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树庄的那些人和事》第4/103页


“吗?”
“你在学校还欺侮过我!”
“不没事你就在那瞎编吧。。。。。。”
“还是在二年级坐一位子那会!”
“我怎么不记得呢?说给我听听。”
“有一次我罗二爹的一家子从县城来老家,给我和我哥一人带了一身新衣服,我第二天穿去学校,放学后m妈发现我小花褂的后襟上,有几朵小花挨钢毛水描黑了,是不是你干的?”
“那个呀。。。都什么时间的事了,我记不得了。”
小凤把手里的花手帕四角打上疙瘩,戴到头上。后边的马尾巴有点不好戴,就捋下松紧绳,散开马尾巴,把花手帕的帽子戴端正了。
“臭鸭子你别赖呀,不是你还有谁呀?哎哎哎??挖邪了。。。。。。”小凤一下子跳起来指着忆挖有十来步长的山芋沟子喊起来。
鸭子给她这一叫吓得一激凌:“邪了就邪了你死丫头鬼叫什么呀,我再修修就是了。你站到那头沟头子给我瞄瞄线。”
小凤就爬起来习惯性地掸掸屁股,站到山芋沟头上。
“乖乖,还真邪了。要不是你眼尖,今晌晌饭是混不到了。”
“哼哼,谁要供你晌饭了,人家没跟你点豆子呀?”
“不供就算了,就知道你家人小气。你就站那给我好瞄着好吃(铲)直了。”
“我才不在这给老给你看着呢,人邪做事也邪,要不是我看见就邪日本去了。。。。。。”
小凤嘴里嘟嘟囔囔地去那边棒秸丛上拽根棒楷下来,插到山芋沟上:“就委曲点将就看吧!”
“中中中,你刚才嘴里嘟囔什么了?”鸭子边把弯了的地方重挖挪直,边问。
“没什么。”小凤手搭凉棚在朝天上看。
“别以为我没听见,刚才说我人邪做事也邪是不是?”
“还能不是的蛮?你就邪,你就邪!”
“我什么时间邪让你逮到了?”
一阵高吭的歌声从不远处的大片田那边传来??
大海航行靠多手,
万物生长靠太阳。
语录之秧火苗壮,
干革命靠的是毛字东的思想。
。。。。。。
是看青的大狗子,大脑炎后遗症。生产队让他看青,他从天一亮就出来 ,晚上十来点才归家。背个粪箕子这地头转到那地头,整天嘴里不是“大海航行”就是“东方红”,嗓门练得越来越大。中饭就是在在口袋里装的山芋干或是胡萝卜干子,渴了就到地头的小河里捧几捧清水喝。
鸭子拄着铁铣边用衣袖擦脸上的汗边望着远处的大狗子说:“要不是头脑不管,他这嗓子还真能给县里淮海剧团选去呢。”
小凤没搭腔,把头上的花手帕取下来解开四角的疙瘩,揉成一团朝鸭子喊一声“给你”就朝他扔过来。
手帕轻飘飘的怎能扔远,鸭子跟头咧呛的跑上前才算接住。
“不接呀,不要就算!”
鸭子接过来先看看上面的花,又放到鼻子上闻了闻:“呵呵,还有你鸭哥接不到的吗?又好看又好闻。”
“知道你能干,不要想邪了。”
大狗子的歌声已换成了东方红??
东方红,
太阳升,
中国出了个毛字东。
。。。。。。
鸭子又望了望远处游荡着的大狗子,收回目光又看着倚在地头柳树上正在把头发拢起扎成松松的一把的小凤,给她的话噎得一时找不到话说,就小心地用手帕擦了把脸,到地头把手帕挂在小凤插在那留望线的棒秸子上,转回来继续挖山芋沟子。
“说话呀,和我没话说了?”小凤朝他白了一眼。
“不和你说了,你发加人大帽子!”鸭子也不知道今天这口丫特那根筋不对了,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说话都带拐子。最近我也没碰到过她呀,更不会那里得罪过她呀?
“不说拉倒!”小凤从棒秸上拿回手帕,往左手的食指上缠。“还说我加你大帽子,前天晚上是不是和柳树庄的几个小大姐去河西街上看电影去了?”
