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他君临天下了》第56/113页


  见她伸手关窗,李墨抓住她的手腕,“让朕进来,这男子是谁?”
  姜卿儿抽回手,冷漠瞥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她拉拢窗牗,李墨忙按住,道:“你且让朕进来可好。”
  “放手。”
  姜卿儿不悦地推开他的手,‘啪’地一下把窗户关得干净利落,险些夹到李墨的手指。
  李墨瞧着被关得严严实实的窗户,心神不宁,早知他就不依着她来杏花街,里头那男子他还记得,是那个梨园伶师,卿儿曾与他交换过信物。
  想着,李墨眉头皱得更深,走到门前再次敲了几下,低声道:“为何待朕像仇人似的,如此抗拒?”
  里头沉默着,以为不会再有回应时,姜卿儿漠然道:“奴家不想见你,再怎么守着,只会让奴家的厌烦。”
  李墨顿在原地,深眸中掠过悲楚,脊背仍旧挺拔,这便是他们的重逢,如此心力交瘁。
  二人只是一门之隔,却如隔山海,姜卿儿眸色微沉,乔昳衣在身旁,轻轻道:“这可是新帝?我总感觉他不会放过我了。”
  姜卿儿道:“他若为难你,便让他冲着我来。”
  说罢,便往内屋走去,不再顾门外的李墨,他们早在一年前就结束了,破镜不可重圆,谁也回不去了。
  姜卿儿回到闺房中,房间里少了很多东西,她原本准备的嫁妆,从衣柜里寻出自己的衣裳,将这繁琐的嫁衣换下后,折放在桌上,也重新梳妆了发髻。
  之后,姜卿儿坐在桌旁看着那身嫁衣,她不会责怪裴之岩不敢和她站在一起,只怪李墨的出现,破坏了一切。
  这嫁衣她会还回裴家去的,就当她跟裴之岩有缘无份,没能成为夫妻。
  为了让自己静下心来,姜卿儿把闺房整理了一遍,思来想去,她将衣物钱财都放入包袱中,之前卖点佛珠还剩下不少钱。
  乔昳衣整整一下午都没有离开屋子,天色将给,做了几碟小菜,也算是用作晚饭。
  他的手艺很好,姜卿儿素来欢喜,只这一次没有什么胃口,乔昳衣夹上菜放入她碗里,道:“门外让侍卫守着呢,我也不好出去总觉得会被逮着。”
  姜卿儿垂着眸,“明日我会跟他解释,保你周全。”
  乔昳衣抿了下唇,便不再提。
  ……
  夜阑人静,清风徐徐,吹得树叶微摇,片刻之后便落起淅淅沥沥的夏雨来,空气渐凉。
  扶风驿中的书斋里灯火未熄,那幅山水画之下的书案旁,李墨靠坐在太师椅上,单手撑于桌,手指轻覆着双眸,神色疲累。
  那桌案上放着一串白玉佛珠,透着烛光发着异样的光,在他身旁立着的是一袭黑衣的青云,自他来到扬州,青云就回到李墨身边。
  白日里在那小屋门前,李墨等了很久,姜卿儿是铁了心不让他进门,只好留下侍卫护着,劳神这么久,疲惫不堪,只能先回来休整。
  在书斋中,青云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李墨始终冷沉着面容,不曾想卿儿竟将佛珠都卖了,使他心如针扎般难受,她是真的不再欢喜他了吗。
  他轻睨着那白玉佛珠,花轿前她所言犹在耳边,她那不该与他相识的话,越想心便越不好受。
  青云打量着李墨脸庞,阴沉至极,现在的师父总是喜怒无常,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开口道:“那个伶师和她什么关系。”
  青云脊背挺直,垂着首道:“只是得他相助来到扬州,是断袖,师父不必担心。”
  李墨瞥他一眼,是断袖就可以随便抱她?还是趁早将卿儿带回去,远离这些闲杂人等才是。
  他漠然道:“若还有下次,你便把他手剁来。”
  青云咽了小口唾沫,总觉得现在的师父比一年前更甚冷情,好在师父不知晓师娘这一年来是如何照顾他的。
  李墨冷瞥青云一眼之后,拾起桌上佛珠,手感温润,一如当年那般触感,他曾转动过数次,可惜如今早没那般佛心。
  他的手下斩杀太多人,叛离神佛,满身罪孽,若是下了地狱也无悔,事到如今,唯一求的是今世卿儿若好,那他便好。
  作者:其实李墨是个控制欲过强的b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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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红颜误(10)
  昨夜雨下一夜,直至清晨才停下,屋檐的瓦片还汇着雨水滴落下来,满地的潮湿泥泞。
  姜卿儿一夜难眠,往事始终在脑海中挥散不去,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好不容易睡着,梦得也不安稳。
  她醒来之时,乔昳衣熬了些清粥,等着姜卿儿梳妆好,这时的屋门被敲响,敲门声显得很焦急。
  “姜卿儿姑娘可还在,老身想见见姑娘,二位官爷放放行?”
