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想开了》第60/231页


  所以,他们这么早就来的意义在哪里?
  高管事的动静很小,然而再细微的声响,也还是打扰到了薛放离,他不悦地撩起眼皮,高管事心里一惊,忙要告罪:“王爷――”江倦动了几下,薛放离抬起手,安抚似的揉捏他的后颈。
  他手上的动作足够轻柔,可盯着高管事的眼神却冷得可怕,高管事见状,立刻闭上了嘴,讪讪地放下帘子。
  哦,王妃还睡着呢。
  尽管薛放离什么也没说,但处于高危职业――离王府的管事,高管事还是懂了要怎么办,他对车夫说:“掉头,继续往前。”
  江倦一觉睡到饱,再睁开眼,已经快正午了。
  “我本来只想睡一小会儿。”
  江倦很茫然,不知道怎么就睡了这么久,他问薛放离:“王爷,你怎么没叫醒我?”
  薛放离语气轻而缓,“本要叫你,但你是陪本王进宫,不如让你先睡好。”
  “其实不用的……”
  江倦有点不太好意思,不过他还是很感动,“王爷你真好。”
  薛放离微微一笑,“没什么。”
  高管事:“……”
  该怎么说呢。
  王爷也没比王妃早醒多久啊。
  王妃在睡回笼觉,王爷也抱着王妃休息了一上午呢。
  高管事眼神复杂地瞅着江倦,在心里哀叹不已。
  唉,他们王爷,心可真脏,就知道哄骗生性单纯的王妃。
  高管事再怎么扼腕,江倦这个受骗者也毫不知情,他下了马车,与薛放离一齐被请入养心殿。
  “陛下――!”
  “我儿出门时,还是一个翩翩少年郎,晚上臣再见他,浑身血污、披头散发,臣自知这孽子大错已酿、罪无可赦,可若非王爷,他又怎会如此?”
  两人一走进来,就看见有人在捶胸顿足,李侍郎跪在地上,几乎声声泣血、字字含泪,弘兴帝却只是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朝他们抬起头来。
  “来了。”
  弘兴帝笑了笑,他抬起下巴,“都坐吧。”
  顿了一下,弘兴帝又平淡地说:“李侍郎,你也入座吧。”
  “陛下,臣――”李侍郎跪在地上,还欲开口,被弘兴帝打断了,“朕既然答应了会为你做主,就会给你一个结果。”
  做主?
  王爷果然被告黑状了。
  江倦叹口气,很是同情地看向薛放离,薛放离瞥来一眼,“怎么了?”
  江倦小声地问他:“陛下说要为他做主,不会真要处罚你吧?”
  薛放离向来行事荒唐、毫无章法,不乏有人进宫告御状,他从未放在心上,这一次也不例外,薛放离笑吟吟地说:“应当不会。”
  应当?
  不是肯定的说法,那么就很有可能会发生,江倦一听,更不放心了,他对薛放离说:“王爷,你快与陛下说清楚。”
  他拧起眉心,担忧几乎要溢出来,薛放离只是随口一说,并未料到江倦会如此上心,他一怔,随即缓缓地笑了,“没什么事。”
  “有事的。”
  江倦好怕他被扣锅,比薛放离本人都还紧张,“王爷,你不能就这样听之任之,让他们说你不好也不解释。”
  薛放离与他对视,少年满心满眼都是他,甚至连此刻的担忧与紧张,也都因他而起。
  江倦的专注,薛放离总是格外享受,他本可以告诉江倦,他说没事是真的没事,但他又贪心地想再多获得片刻的注视,所以什么也没有说。
  “……王爷。”
  江倦又唤了一声,薛放离只是垂眼望他,并没有要开腔的意思,江倦不解地看着他。
  王爷怎么什么也不肯解释?
  明明王爷什么也没做错。
  江倦有多怜爱王爷,现在就有多气恼,他慢慢松开了手,自己低着头坐好。
  有点生气。
  江倦其实很少生气,他本是性格就好,再加上心脏太脆弱,根本无法负荷这种负面又浓烈的情绪。
  可这会儿江倦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他也被人误会过,知道被扣锅有多难受,但是王爷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他甚至也不肯解释。
  江倦垂下睫毛,安静得一反常态,薛放离见状,伸手揽他的腰,却被江倦轻轻地推开。
  “陛下……”
  薛放离皱眉,江倦也轻轻地开了口。
  弘兴帝看他,“怎么了?”
  王爷什么也不肯说,江倦再怎么生闷气,也忍不住替他解释:“昨日在书肆,王爷好心报的官,好像没什么好做主的。”
  “是不是王爷做得对,有人在书肆行凶,他报官阻拦才没酿成惨祸,您打算做主――做主重赏王爷?”
  弘兴帝听完,愣了一下。
  江倦这番话,回护之意倒是明显,只不过――他的做主,向来只是不痛不痒地说几句,弘兴帝这次如此打算,过去也无一例外不是这样,李侍郎长跪不起,就是知晓他格外纵容薛放离。
  江倦神色认真,弘兴帝看看他,又看看薛放离,忽然惊觉一件事情。
  老五的这个王妃,和老五倒是亲近,既不怕他,也愿意维护他。
  想到这里,弘兴帝欣慰不已,他本想给李尚书一分薄面,现在却改了主意,弘兴帝连连点头道:“你说得不错,老五报官有功,有赏,重重有赏!”
  李侍郎一愣,他从昨日跪到今日,可不是为了看弘兴帝赏赐离王,他老泪纵横道:“陛下,千般错、万般错,都在臣那孽子身上,可王爷又岂无辜!”
  江倦听得奇怪,忍不住问他:“王爷不无辜,难道是王爷捉着他的手行的凶吗?”
  李侍郎让他问得一滞,沉声回答:“回王妃,王爷并未。”
  江倦不解地问他:“那王爷怎么会有辜?”
  “还是说王爷用了什么术迷了他的心智,让他在书肆行凶伤人?”
  李侍郎:“……”
  李侍郎被堵得说不出话,过了好半天,才咬着牙道:“王妃有所不知,那一日是王爷恐吓臣那逆子要割了他的舌头,臣那逆子才会惊怒交加,失了理智,酿成如此惨祸。”
  江倦听完,觉得好奇妙,他想了一下,走到李侍郎跟前,“啪”的一下给了李侍郎一巴掌,声响很是清脆,但其实是很轻的一下。
  李侍郎一阵错愕,随即他反应过来什么,涨红了脸,“王妃,卑职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羞辱卑职?”
  江倦回答:“你胡说八道,惹我不开心,我怒火中烧,烧没了理智,才给了你一巴掌,你应该反省一下自己。”
  李侍郎:“???”
  江倦替他说出了心里话,“很没有道理对不对?”
  “我不该打你,所以你也不该把过错归咎在王爷身上,”江倦跟他讲完道理,还顺便道了个歉,“对不起,我怕讲不清,所以才对你动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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