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婢要翻天》第78/115页


  提着他的佩剑,牵过备好的马,直接寻到绍辉家里。
  绍辉继续作揖告饶道:“祖宗求您放过小的。”
  少爷循循善诱道:“这事儿成了大功一件, 首功肯定是你的, 到时候加官进爵你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绍辉哭着脸道:“荣华富贵也得有命才行,要是把您磕着碰着, 我怕少奶奶剐了我。”
  少爷拍拍肩膀安慰道:“我在她书房里留了字据,生死各安天明,她不会迁怒你的。”
  已经打过大大小小几十次仗的绍辉,被少爷吓得腿都软。
  已经快走到大营了,他扑通一声跪下哀求道:“求爷考虑考虑少奶奶的名声行不?”
  少爷笑着说:“咱俩到底什么关系,咱俩心里明白,外人非得以为成那个样儿,索性满足他们的猎奇心理好不好?
  你想想啊,这事儿办成了,往小里说年前能拿下献州,往大说对早日一统也是奠定了基础。
  最后说点儿眼前的,咱们也确实缺少棉衣御寒。
  你我能穿暖和了,老百姓和当兵的还冻着呢,他们也是爹娘养的,我媳妇也心疼不是。”
  绍辉带着哭腔说:“您就毁我吧!”
  绍辉不情不愿地先调集了他自己的人马,又拿过古鹏偷来的腰牌去蛮兵营盘里调来精锐。
  二林战战兢兢带着包袱上前,少爷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别怕,相信绍辉大哥,那是咱们一起长大的。”
  一行人踩踏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响声走到郊外,纷纷上了马,趁着夜色赶路。
  快天明的时候到了地方,绍辉不敢靠得太近,也尽量在眭镇外靠近大门那儿隐蔽起来。
  镇子的大门没有州城府县的雄伟,可战时也高悬着风灯,一队队哨兵不时经过。
  天大亮的时候,拉甜水的老汉赶着牛车慢悠悠往镇里去,古鹏上前赔笑道:“老人家,我们是赶路的客商,借您的车子避避风寒。”
  他塞给老汉一把铜钱,老汉推着不要,拍拍自己身边儿的位置让他俩坐上来。
  二林把身上带着的烧酒给老汉喝上口,打听着前面有没有打仗。
  而今方圆千里拉锯战,二林畏畏缩缩的模样倒也像是不得不出门讨生活的生意人。
  老汉叹气道:“这一代还算太平,离南边儿的朝廷远,离北边的朝廷也也不近,周围几个镇子还算是有活路,镇子里有作坊,还能给按时发工钱呢。”
  古鹏盯着这个镇子很久了,自然是知道所谓的作坊是被服作坊,敌军的棉军衣和军鞋都是打那儿出。
  他已经连续两个月从这里高价进棉花了,这次约了他们的金司库在镇子大门这里的宝丰酒楼谈生意。
  镇门这里盘查虽然严格,可古鹏身上带着一股商人的习气是天生的。
  递过去一串铜钱,又没有搜检出什么违禁品。
  少爷的佩剑就是寻常的市卖货,出门防身也说得过去。
  二林就是一个跟班模样,有点睡不醒的样子,丝毫不像是军人。
  一大早酒楼根本就没生意,一见古鹏带着小厮进来,小二哥赔笑着往里请。
  雅间里一个油腻的胖子伸长了脖子,一见少爷进来双手抱拳笑道:“古老板,发财,发财!”
  古鹏认真打量一下,这胖子看个头儿到他肩膀,整个儿一只鸭梨成了精。
  肚子圆如球,偏偏长个小枣核脑袋,三个下巴肥肉堆累,腰腹那圈儿把衣衫勒得一圈圈印记。
  虽然俩人头一回见,走惯了生意场的少爷同样赶紧抢了几步。
  不亲假亲,不近假近,笑着一边拱手一边叫着:“老哥哥久等了,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枣核脑袋的胖子亲热地拉着少爷赞道:“老爹果然一表人才,不光出手大方,人长得也大方。”
  这俩人跟四散多年的亲骨肉重逢了一般寒暄着坐下,唤来小二叫了酒菜。
  古鹏连忙催促道:“正事儿还是在吃酒之前谈,这乱世咱们豁出命来挣口饭也不容易,而今我家铺子里棉花和粮食可是紧俏货。老哥哥可千万提携着兄弟发财,不敢忘了老哥哥的好处。”
  枣核脑袋胖子笑嘻嘻说:“只要古老弟肯出价儿,粮食算的什么,你这不成器的老哥哥自然也弄得来,谁家还没个当些得脸差事的哥哥兄弟不是?”
