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医女》第8/2010页


  路人是个成年男子,被她紧紧攥着领子,惊慌失措又带些恼怒:“这是谁家疯子?”
  “天哪,小姐又犯病了。”小道童正等着林孝玨和她说话,猛然间看见自家小姐揪着男人的领子又哭又喊,吓得跳起来。
  她忙跑过去拉开林孝玨,抱着她的腰不放手,并对路人男子连连道歉。
  “疯子看好点。”路人愤愤啐了地上一口:“真是倒霉。”
  “小姐,你别哭啊,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小道童搬过林孝玨的身子,就见小姐面色煞白,目光涣散,她顿时急的哭出来。
  两个衣着破旧的女子,一个呆呆傻傻,一个惊惶无措,都放声哀哭着,路人渐渐围过来,投来异样的目光并指指点点。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子,那小姐好像是疯子。”
  “估计是落难人家的女子吧,不然一个小姐怎么会不回家。”
  “是啊,挺可怜的。”
  “……”他们七嘴八舌议论不停。
  “小姐您不能有事啊,您好了我还有个盼头,如今家也回不去,您又病了,我可怎么办啊?”听着四周的议论,小道童觉得十分艰难,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哪里还理会林孝玨说什么。
  “哪一年?”
  年少女子喃喃重复这一句,神情木讷,目光空洞,脸上还留着鼻涕眼泪,她和道童都穿着破旧衣衫,相拥而泣,在上午阳光灿烂的河边,衬着指指点点的人群,显得突兀,凄凉又可怜。
  风少羽问身边的蓝衫男子:“哥,你说她怎么了?”
  蓝君垣和他并驱二骑,看着少年女子的目光很沉寂,他没回答他的话,而是驾着黑马走向少年女子。
  “哥,咱们还急着赶路呢,你干嘛去。”风少羽朝男子喊道。
  蓝君垣没理他,他将马匹驾到人群外,从马上一跃而下。
  他拨开人群走到少女面前,微微含笑道:“今日是庚子年,葵末月,丁巳日。”
  一四二零年六月二十四日。
  林孝玨立即停止哭泣。
  小道童一愣,放开手,见小姐的目光很快的聚集在一起,一瞬间就恢复了刚才的清明。
  “庚子年,葵末月,丁巳日,就是今,天啊。”小姐像是自言自语说道。


第007章 庸医
  “让开,让开……人命关天,快让开……”两个健壮的男人抬着门板从桥上跑过来,二人一边跑一边驱着行路的人,他们身后追着一名少妇,少妇手里还拉着一个七八岁的男童。
  他们过了桥,又继续跑,应该是主街的方向,一行人十分焦急。
  围观人的目光全都被她们吸引。
  小道童一个出神,林孝玨已经大步跟了上去。
  “喂,你家小姐跟那些人走了。”围观的人提醒她道。
  “她为什么要跟那些人走?”小道童傻傻问道。
  “谁知道,病好了吧,被那公子唤醒了。”有人猜测道。
  “哎哎,我看刚才过去的好像是李官人的媳妇。”有热**正在帮小道童分析林孝玨干嘛去了,一个声音突然想起。
  “李浩?”人群中顿时发出许多这样的疑问。
  李浩是城南的走商,人群中有几个人认识。
  “是吴娘子,那板子上躺着的就是李官人。”
  “李浩怎么了?”
  “走,去看看……”
  路遥看围观的人一哄都跟着抬板子的人跑了。
  “小姐看热闹怎么不带我呢?”小道童看着人群跑她也急了,三步并两步就追了上去。
  并没顾得上对蓝衫男子道谢。
  “哥,你救了她家小姐,都没人理你。”人群散尽,风少羽骑马走到兰君垣身边调侃道。
  “无妨,人好了就好。”兰君垣嘴角一提,望着远去的人群尔雅浅笑。
  “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对了,你说了什么那女子就好了啊?我看她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她问今日是哪一年,我告诉她了,就这样。”
  “就这么简单?”风少羽不信,追着兰君垣的视线蹙着眉。
  兰君垣走向自己的马,一跃跳上马背:“少羽,别看了,走吧,你刚才不是还着急吗?”
  风少羽收回目光调转马头:“哥,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这么热心?还有,那女子到底是有病还是没病啊。”
  “应该是心病吧。”兰君垣答道。
  丽姨娘并没有见路遥,而是让人把她关到柴房里,饿其三天,以儆效尤。
  三老爷待丽姨娘眉开眼笑的去跨院看孩子,忙叫来小斯:“去把那道姑和女子悄悄带进来,别让姨娘知道。”
  三老爷夫纲不振,又有些贪美**。
  小斯心中窃笑三老爷胆小,却不敢怠慢,很快去了门房。
  不多时他就回来了:“老爷,人被赶走了。”
  “赶走的?”谁这么欠,也不知道留一留,三老爷带些遗憾的问道。多年前在外地行商,他也曾在交好过几个女子,回来后就再也没见过了,是不是她们中的一个来找他了?
  若真是对他一往情深,时隔这么多年还对他念念不忘的女子来找他,他是再叙旧情还是将人打发走呢?
  打发走可就太煞风景了,他还攀着能有那么一段不远千里的缘分,说不定传出去还能成为一段流传千古的佳话呢。
  可要是把人留下来姨娘会不会宰了他?
  三老爷很是矛盾,手指咚咚咚的点着桌面。
  小斯见他想什么东西很出神,特意的咳嗽一声:“老爷,你不是说今后有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就打出去吗?人都赶走了,进不来。”
  别想那些没用的了。
  三老爷很尴尬,忙端起茶杯挡住脸,心想,真遗憾,怎么就没见一面呢。
  李浩的妻子吴氏跪在少施医馆泰州分馆的大门前。
  “施大夫,求您救救我相公吧,求您救救他,我给您磕头了。”她哭诉道,说完光洁的额头就咚咚咚敲打在沙土铺平的街面上。
  三四个回合额头就红肿起来,还渗出几条清晰的血迹。
  年纪轻轻就可能守寡,谁摊到这事都得这么做。
  许多围看的女子都有种感同身受的悲伤,有些扭着头抹眼泪,不忍再看。
  在前面抬板子的大汉急道:“施大夫,我这兄弟还有气呢,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不是见死不救。”施岚凤被一群弟子簇拥在中间,耐着性子道:“他伤了脏腑,如今已经是阳亡之证,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们还是抬回去准备后事吧。”
  大雨冲瘫了山上的泥土,将行路的人埋了好几个,李浩算是幸运的,埋在一颗倒着的树旁,树干挡着,没被捂死在泥里,可也是不幸的,砸压了内脏,一样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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