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他君临天下了》第23/113页


  弘忍还是忍不住上前去将她抱入怀里,姜卿儿抬起湿漉漉的双眼看着他,身子抽抽嗒嗒的,随后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泪水也抹在僧衣上,沉浸在悲伤之中,只听见和尚的心跳声,有力而温暖。
  姜卿儿本柔糯好听的声音变得干哑,弘忍面容微冷,抚着她的长发,沉声道:“不准再哭了。”
  姜卿儿在他怀里哽咽道:“卿儿好难过…”
  这一哭,她怕是停不下来了,和尚一向不会哄人,只好将她拦腰抱起,往马车走去。
  姜卿儿靠在和尚的肩膀上,看着姜红鸢尸首,哭哑着声音道:“我姑姑……”
  弘忍轻叹,只是淡淡对守在尸首边的杨管事道:“麻烦了。”
  ……
  直到许久后,姜卿儿停了眼泪,安坐在车厢的一角,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马车。
  而姜红鸢被杨管事抬入马车中,了无声息的躺着车厢内,就像睡着了一样。
  姜卿儿怅然失落地望着姜红鸢,要真的只是睡着就好了,起码还会醒来,这是她难过的一天,痛心疾首便是如此了。
  坐在一侧的恩翠也忍不住靠在她身旁,轻轻安慰道:“主子,不要太伤心了,你这样哭下去,身子会熬不住的,况且我们还得带着红鸢妈妈回去……”
  姜卿儿怔怔的点首,撇着脸看向车窗外的霜雪,若在看姑姑一眼,她便又要哭,可她太累了,已经哭不动了。
  之前的马儿被黑衣之人射杀,弘忍将自己的那匹黑马架在车前,修复了下残破的车架,弄好这一切,也算是能走了。
  这下只能由杨管事赶着马车走,这风大雪大的,弘忍斟酌片刻,在车前与他道:“先去杜若寺。”
  杨管事应声,弘忍便入了车厢里,此时的姜卿儿哭得累了,蜷缩在车厢角也睡着了,看起来像个小可怜,唯一的薄毯被姜卿儿用来盖在姜红鸢的尸体上。
  弘忍轻叹一声,坐了过去,将她揽到身旁,小脑袋靠着他的肩膀,呼吸浅浅。
  车厢内的恩翠抬眸偷瞟了一眼二人,便迅速移开目光,装作睡觉。
  马车行走的缓慢,弘忍轻睨姜卿儿尚湿的双眼,哭得红肿,他顿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用手指擦拭她的睫毛。
  要怪只怪她哭得太可怜,不然他定不会心疼的。
  弘忍刚将手放下,便有一只冰凉的小手钻进他的手掌心里取暖,而姜卿儿仍旧闭着双眼,他没有言语,轻轻勾了下唇。
  作者:下一章想吃点肉沫


第21章 自思量(2)
  回到杜若寺,姜红鸢的尸体暂时被放在寺院的寮房里,一张白布盖得严实,显得死气沉沉。
  姜卿儿没敢再去看她,知道死者已去,生者节哀的道理,却忍不住去想念,以后就再也没有姑姑,想起便是失落极致,一阵阵的心疼。
  姑姑若是晓得她如此失魂落魄,定会将她骂一顿,说她没出息,会说管好自己就得了,谁让她为她伤心。
  换去血迹斑斑的衣裳后,姜卿儿就跟着弘忍和尚,哪也不想去,更不想自己一个人,只想和他在一起。
  弘忍将她带到寺院食堂里,端来一些粥食,伴着一些开胃小菜,多少吃些东西。
  姜卿儿看了一眼桌上的粥,提不上胃口,迟迟不动筷,一双凤眸微微泛红,之前哭得实在太多了。
  弘忍淡淡说道:“施主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二人僵持片刻,弘忍再去看她泛着水气的眼神,立掌道声阿弥陀佛,便要离开。
  姜卿儿见此,连忙抓住他的僧衣,委屈道:“你别走。”
