语,“私下骂人,本王有那么没品么?”
“那是什么?”
他若是不骂我,连夜怎会把他推入湖里?我想不通。
连颍最后看了我一眼,丹凤眼里似乎有几分莫名之色,他撇了撇嘴,别开眼道。
“你太蠢,说了也不明白。”
尼玛的这还不算是骂我?!
我看这宁王殿下很是不顺眼,怒火早在心底蹭蹭地烧了,时至此刻,他骂我蠢,我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去教训他。
却被左安一口一声风史给拉住了。
我怒瞪左安,率先告状,“他骂我!”
左安摇头叹气地道,“风史今日不用随侍?”凑近我的耳边,声音稍低了些,略带哀求之意,“好丫头,左叔得赶紧带他回去审呢!”
我想了想,也对,左安为人一向铁骨铮铮,最是讨厌流里流气之人,而这宁王连颍长得就很是不严肃,在御史台里必然不会受到什么礼遇。
豁然开朗,我很放心,于是朝左安点了点头儿,“记得替我报仇。”
他搓了搓手,出于本能地想要拒绝,却又处在有求于我的境地,一时竟不知如何,只得干笑两声。
就知道这人正直得别想指望他仗势欺人,我很无力,于是摆了摆手,“走吧走吧,我也该走了。”
左安略略躬身,朝连颍道,“宁王殿下,请。”
宁王殿下没立刻走,而是撩起狭长凤眼睨我一下,浅浅一笑,“本王忠君爱国,见义勇为,绝对不会让你嫁给皇兄。”
这孩子心眼儿可着实是“实诚”,连夜已经走了,朝我演忠君爱国有什么用?
我冷冷地笑,“您不如先把自己身上勾结君国的嫌疑洗清。”
他眯了眯眼,眸中精光一闪而过,唇畔却仍是笑着,“本王可有说过,很是喜欢你这张小嘴?”
这话轻佻得简直像是调戏,我浑身一抖,朝他拱了拱手,“您随意,我先走。”
转身小跑着直溜。
连颍在我身后哈哈大笑,好不开心。
你瞧,我早说他骨子里根本不像是什么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美貌的男人是老虎啊,是老虎。
.
我收拾好《要录》赶到崇元殿时,连夜已经换下了明黄色龙袍,正穿着妖艳绯衣端坐在御案之后,瞧样子似乎是在思考人生。
我咬了咬唇,心底老是晃晃悠悠地荡着一句话,只觉搁在那里不说很是不痛快,遂往他身边凑了凑,很是狗腿地唤了一声。
“陛下。”
他身子一震,似乎这才回神,转眼看到是我,面色忽地一冷,低哼一声,连人带椅子地偏了一偏,留给我一个优雅的后脑勺。
我看着他的后脑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有些困惑。
“你,你怎么了?”
他不吭声。
我低头看了看御案,折子很多,但没打开,而且都在一旁放着,井井有条得像是已然批阅过了,看样子不像是为政事苦恼。
我想了想,试探着道,“您因宁王气恼……?”
他又是一转,这次干脆连后脑勺都不给我好好儿看了,索性留了一张英挺的背。
我更加怔忡,不是因为连颍?
我想不通,遂望着他的背脊看了半晌,忽地想到朝堂之上他看向殿下诸美时那莫名的眼神,我心中一动,自觉自己一瞬之间明白了什么,心底不由怔怔。
我低头望着地面,强压下心底那股子没来由的涩意,开口说道,“若是为了那十二位美人,陛下着实不必忧心,左大人虽行事正直得几乎执拗,却也黑白分明。倘若宁王当真里通君国,自然有罪,可那十二位美人却很无辜,绝不至于――”
我还没“于”出下文,便听背对着我的绯衣那位隐隐咬牙,终于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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