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情一线牵》第26/6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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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茫无神智，空白地过一生，就是死，他们只能选择其一。

杜琴娘抽了口气，与慕容雪相对呆住了，杜啸风兄弟俩也傻了，慕容问天则怔着脸好半天后，才吐出一声窒息般的。「天哪！」

「我很抱歉，但是……」钱坤歉然地拍拍肩。「我真的无能为力。」

「但……」慕容问天挣扎着。「真的一点办法都吗？」

「老实说，这两年出现了很多类似令郎这种状况，起初也都找上唐门要解药，经过我们详细检查后，才发现问题是出在那里……」钱坤用下巴指指慕容羽段的后脑勺。「我们也试过几次要取出银针，……」

他摇摇头，「银针取出来之后，能活过半灶香时间的，所以……」他说完，也不需要说完，大家业已明白意思了。

不是生就是死，但那种生，跟死又有不同？

慕容问天绝望地颓然无语，杜琴娘母女失声痛哭，杜啸风兄弟俩也低头哽咽不已。

「那么，我回去了。」钱坤轻轻道。

人理会他，他便悄然自行离去了。

「为？」慕容问天喃喃自问。「羽段这辈子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打小就是个勤劳诚恳的好孩子，孝顺父母、友爱弟妹，我真的以他这个孩子为傲，为？老天为要如此对待他？」人回答他，他也想不出答案。多时辰后，默砚心又出现了，他们依然沉浸在绝望与哀伤之中，仍旧人发现她曾经离去又回来了。

然后，她若无其事地牵着慕容羽段到前头去，该吃饭了。

屋外，蝉鸣轻快地吟唱，清澄的月色下，忽明忽暗的荧光在飞舞，溪水悄悄溜过岩砾身旁，微风嬉戏于竹林间，夜，依然未曾眠。

屋内，默砚心牵着茫无神智的慕容羽段来到书案后，轻轻按着他坐下，再为他打开那本他最常看的书放在前面，然后，一如往常，她拿着女红到窗前落坐，静静地做起女红来。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她抬头看向他，但是……

他看她。

他们四目相对。

良久、良久……他们始终维持着那种姿势，他空茫的眼直视着前方，而她，就那样一直一直看着他……直至起更梆响，她才徐徐收回视线，女红放在一旁，起身去牵着丈夫到床前，轻柔地为他褪下外衣、靴子，帮他躺上床，为他覆上双眼后，再脱衣上床，躺下，如同以往，背对着他侧睡。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她又坐起身，回头看着已然熟睡的丈夫……

手臂圈上腰际。

他也将她拉向他。

良久、良久……

她终于又躺了回去，依旧背对着他，然后，她徐徐往后退、退、退……直至背紧贴在他胸前，再把手臂拉来环在腰上，而后，阖上眼，她也睡了。

清晨，谁要为她梳发呢？

第四章

「娘，大嫂好久没梳头了耶！」

「……她有洗头。」

「梳头。」杜琴娘不再吭声，她又能说呢？

打从钱坤宣昌儿子这辈子只能做茫无神智的废人的翌日开始，她那可怜的媳妇儿就不再梳发了，只随便用一条绳子绑住那一头杂乱的长发，大家都看在眼里，也都装作没注意到。

他们又能说呢？

「而且，娘，大嫂也都不管劭儿了呢！」

「劭儿有奶奶疼就够了！」杜琴娘极尽怜爱的亲亲宝贝孙子。「对不对啊？劭儿！」

「还有姑姑，姑姑也最疼劭儿了！」慕容雪伸长手想要抱孩子。「去！」杜琴娘一手抱紧了宝贝孙子，一手把女儿推开远远的。「去看看铺子里还缺，过两天就要开门做生意了，要是缺这少那的，看妳还能赚！」

「都不缺，就缺人手啦！」眼里啾着小侄儿，慕容雪不甘心地咕哝。

「妳爹又请了两个伙计，该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