  她停顿片刻,便拿起汤匙喝粥,弘忍无可奈何,坐回她的身旁,二人都没有言语,等姜卿儿用完粥后,弘忍递于她干净的手绢擦嘴。
  安顿好他人之后,弘忍会去敲暮钟,姜卿儿跟在身后,钟声浑厚悠扬,她心里暗自数着,一百零八下。
  弘忍去到禅房诵经,姜卿儿便坐在他身旁的蒲团上,听着木鱼声节奏规律的敲打和他的诵经声。
  这一听便是许久,天色渐暗,她起身去将烛火点燃,房里通明了些。
  姜卿儿坐回他身旁,弘忍盘坐得端正,面容仍旧冷峻,双目微阖,拒人千里的疏离感。
  可在她眼里,和尚不冷,是会在意她的,她看得出来。
  姜卿儿挪身与弘忍坐近了些,脑袋自然而然地靠在他肩膀上,只听他诵经声停顿了一下。
  她轻抚着右手,小指外侧有一个粉白的疤痕,显得突兀,便端给他看。
  木鱼敲乱了节奏,弘忍不得不停下来,有她在身边,他难有静心,万般思绪掠过,心乱如麻。
  姜卿儿见他不理,便自顾自的说起来:“我曾是六指,正因如此,天生不祥,不遭人喜,姑姑便将我的六指砍去了。”
  “那时流了满桌的血,手指连心,那是我最疼的一天,哭得比现在还惨,我就在想,是不是我克死了姑姑呢。”
  弘忍心绪微沉,轻声宽慰道:“一切皆是事出有因,没有相克一说,更与你无关。”
  姜卿儿沉默片刻,抬眸看他,“谢谢你今日的出现,大师会一直护在我身边么?”
  弘忍立掌道:“阿弥陀佛。”
  姜卿儿将他立着的佛掌按下来,“莫再想你的佛了,想我可好。”
  弘忍侧首看向她,那双清眸闪着微光,宛若星辰,他却不得多看。
  姜卿儿则是攥着弘忍的衣襟,又问道:“我喜欢大师。”
  弘忍顿住,心绪微起,很快便垂着双眸,平静无波,他执念过深,早已不是什么万念清净的佛家和尚。
  压在他身上的有国恨家仇,有立志要走的路,有他所要保护的人,可偏偏这情愫衷肠不得再有。
  弘忍低眸合掌道:“贫僧佛门弟子,施主错付衷情了。”
  姜卿儿凝视着弘忍,他仍是那般淡漠如常,却偏偏不敢看她,轻轻道:“我不信你心里没有我,不然就不会放不下我,不就就不会处处在意我。”
  姜卿儿欺近于他,伸手去解弘忍的白色僧衣。
  眼见衣带被她解去,弘忍一把抓住那作乱的手,道:“胡闹。”
  说罢与她对视一眼,他面容冷漠,起身离开。
  见他要离去,姜卿儿蹙着眉,连忙反驳道:“我没有胡闹,佛说四大皆空,六根清静,大师分明尘心未绝,有所念有所求,为何不承认。”
  安静的禅房里,弘忍心头微沉,背对于她,身形修长挺拔,他垂下手中的白玉佛珠。
  姜卿儿站起身向弘忍走近,凤眸里毫不掩饰情意,伸出手从身后抱紧他的腰身,贴着他的背,道:“你还俗蓄起长发好不好。”
  弘忍眸色深沉,身后的她温热柔软,沉声道:“你不该招惹我,你可知我是谁。”
  姜卿儿轻声道:“我不知,但最好不要是杜若寺的和尚。”
  说罢,她绕到他身前,衣缕落下肩头,肌肤似雪,腰肢纤细,愈显雪胸,芳容泛起红晕。
  弘忍微闭双眸,立掌于胸口。
  姜卿儿瘪了下嘴,她就如此看不得吗,双手握住他的手掌,将柔嫩的脸颊贴在掌心里蹭蹭。
  “大师,你看看卿儿。”
  弘忍顿默片刻,终是将眼眸睁开,见她容色娇美,长发落尽肩头,酥.胸半掩,美艳得不可方物,他将手收回来。
  姜卿儿踮起脚尖,亲他的侧脸,蜻蜓点水又柔软温热,双手攥着他的衣襟。
  弘忍身形微僵,深深叹了口气。
  那只常年转动佛珠的手一揽姜卿儿轻盈的细腰,温玉香软的身子扑进他怀里,沉声问道:“为何总乱我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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