“是呀,m庄上也不是我一人呀,小厚皮、大头、五六个小大哥呢。这有什么呀,中学大操场上几百口人在看呢。”
“没有什么?没有什么人家柳树庄小大哥怎找你们打架的呀?”
“这你也知道呀?不是没打起来嘛!主要是那个叫刀疤的有点横,别的人搭起丝瓜架子时(拉扯起来时)看看有一个是小学同学的,还两个是初中同学的,你说能打起来吗?。他们庄上小大姐就不能旋呀,有本事就来m哭树庄旋呀!”
鸭子挥起铁铣使劲地拍着山芋沟子,满心地不服。
“小心把你妈旋过去!”
“别不晓好歹瞎说。”
“还说不邪,心早花了,一档人嘻嘻哈哈地走我师傅裁缝铺门前过去了,连朝里面望一眼也没望!”
原来是这事呀,这小丫头什么时候也这么小心眼起来了呢?“那时天都黑了,我以为你早来家了呢,就没朝那边看。”
“你去死吧,早死十年也不为短寿!”
小凤嘴里嘴里说着,在那头就蹲下身子双手从山芋沟上抱起一块没拍碎的大坷垃,狠命地向鸭子扔过来。。。。。。


第四章 黑月头上野天湖骑驴的小大哥 [本章字数:2214 最新更新时间:2012-10-08 07:08:2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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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厚皮晚上来找鸭子:“鸭子,过两天m二爷就回来了,我没落睡了,来跟你通腿中吗?”
鸭子放下书:“你不能去家和你爷睡呀。”
厚皮坐到床上:“不想和他睡,天天晚上去牛屋听马巴锅讲什么罗通扫北,薛仁贵征东的,大半夜才回来,有时就干脆不回来。从小m们就听他讲这些古经,这都十几年了怎么还有这么多老年人喜欢听他烫馊饭?”
“老年人就这样子,街上来个唱蛮琴的,一唱就唱好几天,翻过来调过去还不是都十几年前我们就跟大人一起听过的那些老书。你要不嫌我的床小你就来通腿,你数学好正好能教教我。”
“中中,数学还不手到擒来的事!那个教你平时没事就看小说的,除了作文好别的都趴堂。床小好弄,明晚去把我睡的大床抬来,是m二爷结婚前睡的呢。他回来说带个什么席梦思的高级床回来,那床抬撂在家天了。昨晚跟爷睡的,他半夜从牛屋来家了,还坐被窝抽袋烟才睡,够死了。”
“呵呵,你爷大烟鬼子,谁不晓道呀,烟袋锅里没烟也要含在嘴里,整天口水泥拉的。。。。。。”
“死远去,不说他了。我们喊大头来去牵队里的小毛驴骑玩怎么样?”小厚皮掀起门上的吊搭子,望了望双黑月头的天空说。
“走!”鸭子吹熄了罩灯,就和他一起去庄里喊大头。
大头他爷是王木匠,走东村到西庄的,碰到那家要嫁闺女打嫁妆,那非得十天半月的,吃人家拿人家的,平时很少沾家,所以他家在庄上和别人家比起来口粮就充实些,手头也活络。大头下边还有个弟弟和小佬阁妹妹亭子。那亭子平时就黏人,见哥哥要出去玩,也撕皮赖脸地非要跟来。
小厚皮怕人多目标大得了小毛驴不好牵,就哄大头的她说,等去玩回来,走队里的山芋窖那偷两个山芋种给他们烧吃,这才得以脱身。
大头他妈从锅屋出来,朝他们后边喊:“又上那充军去呀?早点回来睡觉啊!”
大头 “噢”了声,人已远了。
毛驴的棚子搭在牛屋的山头,和屋里的牛是分开的。仨人先装着无事人从牛屋前走过,瞅着二黄一人正在牛屋里就着豆粒子喝酒,就绕过西山头躲到屋后的黑影里,等那操着手的烂红眼老爹马巴锅和嘴里含着烟袋的厚皮他爷从远处一路边嚓呱边走过来掀起吊搭子进了牛屋,小厚皮一挥手,仨人就猫着腰窜进驴棚子,一人飞快地解开橛子上的缰绳,把毛驴往外拽,两人推着毛驴往后赖着的屁股,把它弄出了驴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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