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宠妃一路躺赢》第47/169页


  莲月眼疾手快地将人扶住,紧张地问了一句,“娘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谢小盈看了莲月一眼,话到嘴边又忍了回去。
  虽然她没有搀和进后宫争斗里的想法,但清云馆侍奉的这四个婢子与两个内宦,谢小盈是知道要拿捏住的。正所谓上下一心,深宫诡谲,谢小盈想要保全自己,过好安生日子,就需要底下这六个人的配合与关照。单凭她自己一个,就算有钱也很难过得风生水起。不管是为了解闷,还是为了保障自己的生活质量,如今清云馆侍奉的几个人,谢小盈都觉得不可或缺。
  一个部门,必须要团结一致,大家才能一起混好日子,吃香喝辣。
  因为她是带着莲月与荷光两个人进宫,这二人身为奴籍,身契握在谢家手里,对谢小盈而言,她们就像是抽卡系统给的开局卡牌,未必有多厉害,但至少可以信任,能支撑她闯过初始关卡。
  谢小盈对荷光与莲月从没生过疑心,一开始更是让这两人去摸清其他宫人的秉性,等她二人都觉得这四个人可靠、堪用,谢小盈才渐渐与其他人亲近热络起来。清云馆内大小事务,谢小盈更是放心大胆地交给了莲月,莲月年长,且性子算得上沉稳,始终备受信赖。清云馆其余宫婢内宦,若想离开清云馆外出走动,都需要先报给莲月知晓,得了她首肯,拿到腰牌,方能在宫内行走。
  莲月从未同她说过,这些宫人有谁行为异常。。
  宗朔猛然捅破这件事,谢小盈整个人都一激灵,立时有些草木皆兵的意思,连带她看莲月,都忍不住存了三分警惕和紧张的情绪。
  但也只是转瞬,谢小盈强自平复下心情。
  如果莲月都会出卖她,那她在这宫里确实也没什么底牌了。
  谢小盈深呼吸,渐渐冷静起来,她对着莲月压低声说:“你把人都支出去,随我进来说话。”
  ……
  且说皇帝离开清云馆,倒没急着回崇明殿料理政务。
  御辇顺着宫道缓慢地行着,宗朔手拢作拳,拇指抵在唇边,若有所思。常路从旁观察着皇帝神色,一句大气都不敢吭,悄么声儿跟在御辇旁走路,琢磨着皇帝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该在清云馆里头发脾气,反倒和谢美人你侬我侬地出来了。可要说皇帝多高兴?常路觑上一眼宗朔拧紧的眉头,便知道这不可能。
  御辇一路进了永巷,皇帝终于开口:“先去飞霞宫。”
  常路一边应是,一边打发个内宦先一步到林修仪处传令命人接驾。内侍省当差的都知道,凡是替皇帝传话给妃嫔,那都是一等一能拿赏赐的美差。被常路打发的内宦接了吩咐,立刻喜不自胜地往飞霞宫碎步跑去。
  果不其然,他在林修仪处拿到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片刻后,御辇停在飞霞宫外,宗朔抬脚刚迈进去,林修仪已是容光焕发地从大殿内迎出来,女人笑靥如花,裙摆逶地,端的是好整以暇。
  宗朔心里有算计,脸上却很沉得住气,见着林修仪行礼,甚至还走过去亲手扶了一下,解释道:“昨日赶巧了,皇后找朕也有事,所以没过来看你。絮娘,你不怪朕吧?”
  林修仪柔情蜜意地垂首,脸上丝毫不见昨日的憋闷,“陛下言重了,自然是皇后殿下的事要紧,臣妾只恨自己不能为殿下分忧,又怎会怪陛下呢?陛下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可用过午膳了?”
