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皇上皇后要出轨》第43/185页


  娘娘腔六老头手里拿着从冰河里打捞出来的冬鱼,此刻冬鱼已被烤好,焦黄油嫩的油皮发出滋滋的声响,一股股蛊惑味蕾的香味不断地往徐昭鼻子里蹿,可六老头比香味蹿的更快,一下就跳到徐昭面前,睁着一双又柔又媚的眼珠子在她眼前眨呀眨:“少夫人,你光想着我们会被来人宰,你怎么就没想过他们会被我们宰呢?”
  此话一出,其他收拾东西的老家伙们都发出一声声迎合叫好的暗喝,一张张在火光的照映下风霜岁月的脸庞上带着的自信冷睿的神色让徐昭为之一振;此时,看见这一幕,谁敢再说这是一帮走路打颤、牙齿打晃的老不死?
  他们就像被封存了无数岁月的美酒,看上去朴实无华,但当酒封打开,随岁月沉淀的幽香如开闸的洪水飘香悠远,要人莫名沉醉安心。
  六老头接着说笑:“少夫人没听说过老姜才是最辣的吗?如果外面的那帮兔崽子敢闯进谷,老夫就站在谷门口,来一个宰一个。”说到这里,六老头大声招呼身后的其他弟兄:“到时候你们可别跟我抢,我这刀都磨了多少年,也该让我沾沾血;太久不杀人,我他娘的手都白长了。”
  好么,感情这才是一帮杀货!
  徐昭认命的低下头,老家伙们人生历练阅历之丰富绝非她能想想,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还要被人要挟嫁人的无辜女子也只能乖乖配合。
  从休息地到山谷的路途并不远,一炷香的时间足够徐昭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梳理好;当她站在山谷中看着重新燃起来的几簇篝火和扎好的帐篷,瞪大眼睛惊愕的同时不得不震惊这帮老东西真乃神人也,眨眼间就又将一切张罗好,简直比楚烨的御林军还要高效率。
  “你的晚饭已经被你亲自踢到火堆里烧成灰,所以今晚你会饿着。”说着,段逸就双手背在身后四处悠闲的打量着周围:“前半夜应该会很安全,你且放心的好好休息;接下来的日子会不太平,能多休息一会儿就多歇歇吧。”
  说完,段逸转身便要走,却被徐昭一口叫住:“那些人是谁?是冲着你还是冲着我来的?你说会给我理由,难道那些家伙就是?”
  段逸紧抿着淡红色的薄唇,似乎不愿意在这时候跟她提起这些;可看徐昭那双不到黄河不死心的的眼神就知道这丫头真的不好再糊弄,如果他不跟她说明白,依这丫头的性格,非给他惹出其他麻烦不可。
  只是,万万没想到,偏偏在这时谷口传来动静。
  数十道雪白的人影如地狱爬来的弑者整齐划一的将谷口堵死,虎贲有力的身躯挺直毅立,白色长麾随风飞舞,雪白的绒帽遮住脸上大半的容颜;在雪地里居然还穿着一身白,这要人想到隐藏在雪窝中狡猾的白狐;可这批‘白狐’显然没兴趣掩饰自己的存在,他们骄傲、年轻、嗜血杀戮,代表着最高集权的存在;所以从骨子里带着藐视一切的傲气,哪怕都统再三告诉他们,那人不容小觑,他们依旧从心底深处轻视。
  一个身着黑色长麾的身影从最后面走出来,天地白茫,他一点漆黑格外扎眼;长麾随着走动扬起波纹,宽大的衣袖边缘刺着滚着金边的繁复花纹,花纹栩栩如生,宛若带有生命,随着男子的气息诡异滚动;跟身着白色长麾的手下不同,他几乎整张脸都被遮掩在黑色的帷帽下,只露出比白雪还要苍白的下巴和殷红如火的红唇。
  男子直直的朝着谷口方向走去,所到之处属下朝两边退开,为他让出一条笔直的两人宽小道。
  脚下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在夜色中回响,直到荡漾到山谷中,再传回清楚的回声。
  当男子走到最前头,一直微微低垂的头这才缓缓抬起,如花瓣般妖异的红唇,似冰山一样晶莹挺直的鼻峰,如寒星似的深邃迷人的双眸;这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如妖花、似妖孽,如浓墨重彩勾画出来的最艳丽的国画,要人惊叹于世间居然会有男子生有这样一张奢靡华贵的脸,更要人惊叹当那张脸露出来,就连身上最单调的黑色锦衣也被罩上一层致命的诱惑。
  妖异的红唇扯出残忍的弧度,如玉雪般晶莹的喉结微微滚动,低沉曼妙的嗓音带着慵慵懒懒的华贵之声,缓缓响起:“师兄,师弟我不顾严寒、千里奔袭来到这不毛之地只为见你一面,你怎好拒我于门外?”
  山谷中的徐昭本来还在等着段逸告知一切真相,突然听见这华贵散漫之声,刹那间神色一凛;暗惊:居然会有人的声音如此好听,光是听着就觉得那声音主人必定是华贵无比、尊贵风流。
  相较于徐昭的惊艳,段逸的脸色却沉下来,一把抓住徐昭的手腕,一股股热力顺着她的脉腕流窜进她的身体:“别听他说话,此人最擅操纵之术,有时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令人丧失心智,千万不要被他蛊惑。”
  徐昭面露惊骇,难以置信这世上居然有人会这样的本事。
  等了片刻,那人似乎早就料到段逸不会回应他,轻慢的笑声华丽的再响:“你我师兄弟数年不见,难道师兄就不想我吗?就算不想,也该想一想你的儿子。”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从麾下伸出修长莹白的手指,纤细的指节晶莹剔透,粉嫩的指盖形如圆贝,这双手简直要女人都嫉妒;手指轻轻翻动,灵活如花枝,这个动作被他做的既随意又慵懒,当真是像在专心欣赏自己的美丽一般,丝毫不将这一触即发的对峙看在眼里。
  山谷中,徐昭紧张的看向段逸,只听脚下发出‘喀嚓’一声,一截掉落在地的断枝被他踩断。
  “上官无策!你要是敢动我儿一下,老夫要你以血来偿。”
  冲红血腥的眸子,斩钉截铁的声音,还有那宛若利剑出鞘的气势,徐昭知道,老疯子终于被撩怒了、乱了。

