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皇后》第2/90页


  拓跋铎仁的另一侧坐着淑贤二妃。淑妃如今已有孕在身,拓跋铎仁更是宠她,当着众嫔妃臣子的面对淑妃呵护备至,关爱有加。淑妃即兴吟诗一首,拓跋铎仁便哈哈大笑,拍手豪爽的赏赐了她数枚番邦进贡的南海珍珠。
  
  谢敏予见妹妹眼角满是嫉恨与不甘,也只能暗自心疼她尚且如此青春貌美便失了皇上恩宠。他不愿再去看拓跋铎仁与淑妃恩爱甜蜜的场面,低头浅浅的啜了一口酒,任绵长的酒意笼住他不可告人的心思。
  
  歌舞已至酣畅淋漓,拓跋铎仁嘴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醉眼朦胧的看着场上旋转舞动的柔美身影。
  
  谢敏予喝的也有几分醉意,胆子便慢慢放的大了。他坐的已和拓跋铎仁十分接近,从他这个角度去看拓跋铎仁,连他浓密的睫毛都能看的分明。谢敏予支着脑袋傻笑,只觉得拓跋铎仁轮廓深刻,说不出的俊朗。
  
  拓跋铎仁并没有向他的方向看一眼,迷离的目光一直在娴静的淑妃与舞剑的俏丽宫女身上流连,谢敏予反而轻松,可以肆无忌惮的将他此时的英姿印在脑子里。
  
  正万分陶醉间,突然御花园中一阵大乱,谢敏予一个激灵,只见上一刻还在舞剑的宫女突然豹变,执着剑直朝着拓跋铎仁飞扑过来。那柄宝剑寒光一闪,谢敏予霎时出了一身冷汗,想要呼叫喉咙却紧的发不出声音来。
  
  拓跋铎仁立刻起身,霎那间十几名大内侍卫将他与嫔妃们护在烟雨亭中围了个严丝合缝,害席下的忠臣连个舍身救主的机会都抢不到。舞剑的宫女连同另外两名死士也立刻被团团围住,虽然大势已去却仍然拼死抵抗,战作一团。
  
  谢敏予紧张的立在一侧观察着惨烈的战况,一面将父亲护在身后,一面慢慢的向着拓跋铎仁和皇后妹妹躲藏站立的方向移动。
  
  那三名刺客已明显寡不敌众,仍在强撑着浴血奋战,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突然间拓跋铎仁大喝一声:“给朕抓活的!”侍卫们的剑刃便立刻变了方向,向着刺客的手筋脚筋等要不到性命的关节而去。
  
  谢敏予见那三名女子俏丽白净的脸上溅上点点血污,目露穷困之色,于心不忍的瞥开眼去不想再看。大祁后宫防卫森严,又岂是三个小小侍女能够随意张狂之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知这幕后指示之人究竟抱的是何目的?打草惊蛇还是声东击西?
  
  谢敏予正出神的思索,只见被围剿的三名女刺客刚刚负伤被擒便集体咬舌自尽了。现场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议论声,众臣纷纷侧目,每个人都面露义愤填膺之色,却一动不动的立在远处不敢上前。
  
  拓跋铎仁显然气的不轻,大骂捉住人的众侍卫废物,竟然连几个女人都妨不住,卸个下巴也拖拖拉拉活活把人等死了。众侍卫把三具尸体抬出去,拓跋铎仁此刻却早已失了赏花饮酒的兴致,一张脸绷得极紧,使得在场嫔妃臣子不敢大声出一口气。
  
  “去给朕彻查这三名刺客的来历!查不出来就提头来见朕!”拓跋铎仁厉声喝斥御前带刀侍卫长,年轻英俊的侍卫长也只有不断躬身谢罪,急匆匆退了下去。
  
  刺客得剿,众人皆定了心神,淑妃和贤妃小鸟依人的伏在拓跋铎仁身侧,娇声安抚他的怒气。众臣纷纷犹豫着是要继续坐下来赏花还是恭送皇上摆驾养心殿歇息,因此都站着不动,偷瞧拓跋铎仁的脸色。
  