  女人一如既往地展现着自己的关切,宗朔摆了摆手,两人一并入殿,“想着你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既使人来找朕,那定是有要紧事。说吧,朕特地为了你过来的。”
  林修仪有些受宠若惊,她脸上绽开笑意,正巧宫人备了茶,林修仪亲自将茶碗双手奉给宗朔,待宗朔接了,她便伏低做小地挨着皇帝的腿跪了下去,“臣妾确实有事禀报。”
  宗朔接了茶,并不喝。他手按着茶杯盖子,一下下拨弄着,让人看着,总觉得他有些漫不经心的意味。偏他的语气还是一贯的平静,听不出喜怒,“说吧。”
  林修仪给锦书使了个眼色,特地将左右宫人屏退。常路原本杵在皇帝身侧,见这架势,犹豫了一下,也要退出去。但宗朔却淡淡开了口:“你不必。”
  常路立刻停下动作,默不作声地立在皇帝身侧。
  林修仪梗了须臾,她本还想对着皇帝放低身段撒一下娇,偏偏皇帝留下个宦官,哪怕对方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林修仪还是浑身不自在起来。
  她既想留着体面,又想勾皇帝一回。眼下两头都沾不上,林修仪不免有些自暴自弃,索性直截了当地说:“臣妾是近日来察觉谢美人与杨淑妃往来密切,是以想特地禀报陛下。”
  宗朔盯着林修仪,心里道了一声果然。但他面上没半分显露,沉稳开口:“嗯,你继续。”
  话既已说出来,就再没有退缩的余地了,林修仪静了静心,很本分地交代:“杨淑妃行事跋扈嚣张,仗着母家出身,甚至连皇后殿下都不放在眼里。如今宫里人人都知晓淑妃这般行径,俱是不齿。且陛下待淑妃夫人,也多是看在英国公的颜面上才有所包容。宫内姐妹体谅陛下心意,对杨淑妃向来敬而远之,恐为陛下添忧。唯独谢美人反其道而行,仗着陛下盛宠,攀结淑妃,臣妾实不知她有什么图谋。谢美人本就出身商贾,不识规矩,若她真受淑妃挑唆,来日不敬皇后,恃宠而骄,定会为皇后殿下再增烦恼。”
  宗朔听着林修仪这样大义凛然一番说白,实在忍不住,竟笑了一声。
  亏他还以为林修仪能存着怎样厉害的后手。
  原不过就是一番空口白牙的搬弄是非。
  宗朔虽有心除了英国公一族在前朝盘踞的势力,然而延阳杨氏乃是百年望族,人丁兴旺,姻亲无数,真要废其全族,必要大动干戈一番。因此宗朔向来行事谨慎,徐徐图之。后宫之中,真正知他废杨心意之人,唯有皇后。
  皇后向他禀报杨淑妃与谢小盈的来往,哪怕其中有三分是担心杨氏危其地位,但至少还有七分,是担忧杨氏一族与谢家钱财产生纠葛,令宗朔前朝不力。
  而眼下,林修仪虽然舌灿莲花,宗朔却看得十分清楚――说白了,这里面哪怕有三分是真的皇后担忧就算好的了,剩下七分有余,不过是嫉妒谢小盈当宠,想趁着杨淑妃不得己心,借力打力,把谢小盈也拖下水罢了。
  宗朔脸上的笑意转瞬即逝,他凝神望向林修仪,只觉这陪在自己身边近十年的女人,面孔都有些变了。
  从前他看她,乃是最柔和温顺的样貌,圆润的脸庞,低垂的眉眼,总是带着讨好的笑意,恨不得掏出一整颗心来捧给他似的。
  可现下呢?
  不知林修仪何时竟变得棱角锋利,眼尾吊吊的,渗着能被人一眼识破的算计。
  虽不至面目可憎,却实在令宗朔,生不出半点缠绵爱恋之意了。
  “絮娘。”但宗朔,还是最后一次,唤了她的名字,“你自己同朕说过,若再对谢氏生出妒意,便由朕夺了你的名号,自请去宫正司受罚。这话,你可还记得?”
  林修仪怔愣几秒,眼神里闪过惊惶与茫然,她伸手攥住了皇帝的袍脚,紧张道:“是……臣妾记得,可臣妾……不是因为妒忌谢美人才这样说啊!是真的,谢美人真的与杨淑妃有往来,她去玉瑶宫好几回,从不避人,那日与甄美人私下交割,也是宫里姐妹们有目共睹,人人都能为臣妾作证的!臣妾并非因为妒忌,栽赃谢美人啊!”