  ☆、005:真相告破

  山谷外,一席黑色锦服华贵无双,金边钩织、银线绣制,烈烈寒风吹的黑色的长麾鼓鼓作响;在这白茫茫的天地间,极黑的一点宛若一簇不容忽视的黑芒,骄傲的、高贵的、俯瞰着这个让他极为不屑的世界。
  听到想听之人的回应,上官无策红唇勾笑,那一笑**至极,如山涧最明丽鲜艳的花朵绽放,又似雪山之巅最纯净圣洁的冰莲盛开;妖异中带着纯洁,干净中裹着浓稠的血腥,要看见之人皆倒抽一口凉气。
  站在他身侧附近的白麾龙腾军在看见这个笑容后居然在这寒冷的夜色中惊出了一背的冷汗,都统多少年都没有这样笑过了,还记得上次笑是在五年前的那个屠城之夜;看来今晚这些人是活不下来了。
  徐昭不知谷外的情况,可看段逸的神色和在那声音响起的刹那再不嬉笑打闹的老家伙们,便知道,来者不善。
  回忆起刚才被压在雪地上闻到的那股淡淡的血腥,徐昭后脖子上的汗毛都竖起来;本来身边就有这么一帮神经病,现在又来一伙儿更不好惹的家伙,难道真是她上辈子罪孽太多,这辈子才会遇到一个又一个的麻烦?
  徐昭欲哭无泪的抱紧怀里的元宵,抬头问段逸:“上官无策是谁?是不是段清出事了?”
  段逸薄唇紧抿,飞起来的雪花在他的眉宇间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晶,可还不及他此刻眼瞳中的半点冰冷;如此冷酷中带着嗜血味道的老疯子是徐昭第一次见到;她真不知是该夸那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居然连老疯子都能激怒还是该为他默默擦一把泪,老疯子已经够疯癫了,再让他疯下去指不定会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壮举。
  三老头担心的望了眼将军,喃喃自语了一声:“上官无策亲自出动,可能少将军是真的出事了。”
  “老三,你是不是连嘴里最后的几颗牙也不想要?”
  三老头忙闭上嘴,一对灵活的眼珠慌张无措的飘来飘去。
  五老头恫吓完三老头之后,再出声安慰将军道:“少将军绝非等闲之人,除了四十万镇北军是他强有力的后盾,王府的死士暗卫也不是软骨头可任由人拿捏;就算是龙腾军,也不是一口就能将镇北王府吞下的。”
  段逸紧揪的眼神看向出声安慰他的下属,又看向周围将他护在最中间一眼坚定的属下们;乱了的心在此刻像是被一双温暖厚重的大手轻轻拂摸,在缓缓的呼吸中渐渐归为平静,就像奔腾的溪流回归到了大海;刚才的那一乱似乎只是幻觉,眨眼间便消失的连踪迹都无处找寻。
  他是整支队伍的队魂,是所有属下拼死效忠、终生追随的王者;身为王者,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以乱了心智,越是危险的环境,他越是要冷静;只有冷静下来他才是能在险恶的环境中为兄弟们找出一条继续活下去的路。
  当年,他带领三百名手下从大宛一路来到大梁,数年过去,三百名手下只剩下不及当年的一半;他告诉自己,死亡,已经够了;他要领着剩下的弟兄们,活着、重新回到自己的国、自己的家。
  段逸伸手就在五老头的肩膀上重重的一拍,然后看向其他人:“要你们担心了,以后不会再这样。”
  众人听到这话,冰寒的脸色立刻好转了许多,甚至还有几个干脆捧了一捧雪在脸上恨恨的搓了搓,直到搓的脸都红了,这才咧着嘴嘿嘿的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龙腾军还是咬着咱们不放,看来咱们的威名在军中依旧屹立不倒叫的响当当,还别说,冲这一点老子还挺高兴。”
  众人一听这句说话,一张张跟老黄瓜似的脸上顿时溢出满是自豪的表情,那得瑟样儿,哪里还有一点刚才的紧迫感。
  “将军,既然是上官无策来了,我们的计划是否需要变动?”还是五老头最是冷静,直接说出眼下重点。
  段逸紧蹙这眉心,显然是认为眼前的对手颇为棘手:“留二十人跟着我,剩下的人一路设埋伏,霹雳弹、雷弹子、搜火绳、毒粉,能用的全都用上;他不是千里迢迢来见我这个师兄吗?既然如此盛情,我怎能让他空手而归?当送他一份大礼才是。”
