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宠妃一路躺赢》第13/169页


  “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先勾得陛下一路迢迢亲自跑去清云馆。两个人顶着风雪出来逛,赶巧就遇上了林修仪。陛下待林修仪,那是多少年的情分啊,竟为了她,叫林修仪去凰安宫领罚了。”
  玉瑶宫内,甄美人绘声绘色地向杨淑妃描述着昨日场景。
  杨淑妃斜签在罗汉床上,听完乐不可支,“天啊,这真是个厉害角色。能教林修仪碰壁,可了不得!”
  甄美人坐她下首,摇了摇头,“淑妃姐姐,这还不止呢。”
  “还能怎么样?”
  “陛下身边儿的常少监,听说昨日为这事,被罚在雪地里跪了整整四个时辰,最后是被人抬回去的。而那个谢才人,先是坐了陛下御辇,跟着去了前头的崇明殿,在陛下身边儿待到快用晚膳才回去,这得多大的本事。”
  杨淑妃先前只是听个笑话,到末了儿才蹙起眉,有些不悦:“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是商人家的,能有什么本事?就和那新罗来的金美人一样,登不上台面的东西,陛下就偏爱这样的!”
  甄美人没料想还能把杨淑妃说得动了怒,一时有点被吓住,不敢再吭声。
  杨淑妃眼波横扫。
  玉瑶宫内眼下除了她,还住着三个妃嫔。东宫时就侍奉陛下的婕妤胡氏、成元三年采选进宫的美人甄氏和宝林苏氏,这会儿因她传唤,都过来坐着陪她说话来了。
  杨淑妃把话锋故意递给胡婕妤:“胡姐姐昨日不是同林修仪一起的么?可是也见着谢才人了?”
  原先皇后赐胡婕妤住玉瑶宫,是指着她有些资历,能镇住余下入宫的新人。哪料想杨昭仪一承宠就有了孕,晋位淑妃,便死死压在了她上头。胡婕妤脸色淡淡地,不太乐意接杨淑妃的茬儿,只道:“臣妾没见着。”
  “瞧瞧,真替胡婕妤可惜。”杨淑妃阴阳怪气开口,“这么好的戏,没能亲眼看上,本宫都替你遗憾。”
  胡婕妤低眉垂目,恍若不闻。
  杨淑妃仍不肯放过她,追着道:“听说林修仪被皇后罚了三日禁足?你和她不是好姐妹,怎么也不去探望安抚?”
  胡婕妤抬起眼,她受杨淑妃明里暗里磋磨惯了,这种话就像雨滴落进海里,一丁点波澜都掀不起。
  她站起身,“夫人还有旁的吩咐吗?若没有,臣妾就先告退了。”
  “且慢。”杨淑妃缓慢地直起腰来,露出个笑脸,“谢才人是个有趣的,本宫觉得甚好,有个东西要赏她。可惜本宫要照顾大皇子,一时脱不开身,恐怕要辛苦胡婕妤为本宫代劳。”
  一边说,她一边敲了敲桌沿。
  东西是早准备的,宫女只是这时才呈了出来,乃是两块陈年的普洱茶饼。
  “你就同谢才人说,若她喝着喜欢,便来玉瑶宫坐坐,本宫还有更好地招待她。若不喜欢……”杨淑妃顿了顿,笑眯眯地望向胡婕妤,“自不会是本宫的茶有问题,定是这送茶的人,没把话说清楚。”


第14章 一饱口福 这样大的手笔,日复一日的打……
  清云馆内,谢小盈为着自己出了一回风头,正感到十分遗憾懊恼。早知道和皇帝出去会撞上林修仪,第二天叫满宫里都拿她二人的事当闲话磕牙,她昨天还不如装个头疼脑热,把皇帝轰出去算了。
  这下好了,早晨她一醒来,内膳司的宋福就巴巴儿跑来献媚。
  各宫嫔御都要去内膳司提膳,他们那里的消息最是灵通。宋福特地过来告诉谢小盈,林修仪已被皇后下令禁足反省,想叫谢小盈高兴高兴。人人都以为昨日定是谢小盈使了什么绊子,才令成元年来最大的宠妃吃挂落。
  谢小盈心里冤得很,随手抓了一把铜板打发走了宋福,一个人坐在窗下,拿了柄小铁锤,一边砸核桃,一边发呆。
  皇帝别管是为了什么,但凡想宠幸她,她似乎没什么挣扎的余地。
  可一旦她与皇帝走得近了,就相当于踏进这后宫狰狞的旋涡,身不由己,再也无法挣脱。
  谢小盈不愿涉险。
  那就惟有远离宗朔,方能成此目的……咋才能让皇帝忘了她啊?
