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他君临天下了》第2/113页


  刘车夫忙拽起了马缰,停下车,“姑娘莫怪,这雪天不着道,像是碾到石头了。”
  说着,刘车夫便下车去查看,姜卿儿稳了身子后将车窗打开,探首瞧着车夫。
  车轱辘似乎松裂了,有些歪着,车夫顶着风雪,愁眉苦脸起来。
  姜卿儿紧锁眉头,“待回去后,我便将修车钱给你,只是这路可还能走?”
  车夫查看着车轱辘,回道:“好在没彻底崩裂,但能走也走不了多长,还是得修整一下。”
  恩翠瘪了嘴,“啊……”
  姜卿儿瞥她一眼,这个乌鸦嘴,说啥来啥,“…总不能困在道上。”
  随行之中还有两名锦衣护卫,是陆刺史特意跟随护送的,张望了一下四周,见雪茫中远处隐约浮现的寺庙。
  护卫道:“犹记得不远处是杜若寺,不如借屋避雪休整一下,再前行。”
  姜卿儿听言,忙道:“如此甚好。”
  言罢,车夫扶了下车轮,哆嗦着回到车前,扬起鞭子赶马,一行人往寺中前去。
  车轱辘在积雪地上留下歪扭的两道车痕,冒着风雪行了一段路程。
  不久,马车便吱呀着停了下来。
  杜若寺建在郊外,是扬州最为清冷的寺庙,如今冬日更是无香客来访,层层台阶些许的高,积雪尚未清扫,寺门前的林木环绕,枝叶落尽,只剩枯枝白雪。
  那朱漆寺门些许的掉色,看得出寺庙有些老旧,不过青匾金字上龙飞凤舞地雕刻着杜若寺三字,与寺门些许不搭,山边清湖悠悠,借着雪景倒别有一番美色。
  瞧了一眼那寺,恩翠下了马车,从车后寻来梅花凳放下,此时的地面积雪已漫过脚踝,姜卿儿踩着梅花凳下马车,恩翠撑着油纸伞替她遮去飘落的飞雪。
  姜卿儿打量着寺门,转眼间发间便沾染了细雪,寒风凛冽,吹得她的细发有些凌乱,便将斗篷的帽儿戴上,小巧的鼻尖冻得红红的。
  她向来不信神佛,寺庙也来得少,不知这郊外还有座杜若寺。
  便提着衣裙行上台阶,姜卿儿行到朱漆大门前,那白皙的手从斗篷里探出来,敲了几下冰凉的铜色门环。
  等候了一会儿,却不听有僧人开门,在外面吹得寒,护卫上前又敲了几下铜环,还叫唤几声,始终不见寺中有人出来。
  恩翠搓手哈气道:“这寺庙沉寂肃穆,不听念经诵佛之声,更不听钟声,莫不是没人吧?”
  护卫应道:“这杜若寺看似清冷了些,但听闻有位颇为盛名的住持师父,这应是有人的。”
  姜卿儿正要说话,转眼忽瞥见远处雪地中身披蓑衣斗笠的男子迎雪行来。
  他肩覆一捆柴火,满身霜雪却身形修长挺拔,步伐沉稳地踩在雪地上,斗笠遮去半边容颜,只见棱角分明的下巴。
  见有人走近而来,护卫远远地扬声唤道:“老乡,我等想借寺中避下大雪,你可知为何不见和尚开门?”
  那老乡步伐微顿,似乎是望了一眼,没有回话,他只是缓缓走近,带着满身的冷冽寒气。
  踏上台阶,在寺门前他将肩处的枯柴放下,单掌向众人施礼,声线清沉道:“寺门未锁,施主推门入寺便可。”
  言罢,他将斗笠取下,只见那眉目深邃,瞳如星辰,轮廓分明,清隽沉峻,未见一丝发缕,气宇间隐约带着一抹冷峭,蓑衣之下是一袭白色僧衣。
  见此,随行几人顿住,不曾想这斗笠蓑衣下是个青年和尚……
  姜卿儿微失神,这和尚…生得倒是极其好看。
  想此,她嫣然一笑,柔声道:“风雪交加,一时迷了眼,身旁护卫不曾看清大师面容,认为山野村夫,望大师莫怪,奴家一行欲借寺庙避雪,不见有人,这才不便随意出入。”
  “无妨。”那清冷和尚掸去细雪,上前推开寺门,淡淡道一句:“施主请。”
  姜卿儿浅浅福身,美目盼兮,柔语道:“谢大师慈悲,奴家扬州城烟云坊舞人姜卿儿,不知大师法号。”
  和尚微颌首,神色清和,“贫僧法号弘忍。”
  言罢,他便拾起枯柴入寺门而去。
  姜卿儿望着那身披蓑衣的身影,弘忍……这和尚瞧都不瞧她一眼?