  少爷顿时两眼放光,从衣袖里摸出一根金条塞在枣核脑袋胖子手里笑说:“粮食和棉花两样,数目和价格还请老哥哥体谅,这是孝敬您的茶钱!”
  枣核脑袋胖子顿时那嘴咧到耳朵根那里,像一个熟大了的枣子一般。
  他伸出粗壮的胳膊,少爷理会的连忙也伸出手来,俩人在衣袖里反复比量,互相观察着对方的神情,也试探着底线。
  价钱和数目谈好,小儿端来笔墨纸砚,枣核脑袋胖子用饲料代替了粮食,用布衣代替了棉布写了文书,俩人画押。
  收了古鹏沉甸甸的定金,这家伙领着古鹏去了一处偏僻的院落。
  厢房里堆着打成捆儿,几乎摞到房梁处的棉花,古鹏两眼放光笑说:“我没有哥哥那通天的本事,我的小子们在镇子外面带了马车等候,还请哥哥想办法帮兄弟把东西运出去才是。
  哥哥放心,绝对不让哥哥的伙计白忙活,吃酒的钱还是兄弟请。”
  胖子笑呵呵应了,立刻命人过来搬货,这屋子里的不过是三成,他显然跟镇子里的守军熟悉,棉花的上面盖了些皮子,只说是贩卖些皮货也就顺利出了镇子。
  出了这个镇子三十里,有个老王家茶摊,一排筒子房还都是草坯盖的,风雪中摇摇欲坠的模样,斜插着面茶字的大旗。
  果然见二十多个伙计模样的人帮着卸车,暂且把这些货搬进筒子房里,少爷连忙给了赏钱,又亲自把那枣核脑袋的胖子送到了镇子外才回来。
  绍辉见人都走了,才从筒子房里钻出来,一边摸着头上的汗一边说:“我的爷,这也太危险了,我怕你家姑奶奶扒了我的皮。”
  少爷看看这些棉花示意二林安顿人赶紧运回铺子里,少加几文钱就出了,老百姓有粮食吃,有冬衣过冬暂时就不会闹事。
  到了第二天约定的时候,胖子依旧带着人送来了十车粮食和十五车棉花。
  古鹏都是真金白银的付账,依旧把胖子送到镇子外。
  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几千护卫开始在镇子外十里的地方挖坑。
  最初宽一丈,深两丈,随着往前延伸宽度扩到了整个路面。
  天寒地冻的也不好挖,财大气粗的少爷都是把烧红的炭火倾倒上路面,就着热乎开始动土。
  活儿干到一半的时候,大营方向又摸上来上万人。
  吓得绍辉已经准备好以死谢罪了,少爷强做镇定一看带队的果然是穆尔卉。
  两口子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显然这气氛有点尴尬。
  连傻子都看得出穆尔卉那脸都能滴出水来,当着人她也不好流露出不满的情绪,只是让带来的人加入到挖坑序列里,挖了二十几排坑之后,用木板搭建好框架,又盖上浮土。
  帮着他们把坑挖好了,穆尔卉把自己的马缰绳塞到少爷手里,哼了一声骑着他的马带着人消失在夜色中。
  绍辉吓得腿肚子都转筋,连连催着少爷赶紧去睡,养好了精神准备跑。
  或是找个替身代替他去冒险。
  古鹏温言婉拒,给媳妇的战马添加了不少夜草和料饼。
  这马俩人曾经共同骑过,对他这个主人也是乖顺服从的很。
  第二天一早是交最后一批货的时候,枣核脑袋胖子战战兢兢领着人往前走,跟着的车夫伙计瞧着都不是前两日来过的那一批人。
  古鹏依旧谈笑风生,亲热地迎出了筒子房外,依旧把这些粮食和棉花送入筒子房里。
  他这边儿还是那几个伙计在忙着装车转运,一切照旧。
  送胖子回去的时候,少爷牵过昨儿晚媳妇特意送过来的她那匹战马。
  那是看起来最寻常的滇马,毛色锃亮可体型寻常,跑起来灵活稳健。
  马鞍都换成了寻常的市卖货,媳妇跑了几个时辰来,就给他送来了一匹马和帮他挖了半宿坑就又跑了回去,连句多余的话都没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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