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想开了》第73/231页


  他在不悦。
  不悦江倦让人作画。
  更不悦江倦说自己活不了太久。
  晦暗的情绪在心底发酵,薛放离厌烦这种无法掌控的情况。
  他早知少年活不了太久。
  少年让人作画与否,本也不该有所谓。
  可在他的心底,那些欲念与不满足,从未停止过叫嚣。
  不想让少年看别人,更不想他被别人注视。
  少年的眼中,只应有他一人。他想少年全心全意地、专注而认真地,看着他一人。
  薛放离双目轻阖。
  少年活不了太久,与他计较什么呢?
  是他欲念太深太重,是他渴求得太多,也是他――无法克制。
  到了王府,江倦回了自己的院子。
  在路上,他信誓旦旦不能再睡了,结果到了地方,没过多久就又咸咸地瘫在床上,再一次被懒惰打败。
  高管事过来的时候,江倦在玩一个玉质九连环,这是兰亭从几箱贺礼里找出来的,给他打发时间。
  “王妃。”
  高管事捧着一碗药,笑眯眯地说:“您该服药了。”
  江倦:“?”
  这一刻,他又想起被中药支配的恐惧,江倦慢吞吞地说:“喝什么药,我很好,不用喝药。”
  “宫里的太医不是给您开了几贴补药,”高管事道,“后厨刚熬好,您快趁热喝了。”
  “你先放着吧,”江倦一心想赖掉,“好烫,我待会儿再喝。”
  高管事摇摇头,“这可不成,王爷让奴才看着您喝完。”
  江倦:“……”
  他低头看看,还没喝就觉得头皮发麻,高管事见状想起什么,忙又取出一个小袋子,“差点忘了,王爷还让奴才准备了蜜饯。”
  准备得如此齐全,可江倦还是不太想喝,他吃了颗蜜饯,问高管事:“王爷在做什么?”
  高管事:“王爷他――”自打回了府,王爷的兴致就不太高,阴沉着一张脸,不过高总管早就习惯了他的阴晴不定,也不觉得怎么样,只要注意着不触他霉头就是了。
  “王爷在休息。”
  江倦“哦”了一声,“你帮我取个东西,我就把药喝了。”
  高管事:“什么东西?”
  江倦小声地说了一句,高管事迟疑道:“那得先问问王爷的意思。”
  江倦点头,“好,你去问他。”
  高管事忙不迭地返回凉风院,薛放离听见响声,手指轻敲几下,头也不抬地问:“他把药喝了?”
  高管事支支吾吾地答道:“王妃还没喝呢。”
  薛放离瞥他一眼,神情冷淡,“药没喝,你回来做什么?”
  高管事只好如实相告:“王妃说喝药也行,但他想要王爷的画。”
  正在敲击矮桌的手指一顿,薛放离皱眉,“本王的画?”
  高管事点头,“王妃说,王爷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幅画,他想要这幅画。”
  薛放离一怔。
  在重华殿,他总共取出八幅画,有七幅画扔给了汪总管,让他交给弘兴帝,只留下了这一幅画,它破损得太严重,甚至无法再展开。
  也没什么好要的。
  “他要这幅画做什么?”
  “这……王妃没说。”
  高管事摇摇头,不太清楚此事,薛放离也未再开口,只是垂下眼皮,神色若有所思。
  在一室寂静中,高管事犹豫道:“王爷,若是不行,奴才这就回禀王妃。”
  薛放离不置可否,只是展开了手边的一幅画像。
  寥寥几笔,画中之人,已是形神兼具。
  海棠花荫处,少年坐在榻上,长发垂落肩头,落下几片花瓣。
  指腹缓缓摩挲而下,薛放离知道,若是拂开他堆在肩上的长发,少年的颈间有一颗红色的痣,比海棠的花色更浓。
  杨柳生,不愧被誉为丹青圣手。
  若是他未让人夺来,若是这幅画流传开来――天下第一美人。
  徒惹多少觊觎的目光。
  不悦再次升起,画幅也被他捏皱几分,薛放离神色冷得惊人,许久,他才缓缓道:“那幅画,给他吧。”
  高管事一愣,心知那幅画可能并不简单。毕竟王爷对王妃有求必应,王爷沉默如此之久,说明那幅画对他而言,颇是特殊,不过嘛,再怎么特殊――也比不过王妃在他心中的地位。
  高管事刚要应声,有名侍卫求见,他神色颇为诡异地说:“王爷……”
  “方才管事端的那碗药,被王妃倒在了窗外。”
  薛放离:“……”
  高管事:“……”
  这就是王妃要画的原因?
  就为了把他支走,再把药倒了?
  无语凝噎好半天,高管事问薛放离:“王爷,您那画,还给不给王妃了?”
  薛放离笑了一声,自然也反应过来了,但还是懒洋洋地说:“给他吧。”
  高管事点头,没走几步,又听见薛放离说:“盯紧一点,他怕苦。”
  他盯得再紧,也得王妃自己愿意喝,高管事苦着脸问:“王爷,王妃若是实在不肯喝,奴才该怎么办啊?”
  “喊您过去吗?”
  薛放离漫不经心道:“再说吧。”
  他还在同他计较啊。
  没多久,高管事捧来了一个小匣子,装的是画卷。
  “王妃,您要的画。”
  江倦也给他看看空碗,理直气壮地说:“药我喝光了。”
  高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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