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表哥位高权重》第2/97页


  “我是你表妹啊!”左菱舟一把抓住了对方垂在炕上的手,满脸不敢相信,“表哥你忘了吗?我是你妹妹啊!”
  顾玄棠,“……”
  左菱舟见此,索性低垂下了眼眸,装的可可怜怜情真意切,“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非要拉着你进山,你也不会摔倒,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顾玄棠看着自己被人握住的右手,慢慢向外抽去。
  可他还没来得及抽出来,就被左菱舟一把拽回去,握得更紧,“表哥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你的,等你过几天好一点,我们就离开,我听你的。”
  “离开?”顾玄棠终于再次开了口。
  左菱舟一脸真诚的点头,“表哥你来这里就是带我走的,我们本来上山也是为了多存些干粮,哪想到,竟出了这种事。”
  顾玄棠觉得面前的情况有些乱,他象征性的动了动手,“先放开。”
  左菱舟立马听话的松手,一脸乖巧,仿佛刚刚那个激动的握着他手不放的根本就不是自己一般。
  顾玄棠勉强着撑着自己还不甚舒服的身体坐了起来,上下看了眼面前这年纪不大的姑娘。
  “你说,我是你表哥?”
  左菱舟点头。
  “那我姓甚名谁,从哪里来,又要带你往哪里去?”
  “表哥你没告诉我啊。”左菱舟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可怜巴巴,“三天前,表哥你突然深夜敲开我们家门,说你是我表哥,是我姨妈让你来接我的,当即就要拉我离开。我问你你是谁,你只说你是我表哥,我问你你从哪儿来,你说我无需知道,我问你那我们去哪儿,你说跟着你走便是。我又问你你这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相信你就是我表哥?你说,你腰间是不是有颗黑痣?腿上是不是有块小时候玩闹留下的疤痕?我一听这么私密的事情你都知道,想来也只能是姨妈告诉的,就答应了你,说等这几天我稍作收拾一下,我们再离开上路。谁曾想,就是这么一收拾,表哥你就出事了。”
  “你说我是摔倒的?”
  左菱舟一脸真诚的点头,“就是今早的事情,我们上山准备采些野菜,还要砍柴,结果表哥你从未用过柴刀,第一下就把自己砍伤了,喏,就是这里,”她一回生二回熟地指了指顾玄棠腿上的伤口,“然后你一下没站稳,就从山上滚了下去,可是当时你手里还握着刀呢,所以……就这样了。不过表哥你放心,我已经请王大夫来看过了,他说你这些都是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吃点药很快就能痊愈了。”
  “……是吗?”顾玄棠看了一眼她手指着的那道伤口,他虽然脑袋仍旧晕晕沉沉不甚清楚,心里却十分肯定,这根本就不是柴刀留下的创口,他抬手按了按眉心,似乎要把在那里叫嚣着的痛感强行压下去一般,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笑容来,“辛苦你了。”
  “不客气,你是我表哥嘛。”左菱舟也笑了笑,一脸温柔,“所以表哥你好点了吗?要喝水吗?我还剩了几张烙饼你吃吗?”
  她这么一问,顾玄棠才觉得自己有些饿了,遂点了点头。
  左菱舟立马站起身,跑向灶台,开始烧水热饭。
  顾玄棠看着她小小的身影,又按了按隐隐作痛的脑袋,关于左菱舟那漏洞百出一问三不知的说辞,他丝毫不信。还腰间的黑痣,腿上的疤痕,哪家姨妈会把未嫁的姑娘私密之事和一个男子说的这么详细。还不如骗自己说姨妈给了一块玉佩,让他们相认。
  他正这么想着,就听见不远处那个清亮的声音再次传来,“对了表哥,姨妈来的时候还给了你一块麒麟玉佩让我们相认,这玉佩我小时候在她那里见过,就是你枕头旁边那块。”
  “……”顾玄棠默默转头,就见自己枕边果然有一块质地上乘的碧色玉佩,他不禁再次按了按太阳穴,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第二章
  安静的室内,左菱舟正低着头,认真的盯着手上的衣服,那是一件男人的衣衫,衣料上乘,暗纹精细,精细到她都不知道该如何下针。
  于是,她抬起头,看向炕上正靠墙而坐的闭目养神的男人,“表哥,你这件衣服,我要是缝的有些丑,也没事吧?”
  顾玄棠闻言睁开了眼,看了看她手上的衣服,又思考了一下自己的动手能力,最终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没事。”
  他这话一出口,左菱舟就放心了,当下大着胆子缝补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在这价值不菲的衣衫上缝出了一条歪歪曲曲的小蚯蚓。左菱舟收了针,扯着袖子看了看,很是满意。
  “表哥,你看行吗?”她拿着衣服走了过去,展示给顾玄棠。
  顾玄棠看着衣服上盘踞着的如蚯蚓一般的缝痕,心道,你可太谦虚了,这哪是有些丑,这简直是太丑了。
  “就这样吧。”他说,不然还能怎么样呢,难道拆了重缝一遍吗?
