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有鬼之白骨变》第16/220页


看着白晓谷复又站起来,若无其事地转身重新开始打扫屋子,小桃只觉得胸中无名火顿起,他“噌”地一下跳起来,猛地在白晓谷身后推了一把,将白晓谷推了个趔趄。

“腌?东西!敢推小爷?我要得你好看!”小桃骂道,一边还不解气捶着白晓谷的背――他虽然年少,可手上劲道不小,一拳砸下去就有“咚咚”的闷响声,好在白晓谷不觉皮肉疼痛,只是任他捶打。

打了好几拳,见白晓谷也不抵抗,小桃才猛地想起他是自家主人的客人,也不能做地太过分了,悻悻地收起了拳头,朝着白晓谷的身上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白晓谷再不晓人事,也瞧得出小桃待自己态度恶劣,只是他不太明白:自己不过是从他脚下救了一只蜘蛛,他为何那么恼火呢?

月下蝶舞

转眼,黄昏将至。[ ^]

中元节的晚上依照民间惯例,长安城各处都有人放河灯,还有道士建醮祈祷,小桃是最喜热闹的,早就想出去转转,听得院墙外的动静,他已按捺不住,此时也顾不上等李岫归来请假,便自作主张出了府门,临走之前还不忘恫吓白晓谷:若是敢在李岫面前说坏话,回来一定会赏他几分颜色瞧瞧。

白晓谷也有心跟出去见识见识外边的花花世界,可是一想到说不定会遇到道士之类的天敌,于是只得眼巴巴地看着小桃一步一跳地离开。

过了申时,天色渐沉,冰蟾缓缓地爬上树梢。

明月清辉,洒满了宅中那方小小的天井,白晓谷蹲到榆树下,仰望着头顶上那轮圆圆的月亮。虽然汲取月华让他体内渐渐积攒了些许力量,可是又有一种落寞的感觉在同时悄悄占据了他的心房。

红袖招车马络绎、宾客盈门,白晓谷每晚都隔着窗棂看到形形□的人进进出出,十分热闹,在那里他每天都会见识一些新鲜有趣的事,胡殷紫也会一直陪伴在他身旁,教授他许多“为人”必须知晓的,可是经过了昨晚,恐怕她已经……

白晓谷回想起昨晚那记凄厉的悲鸣声,灵火又不听话地摇曳了一记,他还记得胡殷紫将他推下窗户时说的最后那句话――

“人类是最最贪得无厌的东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相信他们!”

白晓谷混迹人间不过短短十几天,他还未来得及见识真正肮脏的东西,尚不明白胡殷紫这话的意义,在他看来,只要不是道士,其他人类都是好的。

不知不觉间,月亮已经攀至中天,李岫还未归来,小桃也不知去向,整间宅子空落落、静悄悄的,仿佛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到动静,白晓谷对着影壁发了半天呆,忽然看到影壁上出现了一枚小小的光点,正在缓慢的上下地游弋着。

白晓谷好奇地盯着那光点,看着它越来越亮,白晓谷想走近去碰,谁知那光点忽而一分为二,变成了两个,互相缠绕盘桓着,白晓谷左看看右瞧瞧,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影壁上的两个光点忽而化作无数纷繁的色彩。

白晓谷瞧得发怔,忽而耳畔传来轻微而异样的风动,他扭过头只见老榆树上不知何时栖满了无数发光的彩色蝴蝶,而影壁上的那些斑斓的光点正是反射蝴蝶的光。

白晓谷不知它们从何而来,只是觉得这些美丽的生灵可爱无匹,他站起身轻轻点了其中一只蝴蝶,那蝴蝶的翅膀抖了抖,自榆树上颤巍巍地飞起,绕着白晓谷的脑袋慢悠悠地舞了一圈,而后飘忽着越飞越高,直到消失在天际。

看到蝴蝶飞走,白晓谷就像百无聊赖的顽童陡然间找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他兴致盎然地挨个去点那些蝴蝶的翅膀,被惊动的蝴蝶一只接着一只扑扇着翅膀,飞离了榆树,当它们汇聚在一起,就像在空中织出了一段华丽的彩锦,漂亮地不可方物。

白晓谷愉悦地欣赏着这番景致,直到最后一只蝴蝶也要飞走之时,他才猛地惊觉,有些不舍地伸长了胳膊,拨了拨最后那只已经张开翅膀的精灵,蝴蝶似乎感受到他的依恋,蹁跹着凑近白晓谷的光洁的额头,在上面轻轻地吻落。

被蝴蝶碰触的一刹那,白晓谷只觉得眉间一阵火热,眼前白光闪现,恍惚之中白晓谷又重新置身白天的中庭内,身旁还是这株老榆,唯一不同的是:除了他本人,榆树下正立着另外两个人。

一个是明眸皓齿的男童……还有一个成年男子。

那男子一身白衣赛雪,一张面孔同白晓谷长的一模一样。

白晓谷见状呆了一呆,本能地伸手去摸那个白衣男子,谁知他的手刚触及男子的衣裳,就像触及空气般径直穿了过去。白晓谷无比惊奇,往复又试了几回,不光是男子,连那男童、周围的场景都是自己无法碰触的……一切似假还真,他仿佛正置身幻境。

白晓谷在榆树下转了一圈,他发现,不单自己碰不到任何东西,那一大一小两个人似乎也没有察觉他的存在,白晓谷在他们身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那男童忽然开口说话了:

“白先生,岫儿最近又长高了呢!”他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稚气和娇憨,一边说一边还踮着脚,小脸儿因为兴奋而显得白里透红。

“白先生”点了点头,道:“我来给岫儿量一下。”说罢,他搀起男童的小手,将其引至树下。白晓谷在一旁看得分明,只见白先生胳膊一抬,伸手便在虚空中抓出一只匕首,而后比着那名唤“岫儿”的男童头顶,在榆树上浅浅地刻了一道。

岫儿站离了几分,而后指着树干上平行的两道白痕拍着手叫道:“白先生你看――岫儿果然比半年前高了一寸!”

听闻,白先生笑着颔首,岫儿遂扑进他的怀里,像只小狗儿一般撒起欢来。

白晓谷看着这一幕,灵火不禁躁动起来,自那白先生像变戏法似的变成匕首来,白晓谷便明白他并非普通的人类,而且那白先生虽然和自己长的相像,却有什么地方是不一样的……白晓谷琢磨了一会儿,也没弄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同,就在他思索的空档里,那白先生忽然盯着他的脸,道:

“现在不是你该来的时候,回去吧!”

白晓谷一怔,对方不是瞧不见自己的吗?怎么忽然又看得见了?

就在他楞神瞬间,白先生冲他挥了挥衣袖,白晓谷只觉得身子就像猛地坠进一个漩涡之中,不断地往下深陷,他一慌神,双手在空中乱挥,这一回,他居然没有抓空,而是紧紧握住了岫儿的胳膊。

男童受惊,大叫一声,白晓谷被他吓得手一松,直直落进了漩涡里,而在没顶之前,他注意到男童的右眼角上,有一粒小小的黑痣。

“晓谷……晓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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