  正发愁,莲月绕进卧房来,悄声道:“娘子,胡婕妤至。”
  “胡婕妤?是哪个?”谢小盈有些发懵,名字和人脸一时在脑海中对不上号。
  她擦了擦手,稍微理了下衣裳,步到正堂里去。
  少顷,值守的萱辰挑起帘子,进来了一个面庞圆润、身形略显丰腴、个子也不太高的女子。
  谢小盈有了印象,忙上前叉手一礼,“妾拜见胡婕妤。”
  对方的性子似乎偏沉默,谢小盈只在那日拜见皇后时见过她。对方从头至尾都没说过话,在诸多姿容艳丽的宫妃里,被衬得十分平庸。
  胡婕妤亲自伸手扶起了谢小盈,说话声音倒很甜美,“妹妹多礼了,我来得唐突,只盼没有叨扰妹妹才好。”
  “怎么会呢?”谢小盈毕竟做过好几年PR,寻常应酬不是问题,她笑眯眯地回答,“婕妤驾到,令清云馆蓬荜生辉。只是此地偏远,不知为何劳动姐姐前来了?”
  胡婕妤见她笑,也禁不住跟着笑了一下。谢小盈发现,胡婕妤笑起来唇边有两个深深的梨涡,蓦然间显得人鲜亮许多。但见谢小盈盯着自己,胡婕妤的笑容很快又淡下去,不乏拘谨地回答:“我是奉杨淑妃之命,来送两块茶饼给妹妹,都是陈年的普洱,极稀罕的东西,就是不知妹妹喜不喜欢。”
  随侍的宫婢闻言便端上来一个托盘,红布蒙在上面,谢小盈亲自揭开,确实是两块素纸包裹的崭新茶饼,还用红封写了吉祥话。
  她不太懂茶,但也听说好的普洱往往价格高昂,谢小盈便诚恳道:“多谢淑妃心意,也多谢姐姐来送,妾就却之不恭啦?”
  胡婕妤神情中透出几分意外,像是没想到谢小盈居然这样痛快就收下了,言语还有些讷讷,“……当然、当然,本就是送给妹妹的,妹妹喜欢那就好。”
  谢小盈支使莲月收了茶饼,自己引着胡婕妤到阁中坐下。谢小盈余光注意到,胡婕妤一直在悄悄打量她,眉间还存着些思忖之意。她率然笑起来,爽朗道:“我是个简单性子,人也笨拙。姐姐若有什么想说的,不妨直接同我讲。我看姐姐也是个好亲近的,咱们有什么便说什么吧。”
  胡婕妤显然有着被拆穿的尴尬,但谢小盈笑意灿然,不加藏掖,倒令她很快又放松下来。胡婕妤深吸口气,开门见山道:“并不是我有什么,而是淑妃的意思。这两块茶饼,淑妃是想叫妹妹先尝尝,倘或妹妹喜欢,便请你上我们玉瑶宫坐一坐。杨淑妃素来爱茶,又觉得妹妹应是投契之人,因此想多与妹妹来往。”
  “好哇,我若有时间,自然应该去拜访淑妃姐姐,只不过……”谢小盈疑惑道:“我与淑妃姐姐只有一面之缘,她怎就觉得我们投契呢?”
