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有鬼之白骨变》第172/220页


闻言,白晓谷略感诧异,困惑地侧过脸看身旁的道士,段柯含笑:“白兄休怪贫道直言,只是那咒术并非旁人施为,而是白兄自己所致。”

“你是说……”

“没错。”段柯敛容道,“厌胜之法若不成功便会反噬,这刻骨的黥印乃是遭术法反噬的痕迹。”

杜重闻言,瞠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瞪着白晓谷:“瞧不出来,你生前还是个懂得施法落咒的巫师哩!”

白晓谷从来不怀害人之心,不想自己竟是这般死于非命的,他惶惶无措间,段柯话锋又一转,道:“前身事,前世休……白兄既已身死,这些也无需追究,只是贫道想提醒你,日后莫要再步上前尘,不然……”话说至此,戛然而止,白晓谷一呆,正欲追问,前头执灯的少女却在这时停下了脚步。

段柯抚掌,引路少女身形骤然缩小,化作三寸来长,原来她亦是段柯趋势的纸人所化――主人衣袖一震,她便自动跑回了他的掌心里。段柯“嗤嗤”笑出声来,将纸人纳好,尔后冲白晓谷拱手浅浅一揖,道:“贫道言尽于此,白兄善自珍重吧。”言毕,他将锦囊复又交与白晓谷手中,自己提了那盏牡丹灯笼,身形渐渐隐没在没有前路的虚空里……



李岫自觉做了一场梦。

他在返家的途中遇到了那暌违已久的白色身影,正欲将其揽入怀中,可转眼之间对方却化作薄薄一片,在他面前徐徐飘落。

李岫将那事物拾了起来,原来是一张裁成人形的纸片,背面龙飞凤舞书了几个模糊的字形,约摸是术法幻化而成。

李岫也不再想追求究竟是何人成心戏他,他愁肠百结,无限落寞地回到小宅中。

坐在老榆之下,抬头望着满天星斗,李岫忆起过往同白晓谷的点点滴滴,隔世之感油然而生。

未几,倦意袭来,李岫迷迷糊糊阖了眼,也不知睡了多久,待他再度醒来忽觉有些异样,李岫睁开惺忪睡眼,瞧见一人正伏在自己身前。

那人黑发如瀑,脑后松松挽了一根银白的发带,虽然他的面孔正埋在自己胸前看不清楚,但这身形如此熟悉,李岫一阵发懵,呼吸也陡然变得急促起来!

那人似有所觉,缓缓自李岫胸前昂起头来,下一瞬便同李岫四目相对!

李岫还以为自己仍在梦里,不敢置信地望向怀中人,他伸出双臂就要将他抱紧,却唯恐若真的这样做,对方又会像先前那般,化作没有生命的纸人……

“云生?”怀中人轻呼,探出一双纤细白皙的胳膊主动揽上李岫的颈项,他容颜未改,面上纯真依旧,就如李岫最初所见无二。

这记呼唤真真切切,听得李岫浑身一震,他猛地收紧臂弯,将来人锁在那儿,一边胡乱亲着他的眉梢鬓边,一边低呼他的名儿:“晓谷……晓谷……真的是你?”

李岫每唤一声,白晓谷就轻轻答应一句,直到李岫不再做声,大力拥他几乎要揉进了怀里,白晓谷才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云生……云生……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白骨情缘(十三完)

(十三)

开元二十九年。

九月,残暑未消。

白晓谷回转不过几日功夫,李岫的脸色就比原先鲜润不少,这几天当值也不再在万年府中留宿,一过卯时便早早还了家。

这日傍晚,李岫自衙门里归来,同白晓谷一道用了饭食,诸事停当,两人就双双倚在老榆下新置的胡床上纳凉。

没了小桃在左右,李岫也不再顾及其他,任白晓谷坐在自己膝上,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儿,一边由着白晓谷替他打扇,惬意十分。

一阵微风吹过,头顶上树叶沙沙作响,忽然其中一片飘零下来,恰巧落在白晓谷发顶。他一无所觉,手上扇儿犹自摇个不停,李岫含笑,信手替他摘下了那枚叶片。

只是这瞬,一叶障目,堪堪掩住白晓谷的半张面庞,李岫见状微愕,旋即忆起那个几乎湮没在记忆深处的白色背影,刹那间那人的形貌同白晓谷的重叠在一起,教他几乎辨不清眼前之人究竟是谁……

“云生?”察觉李岫的异状,白晓谷忧心地轻唤,李岫蓦地回过神,冲白晓谷晒然一笑,展臂将他揽入怀中。

不多时,两个身影渐渐化作了一个……



事毕,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岫沉沉睡去,白晓谷自他怀中轻轻挣开,起身之际还不忘替李岫拢好大敞的前襟。

白晓谷才刚站定,杜重骑着蝇虎从花畦中蹦了出来,语带戏谑道:“瞧不出,数月不见,李县尉竟变得如斯孟浪,就这么光天化日的……啧啧!”这些调侃的话白晓谷以往听得多了,从不在意,可不知怎的,今次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他有些扭捏地偏过头去,杜重不解,扯了八将军绕到他身前,仰头望了一眼,只见白晓谷面上一抹绯红的艳色。

“咦?你这傻东西,居然还懂地害臊吗?”杜重大奇,扯着嗓门叫嚷,白晓谷被惊得肩膀一缩,唯恐惊醒了李岫,急忙作出噤声的手势,杜重却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怕什么?李县尉又听不见老夫说话……”话音未落,李岫的身子在胡床上微微一动,唬地小老头儿僵在坐骑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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