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主神结仇后[快穿]》第88/206页


  无人给晏昭烧香,晏昭也不吃鬼魂,可他还是清醒地存在着,甚至感觉不到饥饿。
  仅凭一腔执念,就够他永存于世。
  只是当下,看着容与吃得欢畅,晏昭也感到一丝久违的饥肠辘辘,好似从此刻真正活了过来,不再是从前那具行尸走肉。
  ……虽然他早就死了。
  晏昭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腹部,胃空胀得难受,他没有表露出来。他已经见到了他的执念,所以执念不再如从前那样深刻强烈,他也不再无坚不摧。
  容与埋头吃饭,似不经意道:“明天我出去,也给你烧柱香。你现在有名字了,也有给你祭拜的人了。只是墓碑上不能刻亡夫晏昭之墓,只能刻晏昭之墓,谁让你不肯与我拜堂?”
  晏昭一怔,继而掩唇微笑。
  吃饱喝足后,容与总算记起来卸妆。
  屋里正好有一面镜子,容与坐下就开始卸头饰。要说温意初是个男人,胡家却将他打扮成新娘子下葬,这不是侮辱人么?
  镜子里这张脸确实娇艳无比。温意初本就白皙俊秀,涂上脂粉抹完胭脂,套上罗裙戴完首饰,看上去完全是个漂亮姑娘,毫无违和感。
  胡伟就曾这么调戏过他:“温小官人貌若好女,何必执着读书考取功名?你这十年寒窗苦还可能名落孙山,不如一朝嫁进我胡家为妾,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被温意初气得当场赶出书院:“道不同不相为谋!”
  容与端详镜子里这张脸:温意初这人不错。
  血玉镯震惊:你竟然不觉得他相貌平平了?
  要知道气运之子的容貌都不差,大魔王却看谁都长得一般,普通人估计都入不了他的眼。
  容与:我有说他脸不错?
  血玉镯:……那是哪儿不错?
  容与:他的价值在于才德,心怀天下又惊才绝艳之人,岂可用容貌评判轻辱。
  血玉镯不可置信:天呐,你竟然也不会只看脸,开始关注内在美了吗?
  这话竟然是大魔王说出来的。这是近朱者赤,被主神大人感化熏陶了吗?
  今天的大魔王开始崩人设了!
  容与:?在你眼里我是这么肤浅的魔吗?
  难道不是吗?
  血玉镯腹诽,可不敢说出来:那你怎么看待,胡伟对温意初说十年寒窗无人问,不如一朝为妾享荣华这件事?
  容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血玉镯惊了,大魔王竟有如此高的思想觉悟!这境界对大魔王来说可太难得了!
  血玉镯:那让你来选,你是选寒窗苦读还是荣华富贵?
  容与:那还用问?当然是荣华富贵。
  血玉镯:……
  行,大魔王还是那个大魔王。
  容与:不过我是不可能当妾的,也就进了胡家后搞得他家破人亡再霸占他所有家产这样。
  血玉镯:……
  行,大魔王人设维持得死死的。
  血玉镯:你这大魔王也真奇怪,我一会儿觉得你三观正,一会儿觉得你三观不正……就,亦正亦邪的。
  容与:嗤。
  血玉镯:你笑什么???
  容与:你这小镯子别听到个词就乱用。三观指的是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我连生活的世界、生来的种族、过去的经历都和你不一样,原本就不可能与你三观相同,何来正不正。正确与否难道是你规定的?你被凡人那套洗脑了?
  血玉镯:……凡人哪套?
  容与拆着首饰:有些凡人呢就很自负,觉得世上只有三观正和三观不正两种人,和他一样就是正确,和他不一样就是错误。好像根本不知道三观不同这个词。天底下千千万万人,观念不同的人多了去了,永远都不可能达成统一,谁有资格说自己就是正确答案,其他人都是错误的?
  血玉镯:好像有点道理。
  容与:自己都未必是正确答案,又凭什么认定别人不正确呢?温意初能十年寒窗想为民请命,能教书育人不收一个子儿,能多管闲事到为了给一个民女讨公道被衙门打,那些乡民在他被害死时保持沉默他想的不是恨,而是愧疚没能拯救他们。打死我也做不出这些事,我也不会说这些事是错误的。我尚且能尊重与我三观不同者,有的人却不能尊重别人,不允许出现和他不同的声音。那些人不是比我还狂妄自负吗?
  血玉镯精神恍惚。
  它这是被大魔王反向一顿输出了吗……
  容与:怎么不说话了?
  血玉镯:让我缓缓,我三观受到了冲击……
  容与:别这么容易改啊,像我一样坚守本心不好吗?你就是说我一万次三观不正,我也不会拥有那些美德的。我一个魔要是跟神和人一样,我真是背叛魔族。
  血玉镯:谢谢,好多了。
  它又坚定下来了。
  血玉镯默默记笔记:我懂了。三观是很私人的东西,找到志同道合的最好,找不到也不用强求说服别人。不可以自己为标杆肆意指责他人,不必以他人为准则轻易动摇自己。
  ……并没人搭理它。
  血玉镯:大魔王,你怎么也不说话了?
  你这样会搞得我很尴尬!
  容与蹙眉:“嘶,头发被头饰勾到了,晏昭,过来帮忙!”


第50章 棺人4 冥婚新娘vs千年鬼王
  晏昭闻言走到他身后。容与几次拽不下来,干脆靠蛮力扯,扯得头皮生疼都没拿下来。
  晏昭低声:“别动。”
  容与放下手:“你来你来。”
  勾住头发的是一把插梳,梳齿和发丝打结,被容与这么一通生拉硬拽,缠得更死。晏昭耐心要好得多,动作轻柔地将发丝跟梳齿一绺绺分开,小心翼翼的,没有弄断一根头发。
  他将梳子取下来,梳齿间还缠绕着几缕头发,是容与原先扯断的。
  晏昭将梳子上那些头发都拿下来,解开结汇成一缕,又剪下自己的乌发,两股青丝缠绕交结。
  容与问:“你干什么呢?”
  “青丝,为情丝。”晏昭低头,认真缠绕着头发,“结发,为夫妻。”
  这也是新婚洞房时的习俗。新人各自剪下一缕乌发,缠绕在一起好好保存,意为结发同心、永不分离。待到白头偕老,一头青丝成华发,再翻出当年结亲时的乌发,便是真正同舟共济,携手一生。
  容与眼见他将那两缕头发编好装进荷包:“咱们都还没成亲呢,怎么就直接结发了?这不清不楚的,还是扔了吧。”
  晏昭迅速将荷包藏好,微微摇头。
  不能扔。
  他想和他,永不分离。
  容与也就是吓唬他,那荷包当着他的面被塞到枕头底下,真要扔还不是一伸手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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