  拓跋铎仁冷哼一声,脸色缓了缓扬手道:“众爱卿不必惶惧。来人,为众卿家添酒压惊。”
  
  圣旨一下,众人皆松了口气,纷纷重新落座。本来躲在拓跋铎仁身后的皇后谢娴妤也再次敛了神色被侍女搀扶着回到原先的席位上。
  
  此刻正是众人疏于防范的懈怠之时,谢敏予却还沉浸在那场略显仓促荒唐的刺杀中无法回神。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一场闹剧而已吗?
  
  “你站在本宫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回自己的位置上去?”皇后轻声呵斥,眼里满是对谢敏予的厌弃埋怨。
  
  谢敏予这才清醒过来,发现刚刚慌乱中正好走到了皇后娘娘的所坐之处。他忙低头倒退,却突然间用余光扫到对面不远处大片的牡丹丛后的灌木林里忽的出现某点光亮一闪格外耀眼,仿佛强烈的日光都汇聚到那一点,形成了惊人的力量。
  
  他陡然一惊,平生头一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应过来,大叫一声:“有刺客!”
  
  随着众人再次被惊起的喧哗,是一支从灌木林中飞速射过来的长翎箭矢。那柄长箭划破空气,力道十足,刹那间已经追至身前。
  
  谢敏予脑中只剩一片空白,顷刻之间未作决定便已朝着离自己最近的妹妹扑了过去,将她紧紧抱住,护在胸前。
  
  心口蓦地一阵剧痛,谢敏予咳出一口血来,妹妹花容月貌的俏脸近在眼前,竟也流露的尽是凄厉痛苦之色。谢敏予迟缓僵硬的低头,模糊的视线所及之处竟是他和妹妹被一柄锐利长箭当胸穿过串在一起。
  
  他一怔,第一反应竟是射箭的那人究竟是谁,还真是举世无双的好箭法……
  
  “哥……”妹妹声音颤抖,几欲气绝。
  
  “娴妤,哥没能救你,对不住了。”谢敏予只觉身上越来越冷,周围混乱的人声伴随着他的感知都渐渐离他远去了……
  
  四周很暖,身下的床榻很软,有柔和的烛光流泻进闭着的眼中,然后手被人握住了,温暖紧实有力,指腹带着窝心的薄茧。谢敏予稍稍动了动,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入目是一片明晃晃的正统黄色,他眨眨眼,眼前那人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皇上……!
  
  谢敏予惊讶的张了张嘴,却无法发声。他微微一动,便牵引的右半身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拓跋铎仁见他清醒先是一喜而后便恢复了平常那种淡漠疏离的神色,始终握着他的手也松开了。
  
  谢敏予心里泛起一丝失落,但立刻又被竟然有幸能够得到皇上的亲临探望的喜悦给冲散了。他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舍身保护了皇后,皇上竟也对他刮目相看,这样静静相望的时刻以前他就是连做梦也不敢想象。
  
  “梓童昏睡了两日,朕和国丈,文武百官真是担心死了。”拓跋铎仁低声道,面容上却看不到太多的关切之意,反倒像是在尽身为人君的应尽之责。
  
  谢敏予一阵怔愣,默默地盯着拓跋铎仁一本正经的脸眨了眨眼。梓童……不是皇上称呼皇后时独有的称谓吗?
  

☆、天上掉下个女儿身

  “梓童,怎么,可是身子有什么地方不适?”拓跋铎仁见自己的皇后一睁开眼就傻掉了一样,除了发呆还是发呆,便有些不耐,压着性子开口询问。
  
  “咳咳……”谢敏予正待开口,却因喉咙干哑,话到嘴边引来了一串剧烈的咳嗽。咳嗽带动了伤口,谢敏予随即冷汗冒出额头,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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