  作者:ps:朝代架空,勿考究,一切剧情为感情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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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妄念(2)
  杜若寺地界不大,香火也不旺,或许是清寂惯了,弘忍向来事事平淡,一心求佛,清寂些也无谓,便让寺中的越云和尚带两个小沙弥回扬州去过冬,身在郊外实为严寒。
  如此,寺中只剩一两和尚,伴着呼呼雪声,也听不着敲门声,自然也没来开门。
  弘忍言少沉默,不曾询问一柔弱女子大雪之日还在山间外奔波,以他所想,既是区区避雪借宿有何不可。
  姜卿儿随着那弘忍行过寺院,转眸好奇地张望着寺中环境,清幽半旧,不见几个和尚。
  很快便到了宝殿,殿中的佛像眉眼慈悲却又庄严肃穆,蒲团上有一名年纪不到十二岁的小和尚,他身着灰色僧衣。
  正以为是在参禅诵经,弘忍却走上前去,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那小和尚光溜溜的脑袋上一敲,咚一声地作响。
  小和尚栽了一头,他慌张地惊醒过来,听声向来是敲得疼得紧了,一声哎哟,他立稳身影抬头便是一脸冷肃的弘忍:“师父……你何时回来的。”
  弘忍轻睨他一眼,眸色微沉。
  “徒儿正苦思经文,一阵想不通,便有周公约我悟禅了。”小和尚揉着脑壳怂里怂气道。
  原来是在打盹儿,姜卿儿噗哧一笑,这小和尚打着坐都能睡着。
  恩翠本就是个活泼好话的性子,忽打趣说道:“这周公还信佛的?”
  “来香客了?”小和尚见来的一行人,他起身合掌行礼,转移话题喜道:“贫僧越思见过施主。”
  姜卿儿笑道:“小师父不必多礼,奴家一等是叨扰寺中清净了。”
  越思忙道:“不叨扰不叨扰,既来之则是缘之,若供佛燃香也是好事。”
  此时的弘忍将蓑衣脱下,着里的僧衣微湿,他抬眸道:“严寒冰霜,天色渐黑,这位施主前来敲门避雪,你倒是什么也没听见。“
  越思支支吾吾不敢做声,弘忍掸着蓑衣上的雪,停顿了下,同姜卿儿缓缓道:“若不嫌弃,便让越思引几位施主前去休整。”
  姜卿儿摆着手道:“不嫌弃,只是有劳大师了。”
  弘忍便瞥了一眼越思,越思得了意,行上前引人前去,他道:“女施主请,这天寒得紧,寮房中较为暖和。”
  一行人便搓搓手,出家人慈悲为怀,入门而来,不问半点缘由,不曾推迟,便主动借宿于人,还真是多有打扰,明日可要多给些香火钱。
  出了殿门,姜卿儿回首轻瞥尚在殿中的弘忍和尚,他手揽蓑衣,侧颜疏朗,目光转向慈和的佛像。
  弘忍正合掌给佛祖施礼,无喜无悲道一声:“阿弥陀佛。”
  外面鸟雀难相觅,冰天雪地,风雪交加,似比先前更为肆虐,也显得殿中那白衣僧人更为清冷。
  姜卿儿收回目光,心绪微动,轻声细语:“生得如此好看,怎偏偏当和尚了呢。”
  语态油然而起的可惜之意。
  行在前侧的越思耳朵尖,听她细语,嘿嘿一笑,“这话可不止一位女施主说过,莫看我师父长相不凡,其实又冷又凶,我没少挨他尺棍的打。”
  姜卿儿道:“是吗……”
  随行的护卫接话问道:“听闻杜若寺住持大师品貌不俗,费尽辛劳来烧香拜佛的皆是女香客。”
  越思应道:“风雪交加,寺院偏远,女香客都不来了,施主你这话可不能当我师父面说啊,他不喜听,冷脸一板,许久都好不了。”
  姜卿儿见小和尚一脸慎重模样,便笑了起来,如此说来,方才护卫说的‘杜若寺住持颇为盛名。’是盛名在于容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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