  听声是个年老的老妇,想来是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她叫唤得很大声,仿佛是故意让屋里的人听见的。
  姜卿儿捏起喝粥的汤匙便又放下了,神色疑惑地与乔昳衣对视一眼,他问道:“这是谁?”
  姜卿儿也不知,便出了正堂,将屋门打开,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老妇人,满布皱纹,发髻斑白,着衣打扮比普通百姓要好一些,手里还握着一个红木拐杖。
  门口的侍卫也没拦着她,只是她焦急地在乱喊着,见老妇相貌跟裴之岩有几分相似,姜卿儿也明了是谁,昨日没能成婚,今日能找上她的只有裴家,只是没想到来的会是裴老太。
  姜卿儿正要福礼,裴老太便上前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又愁又急哭道:“卿儿姑娘啊,您帮帮之岩吧,若是知你是金枝玉叶的贵人,我家之岩借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来求娶啊。”
  姜卿儿蹙着眉,连忙问道:“老夫人这是何意,发生什么了?”
  “出了这事儿,之岩他昨日就被带走了,一夜未归,这婚事裴家是不敢再提,你便与皇上求求情,我们家之岩向来老实,对姑娘你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啊。”
  裴老太眼泪都掉下来了,苍老的手止不住的颤,她只是个六旬老人,这辈子都没见过皇帝,这场面更是没经历过,简直要了她的老命啊。
  听言,姜卿儿心微沉,瞥了门口守着的那两个侍卫,皆都低着脑袋不作声,看来是李墨昨日并没有打算放过裴之岩。
  她忙安慰裴老太道:“您且安心,此事因奴家而起,定不会让裴捕头出事的,您先在屋中歇息,等着消息。”
  说着,姜卿儿把慌张的裴老太迎进门,老太嘴里还在哭着道:“卿儿姑娘,你是个好人,这事我只能还找你了。”
  姜卿儿搀着她坐在屋中,没有再多言什么,便往出了门,这是连粥都不喝了。
  乔昳衣本想追上和她同去扶风驿,姜卿儿怕沾染到他,便让他莫跟来了。
  门口两个侍卫跟在姜卿儿身后,一个说道:“姑娘要去找陛下,小的这就招马车过来,徒步去是慢了些。”
  感情这两是巴不得她去找皇帝,姜卿儿刚停住脚,那侍卫便跑去招马车了。
  大盛的官家驿站皆称作扶风驿,是供各权臣士族停脚的,李墨要歇息自然也是在那里,扬州的扶风驿不算偏远,乘着马车很快便到了门口。
  雅阁水榭中,池中流水潺潺,残留的雨水滴落下来,发出的水声格外的清耳。
  因为这几日来的疲惫,李墨直至现在才从榻上睡醒,正将嵌着金线白衣穿好,便有侍卫来传:“陛下,卿儿姑娘来了。”
  李墨微顿,尚在惺忪的深眸清明许多,他扬唇道:“正好可以一同用早膳,引过来吧。”
  他将腰上玉带系整齐,房内摆放着清水,手探入水中拧尽绸帕,净洗面容。
  侍卫应声退下了。
  片刻之后,姜卿儿随着侍卫入了雅阁,房内立着山水四扇屏风,檀色帏帘挂于两柱,她缓步越过屏风。
  镂雕幅纹楠木案几上摆着几碟清淡小菜,盛着些饺子清粥,梨木椅上铺有软垫。
  姜卿儿抬眸望过去,李墨坐于椅上,那袭白金丝的衣袍衬得面容清冷平和,手落在膝上,桌上膳食一口未动,似正在等她。
  往昔弘忍大师素爱着白衣,清贵且疏离,之后在洛阳时的李墨带着面具,总是一袭玄衣,人显得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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