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想开了》第4/231页


  当然不怎么样,江倦拼命摇头,“我愿长伴王爷左右。王爷生,我是王爷的人,王爷不在了,我可以替王爷守一辈子王府。”
  薛放离:“……”
  他与江倦对视,少年乌黑的瞳仁里一片赤诚。手指又轻叩几下药瓶,良久,薛放离道:“既然如此,过几日我再问你一遍。”
  话落,他低头轻咳几声,指间当真渗出几丝血迹。
  江倦看见了,唏嘘不已。
  唉,没有过几天啦,小说里第三章 你就没了。
  仆人给薛放离捧上金盆,他慢条斯理地净手,水波荡漾中,薛放离莫名想起江倦说过的话。
  ――“我愿长伴王爷左右。王爷生,我是王爷的人,王爷不在了,我可以替王爷守一辈子王府。”
  病弱至此,走几步路都会心口疼,能撑多久?
  他无声轻嗤,嗓音倒是温和。
  “那便继续拜堂吧。”
  喜婆自知方才在阎罗殿前兜了一圈,慌乱地擦擦额头的冷汗,她堆起了满脸笑,扯开嗓子喊道:“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话音刚落,江倦突然想起了什么。
  拜堂这一段的剧情是什么来着?
  ――“离王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他令人畏惧,更令人恐慌。江念记得自己从下了轿起就低着头,不敢窥视分毫,那一路走得心惊胆战,更可怕的是,中途他竟发了病,江念目睹离王杀了许多仆从,血流成河。”
  江倦:“???”
  他看看面前温润如玉的薛放离,又看看毫发无损的仆从,再一次深深地陷入了迷茫之中。


第3章 想做咸鱼第3天
  江倦沉思许久。
  人设相差这么远,他该不会拿了假剧本吧?
  正在思索间,有人步入离王府。他年岁不大,一身锦衣玉袍,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嘴里只顾着嚷嚷道:“放这儿,这几箱东西都放这儿――轻一点,你这个蠢材!”
  待箱子都落了地,他又扭头道:“五哥,父皇遣我来观礼,再顺道把他老人家私下给你添的贺礼一起送来,我是不是来晚了啊?”
  他喊的是五哥,身份也不言而喻。
  六皇子,薛从筠。
  薛放离:“不算太晚。”
  薛从筠嘿嘿一笑,他与薛放离同为皇子,不必行什么礼,但旁人却不行,与他同行的人恭皆敬道:“奴才见过离王。”
  “离王殿下,这是礼单。”
  尖尖细细的嗓音响起,与六皇子薛从筠一起从宫里过来的,还有在圣上跟前伺候的张公公。薛放离扫了眼高管事,高管事忙不迭接过礼单,重新退到一边。
  张公公面上不显,心里却是一阵了然。
  离王并不在意这位新娶的王妃。否则,礼单合该由他拿着才对。
  不过嘛,想也知道。
  张公公笑吟吟地开口:“方才在宫里,陛下还在念叨三公子,今日一见,果真……”
  果真如何,没了下文。
  薛从筠一听,也扭过了头。他与江念走得近,当然知道江念最近出了点事,他念哥就是被这个乡巴佬推、推――薛从筠看清江倦的脸,愣住了。
  少年骨肉匀停,乌发松垮垮地垂下来。
  他眉眼之间的颜色,多一分则浓,少一分则淡,是不逊于月光与雪色之间的殊色,遑论他的气质极为纯粹,整个人简直不似凡尘俗物,仿若来自瑶池。
  薛从筠被惊艳到了,几乎挪不开眼。
  这是江倦?这是那个乡巴佬?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好看啊?
  张公公的反应与他如出一辙。他愣了一下,原先准备的客套话没用上,反而情不自禁地夸赞道:“……果真是雪玉堆就、姿容绝艳。”
  这位三公子,怎么与京城之中的传闻,相差这么大?
  他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词――相由心生。原来的江倦,其实底子也好,但他实在太自卑了,见了人几乎不敢抬头,气质也畏畏缩缩,怯懦到了令人生厌的地步,自然不会再有人注意到他的脸。
  现在的江倦,是被家里养得很好的小孩,举手投足自然不复那股小家子气,甚至还有种浑然天成的不出世感,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薛从筠一个晃神,下意识跟着点头,但他脑袋晃了几下,又猛地回过神来。
  不对啊,他可是来给念哥出头的!
  这乡巴佬再好看,还不是生了副蛇蝎心肠,连他念哥的头发丝都比不上。
  他念哥可是人美心善呢。不像这人,空有一副好皮囊,他们两人,云泥之别。
  想到这里,薛从筠怒气冲冲地瞪视江倦。
  他的目光太不友好了,江倦当然注意到了,不过他认出了这人的身份,也就不意外他怎么会对自己抱有这么大的敌意。
  六皇子可是主角团之一。
  团宠团宠,当然要组团宠爱主角。原文中,六皇子是最小的皇子,颇得圣上宠爱,所以也养成了霸道无比的性子,无论在宫里宫外,都是人嫌狗烦。
  后来他遇到了主角受,在主角受的温柔劝导下,六皇子被感化并收敛了本性,整日念哥长念哥短地跟在主角受屁股后面,成为了主角受的头号小迷弟。
  小迷弟大概是来出头的吧。
  江倦没猜错,薛从筠是特地把这桩差事揽过来的。他瞪够了人,冷哼一声,转头对薛放离道:“五哥,父皇也真是,什么人都往你府上送。”
  薛放离漫不经心地瞥来一眼,“嗯?”
  放在往常,薛从筠必定不敢在他面前放肆,毕竟薛放离发起疯来太可怕了,他从小就怵他,不过现在情况特殊。
  薛从筠得为江念出头,而且他知道这桩婚事,本来薛放离就没松口,会顺利举行,大抵只是给他父皇一个面子而已,所以薛从筠难得有了次底气。
  他愤愤不平道:“前几日,就前几日,这个江倦因为一点小事把念哥――他亲哥哥推进了湖里,念哥受惊又受凉,到现在都还没痊愈。”
  说完,薛从筠看了眼江倦,企图从他脸上看出几分羞愧之色,结果目光一落到他脸上,薛从筠自己就先恍惚了,忘了他的本意,直到江倦无辜地回望他。
  薛从筠:“?”
  这人在装模作样什么?他凭什么一脸无辜?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实际上,江倦不仅无辜,他还非常理直气壮。
  把江念推进湖里的是过去的江倦,与现在的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薛从筠见状,恼怒不已,不过他多少还是知道分寸的,只对薛放离道:“五哥,他心思这样歹毒,你可得小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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