  胡婕妤还没来得及为谢小盈的爽快而欢喜,转瞬间她又窒住――胡婕妤竟分辨不出谢小盈究竟是真心询问,还是刻意嘲讽。
  胡婕妤尚在沉默,值守的萱辰忽又迈了进来,拢手欠身道:“禀报才人,内侍省赵常侍求见。”
  赵常侍?怎么又是个不认识的人?谢小盈茫然着,但还是点头允人进来。
  等谢小盈看到对方的脸,她一下就想了起来。这内宦叫赵良翰,昨日常路被宗朔丢在万寿松涛罚跪以后,就是这个赵良翰上前接手,继续伺候皇帝。宗朔喊过他几次,谢小盈还真记住名字了。
  “奴赵良翰,拜见谢才人。”赵良翰自己手里提着个食盒,后头跟了个内宦,也提着个偌大食盒。赵良翰似乎是行完礼才留意到胡婕妤,又补了一句,“啊,胡婕妤也在,奴失礼了。”
  因是御前的人,便是失礼,胡婕妤也不敢吭声。她扭头望向谢小盈,谢小盈对着来人丝毫不惧,依旧是带着点笑脸,“赵常侍好,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赵良翰满面谄媚,恭恭敬敬地开口:“奴来的不是时候,搅扰才人了。原是陛下惦记着昨日才人吃的那道胡椒牛肉喜欢,特命尚食局今日又做了一份,差使奴为才人送来。除此之外,还有些旁的宫内美馔,陛下想着才人应都未试过,亲点了几道,叫一并做了,请才人品尝。”
  虽然不愿意见皇帝,但有美食奉上,谢小盈还是难掩欣喜。她赶忙使眼色,让莲月去寝阁里取金圆饼,赏了这两个内宦一人一个,“多谢陛下惦念我,也辛苦二位贵人了,你们东西放着吧,我这里还有客人,晚些再用。”
  她这话一出,赵良翰愣了,胡婕妤更是一惊。
  陛下赐膳,乃是天大的恩典,即便不跪在地上、立时立刻感恩戴德地用了,那也没有说“放一放,等会再吃”的道理。
  胡婕妤以为是自己在这里碍事,旋即开口:“是我来的不是时候,耽搁谢妹妹用膳了。你先吃罢,我改日再来探望妹妹。”
  谢小盈却“哎”了一声,伸手拉住了胡婕妤,“姐姐来看我,怎么也没有让你空着肚子离开的道理嘛。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既是陛下赐膳,想必姐姐也不会嫌弃,我们便一同用吧!”
  来者是客,起码的礼仪总要顾到。谢小盈想得很简单,立刻吩咐荷光、兰星,一齐上前收拾膳桌。她还顺势招呼赵良翰,“辛苦二位贵人,且帮我把吃食都拿出来摆开吧。”
  赵良翰有点笑不出来。
  陛下赐膳点了名是赐给谢才人的……这胡婕妤,住在玉瑶宫里的,就同冷宫妃嫔差不太多,她配吃吗?
  见赵良翰原地站着不动,谢小盈还挑眉,不解地反问:“怎么呢?”
  被谢小盈这样看了一眼,赵良翰可吓坏了。
  昨天他是亲眼见着陛下最重用的常少监,只因为没及时赶走林修仪,惹了这位谢才人不快,竟被罚跪了整整四个时辰。他如今还没有常路的面子一半大呢,如何敢触怒谢小盈?
  赵良翰连解释都不敢,忙依言照做了。
  谢小盈全以为赵良翰是走神了,压根没多想,犹自挽着胡婕妤,邀她入座,“姐姐千万别同我客气,若是以往我吃的东西,那还不好意思留姐姐下来。今天赶巧有陛下赐膳,咱们一起饱个口福。”
  胡婕妤很被动地坐下来,先是一阵心惊肉跳,频频去看那两个御前内侍的脸色,有些担心他们禀到陛下跟前,被陛下降罪。可当她扭头看见谢小盈这样泰然自若,两个御前的内宦待她也是言听计从,胡婕妤又难免一阵艳羡。她自打嘉顺年间聘入东宫,从未得过如此殊遇。宗朔待她一直态度平平,以至于胡婕妤至今,见了皇帝都还有些紧张。
  想来,陛下定是很爱重这位谢氏,方叫她这样胆大妄为,又恣意率性。
  若不是陛下一贯骄纵,御前的人,何必对她的话这样尊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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