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想开了》第98/231页


  上辈子的执念,这辈子触手可及。
  江念粲然一笑,连眼前的江倦,都变得没那么碍眼了,他埋怨道:“侯爷竟将我瞒在鼓里,一个字也没有透露……若非是弟弟告诉了我,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他才肯告诉我此事。”
  江倦不敢说话,他越想越觉得安平侯始终不提赐婚的事情,就是打算给主角受一个惊喜,只好胡乱点点头。
  江念心中颇为甜蜜,他还要再说什么,公公传唱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长公主驾到――!”
  “离王驾到――!”
  长公主?
  江念慌忙跪下,一阵环佩作响后,香风袭来,长公主薛扶莺缓步而来,停在了他的面前,江念心中一阵紧张,轻轻攥住了衣袖。
  ――长公主可是已经知晓了他与侯爷的事情,特意来见他的?
  正这样想着,只听薛扶莺道:“抬起头来。”
  天家之女,语气再柔和,也自带威势,说话好似在下达什么命令。
  江念连忙依言照做,他唇角微翘,挂上了最得体的笑容,只是抬起了头才发现,薛扶莺并未在与他说话,正看着江倦。
  江念面上的笑容一僵,但很快,他就了然了。
  江倦身为离王妃,不必如他一般行跪拜之礼,但薛扶莺到底是长辈,江倦还是要对她行礼的,可他就站在原地,薛扶莺一眼望去,自然就注意到了江倦。
  他连行礼都不会,皇室成员又向来恪守成规,江倦这般,薛扶莺必定对他留不下什么好印象。
  这样想着,江念又翘了翘唇角,倏地,有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冷到了极致,也无比危险,他只觉得自己被什么凶猛的野兽盯上,好似笼罩在一股几近绝望的恐惧之中。
  江念僵硬地侧过头。
  薛放离垂下眼,似笑非笑地望着江念,他神色懒散,姿态高高在上,好似江念低微如尘埃,根本不值得一提,赏他这么一眼,已是破例。
  又是这种眼神。
  似乎看穿了他的一切,对他不屑一顾,又嗤之以鼻。
  不甘心又在心中升腾,江念攥着衣袖的手加大了力道,就在这个时候,他又听见薛扶莺开了口。
  “真是个好孩子,来,与本宫过来。”
  薛扶莺仔细端详几眼江倦。少年生得清艳,见了她这个长辈,柔软的唇向上轻弯,整个人都显得乖得不行,更何况他眼神干净,气质也纯粹不已,薛扶莺见了就格外欢喜。
  她素来爱与没什么心思的人打交道,拉起江倦的手,薛扶莺在他的手背上轻拍两下,当即就要携着江倦一同入宴,竟是毫不在意他未对自己行礼,也不觉得有任何失礼之处。
  江念颇是惊诧,薛扶莺走了两步,眼风一扫,就这么与江念对视了,她眉头一皱,“这是哪家的孩子?行礼时却还东张西望,怎的这般不懂规矩?”
  江念慌忙低头,“回长公主……”
  薛扶莺却不等他把话说完,拉着江倦就走了,江念只好咬了咬唇,暗自恼怒不已。
  这是他头一回被说不懂规矩。
  他礼也行了,不过只是一时疏忽而已,反倒是那江倦,从头到尾都没有行过礼,却是好孩子,到了自己身上,便是不懂规矩了。
  江念心中气闷,手也越掐越用力,却又只能垂首静待薛扶莺离去,但下一刻,他又听见有人轻嘲着开了口。
  “不服气?”
  黑金色的长袍拖曳而来,在地上堆叠如云,男人嗓音偏冷,却颇有质感,“你的那些心思,本王懒得与你一一追究,只有一点。”
  “离他远一点。”
  薛放离语气平静,但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却又满含警告之意,一片森然。
  江念浑身冰冷,呼吸都要窒住了,直到男人抬脚远去,他才慢慢地抬起头,却正看见江倦回头抓薛放离的衣袖,男人气定神闲地拂了下去,而后――轻轻地握住了江倦的手。
  江念面无表情地看着。
  是啊,他嫉妒。
  他这样不甘心,又怎么能不嫉妒呢。
  凭什么被离王如此温柔对待的不能是他,却是这个样样不如自己的弟弟?
  可这没什么。
  这辈子,他全部的押宝都在安平侯的身上,就算有不甘心,也不会有任何错处。
  安平侯品行端正、性格沉稳,比起喜怒不定、无法把控的离王,他才最适合自己。
  安平侯才是真正的良人。
  他会好好待自己。
  薛扶莺把江倦拉到了上席。
  江倦坐下来,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坐到这个位置,他可能就跑不掉了。
  江倦只好开始祈祷剧情一定要发生改变。
  “在本宫这儿,不要有拘束。”
  薛扶莺倒没什么架子,表现得很是平易近人,江倦对她点点头,薛扶莺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乖顺,不由得又感叹了一次,“真是个好孩子。”
  可再怎么好,也不是自己家的了,薛扶莺叹了口气,愧疚地说:“退婚一事,是我们对不起你。”
  江倦立刻警惕起来,他连忙摇头,“没有对不起我,现在我也很好。”
  ――他不能让主角受因为退婚被刁难,不然肯定是他被记仇,还是被记了一大笔仇。
  薛放离一来,就被喊了过去,正是薛扶莺与他谈及江倦的事情。退婚一事,与离王妃就是江倦,薛扶莺是同一时间得知的,她只觉得骇然。
  她这个侄子,实在不是一个好相与的。
  江倦被退婚,又嫁入了离王府,薛扶莺直觉与安平侯脱不开关系,是以薛扶莺见了薛放离,就一直在劝告他莫要欺负江倦。
  江倦说很好,薛扶莺却还是不太放心,她笑吟吟地说:“你这孩子,本宫一见就喜欢,王爷若是真的欺负你了,也不要忍着,只管来本宫这儿,本宫替你做主。”
  王爷才不会欺负自己,江倦想了一下,认真地对她说:“王爷待我很好,真的很好,好到我还要感谢侯爷的退婚之恩呢。”
  薛扶莺一愣,倒是被他逗笑了,薛放离也掀了掀唇,嗓音淡淡地说:“确实是退婚之恩。”
  薛扶莺摇摇头,她还是不太放心,但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打趣薛放离道:“这么好的孩子,真是便宜你了。”
  话音落下,薛扶莺抬起头,见一人大步走来,她连忙拉起江倦的手,轻声说:“斐月,就是这个孩子。”
  斐月?苏斐月吗?
  好像是驸马诶。
  江倦也抬起头,苏斐月与薛扶莺一样,一见江倦就满面愧疚地说:“是我们对不住你。”
  薛扶莺捂着嘴笑道:“方才呀,本宫问过了,倦倦说还要感谢照时的退婚之恩,他在王府过得好着呢。”
  苏斐月淡淡一笑,“是吗?”
  “那就好。”
  听他们这样说,江倦勉强放下了心。
  其实这一段剧情,江倦也研究过了,江倦觉得长公主与驸马会这么生气,主要是因为与他同名同姓的炮灰角色咬舌自尽了,安平侯也算是间接害死了一个人。
  现在退了婚,江倦还好好的,过得也很好,驸马与长公主没有那么愧疚,可能就会好一点。
  想到这里,江倦舒了一口气,咬着筷子看饭菜,只是忽然之间,他听见“砰”的一声,苏斐月放下了酒杯,对薛扶莺道:“听说二公子今日也来了,叫过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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