  “谢谢。”他又补充了一句。
  “不用客气,表哥你看这衣服也缝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走呢?”左菱舟眨巴着眼睛,一脸天真,“再晚的话,姨妈该着急了吧。”
  顾玄棠看她装的一脸无辜,将假话也能说得如此自然,故意道:“不急,我这身体还尚未恢复,不宜赶路,再等几天吧。”
  左菱舟果然一下收了刚刚的热情,平静道:“哦。”
  她把衣服给顾玄棠放好,就听见药煎好的声音,于是连忙走了过去,将小砂锅拿了起来,倒了一碗药出来。
  这药顾玄棠已经喝了两天了,也确实感觉到伤口逐渐有些好转,因此在左菱舟端过来后很自然的伸手接过,喝了下去。
  趁着他喝药的当,左菱舟给他备好了外敷的草药。等顾玄棠喝完药,就拿着纱布和药碗坐到了他身边,一脸自然道:“表哥,你该换药了。”
  顾玄棠看了眼她手里的纱布,“我自己来。”
  “这别的地方的伤你自己来自然可以,可是手臂上的伤,你怎么自己来?”
  顾玄棠揉了揉眉心,提醒她,“男女有别。”
  左菱舟闻言,一下瞪大了眼睛,惊讶道,“表哥,你可是我亲表哥啊,你之前还说过我们小时候一起泥里打过滚呢,怎么这会儿就和我男女有别了起来?”
  顾玄棠心下一个冷哼,心说你这谎话可真的越来越顺了,还都编出故事情节了,泥里打过滚?他就是失忆了,也不能相信自己小时候竟然是这种性格。
  “那都是小时候了,现如今我未婚你未嫁,就不太合适了。”
  “没什么不合适的,”左菱舟直接干脆道:“表哥你现在无依无靠,就我这么一个亲人,我不帮你谁帮你呢。”
  顾玄棠挑眉看了看她,“表妹看来是很执意啊。”
  左菱舟闻言叹了口气,“关键是表哥你这手臂上的伤,若是没人帮你,肯定无法换药,如若不是我来,那就得去请王大夫。王大夫年纪大了,出一次诊十个铜板,换一次药五个铜板,表哥,你看看咱们家这家徒四壁的样子,这一下就要花去十五个铜板,表妹我心疼啊。”
  顾玄棠闻言,还真环顾了一下这间破旧的屋子,“表妹你这次倒是没有夸张啊。”
  “天地良心,我一直都很实事求是啊。”左菱舟装出一脸不敢相信。
  那我看这天地是没有良心了……
  顾玄棠忍不住在心里呵了一声,还装!
  他看着左菱舟,想了想,反正这事,横竖他也不吃亏,也就不再争辩,直接拉起了袖子,露出了自己缠着纱布的手臂,“有劳表妹了。”
  左菱舟小心翼翼的给他拆了纱布,看了眼被草药覆盖的狰狞的疤痕,这得是多大的仇啊,她想,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一刀是真想置人于死地的吧,她到底救回来了一个什么人啊。她一边想着一边很快换好了药,重新包扎了起来。
  “剩下的伤口就由表哥你自己处理吧,我先出去捡点柴火。”左菱舟说完,去盆里洗了洗手,背了个背篓出了门。
  顾玄棠见她走了,这才慢慢解开自己的衣衫,将之前缠在身上的纱布解了下来,露出精瘦的胸膛上错乱的伤痕。他看着自己身上的伤,眉头不由皱紧,到底是为什么?他想。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会有这么一身伤?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左菱舟又在这些事情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不怪他怀疑左菱舟,实在是她出现的时候太巧了,偏偏这个时候他失忆了,偏偏左菱舟出现了,更偏偏满口胡言地说着自己是她的表哥。顾玄棠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何要编一个如此漏洞百出的谎言,若是为了骗他,那么这个谎言未免太过拙劣;而若是不是骗他,又为何要谎称是自己的表妹呢?
  他看着自己身上的伤,这样的伤,即使伤得不重,也有些可怖,左菱舟就不怕吗?她一个未嫁的孤女,如此自然的和自己同处一室,是觉得自己受伤了不足为惧,还是真的认定自己是正人君子,不会伤她?
  他正想着,就听“嘭”的一声,顾玄棠抬头,就见本已经出门的左菱舟此时再次出现在屋内,她看起来有些慌,背抵着门,笔直的站立着,见他看过来,还迅速扯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以作遮掩。
  顾玄棠皮笑肉不笑,“表妹你不是要上山去捡柴火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左菱舟哈哈哈,“我看天色已晚,不如改天再去吧。”
  顾玄棠看了看窗外朗朗的青天白日,“天色已晚?”
  左菱舟一个劲儿的点头,边点头还边卸下了自己身上的小背篓,“那个,表哥,我给你烧点水吧,你也刚好可以擦擦身。”她说完,迅速走向连着炕的灶台,给搁着的锅里添了几瓢水。
  结果水刚倒进去,就听见门外传来了一个响亮的男声:“左菱舟你开门啊,大白天你给门落什么锁,你出来啊,我有东西给你。”
  顾玄棠闻言,挑了挑眉含笑着看她,“表妹,看来有人找你啊。”
  左菱舟一脸无辜,“表哥你说什么呢,你莫不是撞到了石头撞的脑子都坏掉了,这哪儿有人找我啊,你赶快上药吧。”
  顾玄棠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那人又喊道:“左菱舟你快开门,我知道你在家,你别躲我了,我就是和你说说话。”
  “这也是我幻听?”顾玄棠转头,一脸看戏的看着左菱舟。
  左菱舟被他这一看,当场直接扔了水瓢,跑到了炕边一把拉住他的手,满眼凄然,语调悲惨,“哥哥,我的亲表哥啊!你可要为妹妹我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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