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想开了》第63/231页


  汪总管小心翼翼地扶起他,江倦脚步颇为浮虚,却又在经过蒋轻凉时,冲他眨了眨眼睛。
  ――快逃。
  蒋轻凉:“?”
  他一愣,随即乐了,手从袖中伸出来,偷偷给江倦比了个大拇指,赶紧跟着一起混出去。
  这个江倦,其实人还不错嘛,够机灵,也挺有义气的。
  不想用膳,干脆装心疾发作,不止自己开溜,还提醒他也快逃。
  不过――这么机灵的一个人,真的是他把念哥推下湖的吗?
  上回他就疑惑过,江倦叭叭叭起来也挺气人的,何况他本就有心疾,明明可以暗地里坑念哥一把,不必要这么傻。
  思来想去,蒋轻凉觉得只有一种可能。
  ――江倦和他念哥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在蒋轻凉这边,江倦无意间洗白了自己,他装病一时爽,本打算演一会儿就恢复正常,结果还没来得及恢复,薛放离就来了。
  江倦正被汪总管扶着,薛放离一过来,就抱起了他。
  “王爷,您可算来了!”
  江倦心疾发作,他自己说没什么,歇一下就好了,汪总管却是放心不下,不仅瞒着江倦差人请了太医,也让人赶紧去养心殿通知了王爷。
  江倦:“……”
  他还不想理王爷呢。
  “怎么又疼了?”
  薛放离垂下眼,江倦的肤色本就是一种近乎于剔透的白,再加上他又神色恹恹,整个人脆弱得好似一碰即碎。
  江倦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之后又低下了头,眉眼轻垂。
  与在养心殿内无异,安静得异常。
  薛放离望他几眼,只得克制地阖了阖眼,江倦不说,他便满面阴鸷地问汪总管:“他怎么了?”
  汪总管叹口气,“方才用着膳呢,王妃突然说心口疼,透不过来气。”
  想了一下,汪总管犹豫道:“不过在此之前,王妃与蒋公子斗了几句嘴。王妃有心疾,受不得气,奴才便拦了一次,后来见王妃只是在与蒋公子闹着玩,就不再拦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蒋轻凉:“???”
  这老太监心怎么这么黑?
  怕自己被责怪,锅全扣他头上了。
  路过的蒋轻凉一僵,暗道糟糕,他放轻了步子,本要拔腿就跑,结果薛放离头也不抬道:“站住。”
  蒋轻凉:“……”
  他好恨。
  “王、王爷。”
  蒋轻凉不情不愿地停下脚步,老老实实地行了礼,薛放离撩起眼皮,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蒋轻凉。
  怀里的人很轻,几乎没什么重量,薛放离抱着江倦甚至不敢用力,唯恐他会碎在自己怀中,可在听完汪总管的话后,他几乎无法压下自己的戾气。
  不肯理他,却愿意与旁人闹着玩?
  不是说相信他,现在又在与他闹什么脾气?
  薛放离漠然地问蒋轻凉:“本王的小叶紫檀手串,你可在湖中寻到?”
  蒋轻凉硬着头皮答道:“没有。”
  他又不傻,王爷都没去过虞美人的法会,又怎么会把手串掉在湖里,让他找手串,纯粹是为了折腾他罢了。
  薛放离颔首,漫不经心道:“本王想起来了,妙灵寺若是没有,手串兴许是落在宫里的未央湖,你水性颇好,再去替本王找一找吧。”
  蒋轻凉:“???”
  他做错了什么?
  不能因为他叫蒋轻凉,就让他一直在水里待着吧?
  蒋轻凉很崩溃,可薛放离是王爷,他身份高贵他说了算,蒋轻凉只好痛苦道:“是,王爷。”
  衣袖忽而被扯动几下,是怀中人牵出的动静,薛放离低下头,江倦侧着头,很轻地说:“跟他没有关系。”
  “就算真的是因为受了气,我的心疾才会发作,也不是因为他。”
  蒋轻凉一听,颇是感动地朝他看来。
  好兄弟,救他于水火之中。
  蒋轻凉倒是知道江倦的心疾发作是装出来的,但又不好说,现在江倦主动帮他澄清,蒋轻凉无锅一身轻。
  感动着感动着,蒋轻凉对上了薛放离冷戾的目光,这一眼,他后背都凉了大半,心脏也几乎停止跳动。
  草,这么凶做什么?
  不就是多看了两眼他的王妃。
  等一下。
  他这个王爷表哥,好像还挺在意自己的王妃的,但是刚才江倦却在帮他说话。
  蒋轻凉:“……”
  不是吧不是吧,这也值得不高兴?
  蒋轻凉完全僵在原地,思考了几秒,强烈的求生欲让他选择还是去水里清凉一下吧,蒋轻凉假笑着说:“天挺热的,我还是下水吧,王爷,我去给您找手串了。”
  这一回,蒋轻凉再走,薛放离也没有拦下他了,他缓缓垂下眼皮,与江倦对视,过了很久,才嗓音冷淡地开了腔。
  “不是因为他,是因为本王?”
  薛放离问他:“你气什么呢?”
  “是本王把人做成了人彘,扔在猪圈里太残忍,还是本王活生生地剥了猎户的皮,你受不了?”
  江倦慢慢地拧起了眉心,薛放离抚上他的脸庞,神色颇是漠然,“嗯?怎么不说话?”
  他一顿,笑得漫不经心,“本王怎么忘了,本王的王妃,生的是一副菩萨心肠,想必哪一桩都受不了,对不对?”
  江倦一怔,“我……”
  薛放离微微一笑,他不觉得江倦要说的话,会是他乐意听见的,薛放离又问江倦:“不是说相信本王吗?”
  “这就是你所谓的相信?”
  他有滔天的怒火、无尽的戾气,却又无处可施――怀里抱着的是一尊琉璃美人,他病弱更脆弱,不能用力,更不能生一点气。
  情绪在翻涌不息,骨子里的疯狂也在肆虐,薛放离强行压下,最终只是语气冷淡地说:“罢了。”
  少年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这些都不重要。
  只要他不生气,只要他好好的。
  薛放离半阖着眼帘,缓缓地开口道:“你患有心疾,本就不能生气,也不必为此生气。那樵夫,他本欲行刺――”话音一顿,有只手贴在他的唇上,是江倦没再让薛放离往下说。
  江倦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生气,王爷却也误会了什么,只好同他解释:“我没有相信他的鬼话,连他自己都说的是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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