  宗朔将自己的袍子从林修仪手里拽了出来。
  他是在清云馆更的衣,这身墨色的圆领袍是谢小盈领人给他换的,他不想让旁人弄污了去。
  “朕知道你说的是实情,朕早已查过。”他语气淡淡的,没什么恼怒,只有透露出几分厌烦,“谢美人虽与杨淑妃有往来,但并不包藏祸心。反倒是你,朕倒想问一问,是否威胁过谢美人,要将她与杨淑妃往来一事,报给朕知晓?”
  林修仪第一反应就是否认,但她刚张嘴,下一瞬,林修仪就想了起来。
  元月十五,她确实拿这件事要挟过谢小盈。
  如今已过去了近四个月!!
  连她自己都已经忘了,谢小盈竟然还记得?皇帝又怎么会知道?难道是谢小盈早已与皇帝预先说过这回事……反倒让皇帝觉得她心机深沉了?
  种种杂念霎然充斥林修仪的脑海,她试图理顺逻辑,却已然阵脚大乱。
  宗朔看她那副变化莫测的表情,就知道此事不假。他冷哼一笑,有些漠然地说:“凭你这点搬弄是非的伎俩,也就是谢美人心思单纯,才能着了你道。枉费皇后还要为你这点龌龊心计费神!”
  说完这句,宗朔便已然起身。
  他垂目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林修仪,还好这女人没有哭闹起来,既给她自己,也是给他这些年的爱重留了份体面。
  “你服侍朕多年,朕连杨淑妃都能忍得,自然也不会容不下你,你的名号朕就不夺了。只不过九嫔的位分,朕看给你还是给得高了一些,把你的心养大了。”说完,宗朔扭头望向常路,“去传朕的口谕,修仪林氏,即日降为婕妤。其心狭隘,善妒,不配为一宫主位,明日就从飞霞宫正殿迁出去,闭门思过一个月,好生反省吧!”


第46章 抓大放小 谢小盈若和她斗,那就有点蚍……
  皇帝一走, 飞霞宫里立刻乱成了一团。
  林修仪眼前一黑,挺着身子直直晕在地上,偏偏她把宫人都打发了下去, 等皇帝走远了, 锦书才领着人进殿。发现林修仪倒在地上,锦书立刻吓慌了神, 一面去掐林修仪的人中,一面喊人去尚药局传司医。
  这厢的乱局谢小盈一概不知。
  她的清云馆里,实在也好不到哪儿去。
  谢小盈左思右想,还是把皇帝说的事开诚布公和莲月说了。她怎么想都觉得莲月肯定不会是那个叛主之人, 如果连莲月都背叛她,那清云馆自莲月往下,再不会有一个人的心是向着她了。
  要想查清楚是谁在背后做鬼,还是要靠莲月帮她一起支招想辙。
  莲月听说后, 反应同谢小盈一模一样, 脸先是吓白三分,接着便如惊弓之鸟, 当即要起身,“……奴去狠狠教训他们!”
  “哎, 等等。”谢小盈拽着莲月手腕,“你先想想会是谁,别打草惊蛇了呀。而且人家背叛了我什么事, 我都不知道呢。”
  饶是莲月一贯稳重, 单想一想清云馆内出了个吃里扒外的奸奴,也难免心情激愤,惶恐交加。莲月被谢小盈拉着,好半晌才回过神。
  她忍不住跪到地上, 狠狠向谢小盈磕了个重头,“奴死罪!娘子这般信任奴,夫人当初也是千万叮嘱地把娘子交给奴,奴却这般无能!请娘子先惩罚奴吧!”
  “我罚你做什么!”谢小盈满面无奈,她和莲月再互相信任,也终归无法做成朋友的主要原因就在于此。莲月心里认定了自己是奴仆,谢小盈是主人,这个身份便如一道鸿沟,不管怎么样,两个人都不可能平等交往。
  谢小盈叹了一口气,让人从地上起来,反倒安慰了莲月一番,“你每日忙的事情多,力有未逮,出了纰漏是正常的。你内心既有自责,就已经是对你最重的惩罚了,不需要我再骂你什么了,对不对?现在咱们还是以解决问题为先。陛下突然与我说这个,这事多半和我与杨淑妃的往来相关,陛下今日来问我的也就是这桩事。你去仔细想一想,咱们清云馆里,有谁近日的举动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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