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宠妃一路躺赢》第39/169页


  宗朔这几日本就一直惦记着谢小盈,听她这样说,立刻信以为真。他彻底不关心那匣子里是什么,直接挥手让人把榻桌一块搬走,好挨着谢小盈坐下来,伸手将人握住,郑重地回答:“朕也是。”
  他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谢小盈,黑亮的瞳仁映着光。
  谢小盈太熟悉宗朔这幅面孔了……每次她说不要,宗朔坚持再来第二回 的时候,他就是这个表情!
  她赶紧把手使劲从宗朔掌心里挣开,她倒不是排斥和宗朔发生关系,而是两人一亲热她就要露馅了!谢小盈顺便往后退坐了一点,暗示道:“陛下,妾……身子不干净。”
  宗朔闻言,心头那股火苗子却越烧越旺了。他沉沉叹气,任由谢小盈躲开,很懊恼说:“都是朕不好。”
  谢小盈茫然,“……陛下怎么不好了?”
  宗朔避开了谢小盈的视线,像是很挣扎地思考什么,过了半天,他才再次伸出了手臂。
  这一次,他就不是要牵谢小盈了。
  宗朔手臂直接环过谢小盈的肩膀,也不顾女孩的挣扎,将人牢牢揽进自己的怀抱,“朕今日见了高御医,他最精女科,原先朕给你赐的药,都是他写的方子。朕问过他,他说那方子虽然已经极尽可能的温和,免伤女子根基,但终归还是寒凉了一些……高御医原本给你诊过脉,说你底子很好的,这回你月事缠绵这样久,定是那个药害的。朕实不该赐给你,平白坏了身体。”
  谢小盈身体有点僵硬,甚至不敢靠到皇帝胸口去。她缄默须臾,才小心地说:“那药又不是妾一个人在吃……旁人都没事,妾也无碍的,陛下不必忧虑。”
  “旁人是旁人,你是你。”宗朔似乎感觉出她不自在,以为她身上不爽利,抱了一会,又松开了。“朕仔细思量了一下,觉得这样甚为不妥,朕已经吩咐了,下回再来,就不叫常路给你赐汤了。待皇后身上大好,朕也叫高御医来给你再调理一下。”
  谢小盈愕住,皇帝居然因为她大姨妈来得久,不许她吃避孕药啦???
  她怎么早没听说皇帝还会顾虑这种事啊!
  眼看着皇帝沉浸在自我感动里,含情脉脉地望着她,似乎在等她起身谢恩。谢小盈大脑飞快运转,赶忙规劝道:“陛下、陛下,这药既然人人都吃,那不好唯独妾一个人不吃的,一来坏了规矩,二来妾也不愿让宫里的姐姐们为此事不豫,妾身体不妨事的。”
  她还不想这么早给皇帝生娃啊!!谢小盈内心咆哮。
  殊不知宗朔见她这样懂事,更是满心怜爱,温柔哄着:“别怕,朕原本也允准了林修仪有孕的,不独你一个,没人会眼红的。倘若真有人敢到你面前议论此事,你大可以报禀朕,朕命宫正司去罚了她,断不会令你在宫里难做。”
  皇帝此行,就是想告诉谢小盈这个决定。如今能在宫内诞育皇嗣,乃是天大的殊荣。谢小盈行事算得上本分,他又颇喜欢,加之此次豫王修坝通渠,谢家也算立了功。宗朔没办法明面上赏谢家,加这个恩到谢小盈头上,自觉很是说得过去。
  见谢小盈痴痴愣愣地坐在原地,宗朔只当她是高兴傻了。
  他站起身,有些不舍地轻触了一下谢小盈的侧脸,“你继续玩着吧,朕就是看看你。你身上不好,朕若待久了,外面的人少不得议论你,朕便不多留了。”
  女孩懵懂地跟着他起来,宗朔便又把人按了回去,“你歇着,不必送。”
  皇帝径自离去,隔着窗,谢小盈都能听见外面常路喊起驾的声音。
  谢小盈坐在原地欲哭无泪,早知道皇帝会想这么多,她还不如对尚仪局说实话呢……这不正应了那一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第38章 奇迹朔朔 评分:B
  皇帝既决定了要停药, 这事儿自然就再没有转圜之机。
  谢小盈痛苦地醒悟了——这宫里的事都是算计算计白算计!
  她纵使料准了皇帝会为她不去送棋而生气,却没料到荷光会在宗朔面前为她美言争取;她能用月事为借口暂时让宗朔与她疏远,却没能想到, 宗朔会因为她月事久来不停而担心她的身体, 还停了避孕的汤药!