  众人一听段逸的话,瞬间就被点燃了;要知道这个上官无策可是出了名的杀神,当年就是他一路击杀,害的将军重伤养病十载,跟着他们一起出来的三百位兄弟,有一多半都是死在他手里;此仇,必定要报;今晚,就先给他上点小菜尝尝。
  “将军请放心,您尽管保护好自己和少夫人,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
  说着,一帮老头儿可靠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这一刻,这些老家伙们不再是一副嬉笑怒骂的老顽童模样,而是最可靠、信任伙伴,光是看着他们脸上洋溢出来的笑容,便觉得纵然身陷千军万马之中,有他们在,也不会害怕。
  段逸对自己最衷心的属下们点了点头,然后拉上徐昭的手腕就往谷口方向走:“老五他们要设置埋伏需要一些时间,我们去拖延。”
  徐昭被拉的跌跌跄跄,一路小跑的跟在段逸身后,一面担心的问道:“那个上官无策很恐怖吗?据我了解,上官姓乃大宛皇族姓氏,他是大宛皇族人?”
  段逸头也不回道:“对,他不光是皇族之人,还是我当年最疼爱喜欢的小师弟。”
  虽说在上官无策开口的第一声中她就知道老疯子与那家伙的关系,可从老家伙的口中亲自承认,还是要她有些颇为惊愕;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关系如此差的师兄弟?刚一见面就如两军对垒,互相要置对方于死地。
  似是知道徐昭心里的疑惑,段逸再次开口说道:“那家伙就是个怪物,从小就天赋惊人不说,还极为嗜血杀戮;当年师父就是看他天资不错才收他为徒,穷极一生将毕生的武学都教给他;可他呢,学成之后的第一天就弑师,跟着便于我水火不容;在这种怪物的眼里,只有死人和活人,没有任何感情。”
  徐昭听的心口一惊,刹那间就站定在原地,不敢再动。
  段逸察觉到她的异样,回头看她:“怎么了?怕了。”
  徐昭有些哆嗦,她虽然也算见识过血腥,可是像上官无策那种人她还从未见过;本以为来者只是个高手,却没想到还是个变态的怪物,这要她如何不怕?
  “怕。”徐昭老实的回答。
  段逸显然是没想到徐昭会如此老实的说出自己的恐惧,先是一怔,跟着便爽朗的笑出声:“怕就好,只有怕死的人,才会格外珍惜自己的生命,才会活到最后。”
  “难道你就不怕?”徐昭眨着无辜的眼神追问。
  段逸脸上的笑容稍停,跟着低头看向她:“他现在应该怕我才是,因为我身边有你,你是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也是他最害怕的。”
  怎么又绕到她身上了?上官无策怎么会怕她?
  段逸继续领着徐昭往外走,紧抿的薄唇微微抿动了一下,似乎在做某种决定,最后,在快要靠近谷口的位置停下来;一口浊气被他仰头吐向空中,沧桑硬朗的脸上挂着怅惘,微微嘶哑的声音带着对往事的回忆,缓缓出声:“丫头,刚才的话我没说完,上官无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第一是冲着我,但最重要的是冲着你;老夫一路软硬皆施、坑蒙拐骗的势必要将你带回大宛,你与我儿有婚约是一方面,更要紧的是我大宛皇族最尊贵的公主,怎能流落异国,成为一个善弄权术的朝臣之女。”
  说到这里,段逸一顿,跟着单膝跪地,在徐昭不解无措的眼神下铿锵有力的说道:“锦荣公主,老臣蛰伏大梁十数载,终于寻到您、等到您,不负先帝先后所托,可将您堂堂正正的迎回国了。”

  ☆、006:出现面对

  “不!你等等……”徐昭被老疯子这一出搞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锦荣公主?她吗?老疯子这是又在玩什么?拐着她给他当儿媳妇也就罢了,现在连皇族公主的身份都搬出来了,此刻,这哪里像是要找外面那个大变态干架的意思,分明就是要唱大戏的兆头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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