  她在现代的生活经验已不够去揣摩每一个古人的想法,就像这宫里人人都以为她出身商贾难免自轻自贱, 却不知道她守着清云馆的金银财宝怡然得很!巴不得能远离皇帝,顾自逍遥。
  谢小盈决定放弃了。
  与其无谓的挣扎,不如顺水推舟、听天由命。
  她倒要看看,倘若自己什么都不做, 老天爷究竟会给她什么。
  ……
  都说春雨贵如油,三月的延京城接连下了好几场雨,但宗朔却高兴不起来。
  这雨乘着云,很快就往南去了。也不知河南郡的工程兴建如何, 豫王那边进度是否顺畅……就怕雨下得太大, 没等渠挖好,就要淹了地, 那今年一番功夫就全白费了。
  但雨水丰沛,农田却能得到便宜。除了豫王处, 其他州郡倒是都上表歌功,称是帝王有行,老天方会降水表彰。
  春季播种耕田, 乃是一年当中最重要的季节。原本先帝与高祖两代, 都因外战而停了皇帝亲籍田大典,宗朔登基以来,便恢复了这个仪式,逢孟春之季, 选良辰吉日,他总要亲自耕田犁地,以示重视。州郡之守察觉今上秉性,是以在农务上各位用心,整个三月都快马加鞭地送奏章进京,十分勤勉地汇报着各地农耕之状。
  宗朔忙完一整日,见窗外又飘起雨丝,心情一时忧喜交加,十分复杂。
  他撂了笔,随意净了手,转头出了崇明殿。
  如今已不必他说,常路很机灵地便击节传辇,代皇帝吩咐:“去清云馆。”
  大半个月了,谢美人在陛下的心里那可真成了一枝独秀。
  只要前廷政务一处理完,宗朔几乎毫不犹豫就会往清云馆去。
  御辇华盖,一路从六宫内招摇穿梭而去。宫道内,哪怕地有积水,宦者婢子都须得跪叩避让,以示恭谨。
  清明已经过了,白昼的时辰越来越长,此刻已算傍晚时分,但依然有半边天空大亮着。霞云染红,清云馆在内廷居西,虽滴着几丝细雨,上空依旧称得上是明朗。
  皇帝仪驾一路到了清云馆外,因出了六宫,宫道内就不是处处铺砖了。清云馆外的路有些低洼,连日的雨导致大门外积了些水。
  御辇特地避开了水停下,但宗朔还是不由蹙眉,扭头吩咐常路:“去将作监,命他们抓紧把这边的砖给铺了,实在不像样子。”
  常路垂首称是,转头吩咐了旁人去传话,随即拥着皇帝进了清云馆的小院。
  谢小盈早知道皇帝过午会来,听见外头动静,换了衣服便迎出来,立在廊下拜身为礼,“陛下。”
  宗朔一看见她就笑了,在原地站住脚不动,遥望道:“你这迎驾怎么回事?都不肯往外走几步。”
  谢小盈和皇帝相处久了,已没有昔日那么抵触,她也笑起来,反问道:“陛下难道看不出来吗?妾身上是新裁的裙子,走出去就要污了。”
  “罢了,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宗朔放弃较劲,几步走到廊下,伸手去牵谢小盈。两侧婢子打起帘子,迎着二人进到室内。
  天气彻底暖起来了,厚重的棉帘、窗户上盖的棉布俱是撤了。谢小盈很爱开着窗,就算潲进一些雨来她也不介意。春日和煦的轻风穿堂而过,宫里人人都爱熏香,唯独谢小盈不会侍弄这个,就随便剪些花草支在屋子里。雨水丰沛时,室内便有潮润的青草气息,谈不上馨香,但令人心旷神怡。
  宗朔坐在大殿里被闷了一天的郁郁寡欢,到了清云馆一下子就疏阔起来。
  谢小盈唤兰星进来奉茶,皇帝来得勤快,她就习惯了招待对方。
  先安排皇帝喝口茶,喝完水,就送去隔间净室解手方便,然后要换一双干净靴子,有时候宗朔嫌见外臣的圆领袍太郑重,还会在她这里再换一身清爽利索的胡服。
  这些都是这十余日来磨合下来的规律,宗朔原本来的次数算稀疏,清云馆里也没备这么些东西。后来他总来,常路不得已,便命人抬了几箱皇帝换洗的衣服撂在清云馆。
  好在这些都不需要谢小盈亲自操心,她全交给荷光了——荷光虽被她惩罚,不能近身侍候,但清云馆里所有人都还不敢慢待她,因此这些与皇帝沾边,贵重的事由,谢小盈还是让荷光在做。
  至于服侍皇帝更衣换靴、喝茶方便这些具体的事务,谢小盈则交给了内宦,大部分时候都是赵思明做,因为莲月说赵良翰亲自教过了他几回;偶尔赶上赵思明去提膳,那就冯丰顶上。
  男女有别嘛,谢小盈总觉得让宫女去伺候气氛怪怪的。她自己也懒得上手服侍,那内宦来做就是最好不过。
  因外面下着雨,宗朔这会过来,势必是要换身衣裳。他从净室出来,谢小盈便吩咐赵思明:“去给陛下拿那身纹着竹叶的袍子,配灰布靴子,侍奉陛下换了吧。”
  赵思明称是,躬身退到侧间里去取衣服,趁左右无人,宗朔亲热地凑近谢小盈,揽着人偷香一口,有些好笑地问:“你又给朕搭衣服了?”
  “这回不仅仅是撘的。”谢小盈已经习惯了皇帝亲昵,并未推拒,自然而然道,“前两日翻出来的料子,见陛下没穿过那个颜色,正巧叫他们拿去尚功局照陛下的尺寸裁了身新的,就是不知合不合适,得麻烦陛下先试试。”
  宗朔好奇地问:“朕什么颜色没穿过?”
  他话音刚落,赵思明捧着袍子靴子进来,宗朔望过去,竟是一身青色长袍。
  宗朔下意识皱紧眉峰,“怎么是这个色?”
  谢小盈见宗朔满脸嫌弃,便按住了赵思明,谨慎地问:“这颜色犯忌讳吗?”
  宗朔无奈地看了眼谢小盈,“难怪你总爱穿这青的绿的……你就没发现,这颜色多是裁的宫装?”
  “发现了啊。”谢小盈还是没懂,“妾就是瞧着婢子们穿这个颜色,一个个十分雅致,显得很通文墨似的,妾才格外喜欢呢。”
  宗朔一时哭笑不得,也没法怪谢小盈,只能给她耐心解释:“雅致是雅致,但此色低贱,唯有奴仆才穿。平日里你穿,朕就很想教训几句了,但看你这样有脱俗之姿,才就罢了。你叫朕穿,那又成什么样子了?”
  谢小盈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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