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有鬼之白骨变》第30/220页


她捧着胸口急喘了一阵才喘匀了气息,这时眼看送珠之人就要离开,她忙娇叱一声:“站住!”

那人定在原地,缓缓过转过身来,看着对方的容颜,杨玉环面上的表情微不可查地扭曲了一记,而后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咯咯……”对方又笑了起来,这笑声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显得分外诡谲骇人:“在娘娘看来,我是什么人呢?”

还未等杨玉环开口,那人又道:“我本是无形之人,不同人见我皆不同貌……若硬要说的话,我现在的样子应是您心中最重视或最爱慕之人的形貌吧。”

听到这个回答,杨玉环愣了一下,那人趁此机会隐匿到了树影里,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杨玉环站在原地,兀自沉浸在方才的讶异中――只因为那人说的最后一句话。

“最重视或最爱慕之人”……?

可为什么在她看来,那人竟长得同自己一模一样呢?!

开元二十八年仲夏,长安发生了一桩惊世骇俗的盗墓案:城南华妃冢遭盗墓贼疯狂盗掘,墓中珍宝悉数被窃,华妃尸身遭辱。同一晚,庆王午夜梦回,梦见母亲前来向自己哭诉,转醒,立时将此事禀告圣人。玄宗皇帝大怒,即刻遣京兆尹彻查此案……次日,数名盗墓贼于春明门内被拘。

“没想到那些盗墓贼个个都不是普通角色,其中一个我还同他有过一面之缘……唉,真没想到,他竟会做出这等荒唐事儿……”酒楼里,罗瑾唾沫横飞诉说着,一边毫不忌惮地咕着酒,不到半个时辰,空酒盏迅速地占领了桌面,坐在他对面的李岫只是浅浅地酌了一口,而后安静地继续倾听好友的唠叨。

盗墓一案的后续审理中,李岫负责核查盗墓者的户籍身份,教他颇为意外的是:这些盗墓贼并非生活窘迫铤而走险的流民杂户,而是些官宦子弟,世家公子。在堂审之时,这些公司还众口一词,说是受人教唆迷惑,才会犯下如此弥天大祸,而问及那人的形貌特征时,有的说是青楼艳妓,有的说是富户千金,还有的说是位翩翩佳公子……众人口径不一,又坚持己见,曾一度教负责断狱的大理寺卿头疼不已,不过盗掘皇家人之墓的罪刑最终仍是逃不过一死:庆王向皇帝请旨要亲自发落五名主犯,皇帝应允,那五人便被庆王亲手剖腹剜心,取出的内脏用热油煎熟,用来祭奠母亲,其余的从犯也等不及秋后,三日后便被斩于京兆门外,而华妃的遗体也重新入殓,隆重安葬。

犯人正法之后,万年县衙上下都受到了一定的嘉奖与赏赐,尤其是曹县令。京兆尹裴大人对其赞许有嘉,赞他明察秋毫,雷厉风行,还许诺若一有外放的肥缺就让曹县令顶上,这教曹县令颇受鼓舞,连着好几天喜形于色,一向吝啬的他甚至还单独请李岫喝了一顿花酒。

案子似乎就这样完结了,十分顺利,也没有一星半点儿的悬念,只是教李岫颇为介怀的是:那天晚上那个宣旨的黄衣太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晚,他是亲自接了旨的,身边还有小桃作证(白晓谷不懂世事,就忽略他了),之后他又将圣旨给韩湛瞧过,确认并非伪造,可是自城南归来之后,那圣旨却不翼而飞了。

李岫将此事告诉了罗瑾,他这个好友虽然不务正业,身为修道人也从不钻研乾坤玄学,可常年游历四方,也算得上见多识广,果然他听得李岫的这段遭遇,先是细细问了一番那晚的情形,而后想了一下才道:

“那太监……或许不是人,”顿了一下,罗瑾接道:“我有一位茅山的道友,据说他的师父是个道行高深的谪仙,有撒豆成兵,剪纸成人的本领。有一晚,那个师父夜宴同门,便在纸上剪了个人形,冲着它吹了一口气,不久那纸人便化作个天仙美人载歌载舞起来……待到众人酒足饭饱,美人又变成了纸人,瞧得我那道友目瞪口呆!”

这故事听起来荒诞不羁,可是罗瑾讲述的时候绘声绘色,表情灵动,饶是李岫向来不屑鬼神之说,可是听罢还是不自觉地被他说动了两分,脱口而出:

“你可曾见过真正的鬼神精灵、魑魅魍魉?”

罗瑾耸了耸肩,摇手道:“这种东西若是寻常人都能瞧见,还有什么趣味?况且信则有,不信则无,许多东西明明就在你眼前,你瞧不见,难道就要说它不存在么?”

若在以往,一旦两人之间有了关于这种话题的争论,李岫一定会想办法岔开或者打断好友,可是今次听闻罗瑾的这番说辞,他却不由自主地联想起另外一人曾说过的一句话:

“我一直……就在你身边……”

在华妃墓中做过的那个梦,时隔多日李岫还是记得无比清晰:那个风度翩翩的白衣人擅自闯进他的梦境,替他解围,待他的态度亲昵又熟稔……虽然明知他不过是个梦中的过客,可是每一回想起,李岫总是意犹未尽。

很想再度回到梦里,和他……李岫自己也不知要和白衣人做什么,或许只是想单纯地陪在他身边,同他在一起?

被自己荒唐的想法惊了一下,李岫猛地回过神,苦笑出声。

“怎么了,云生?”正滔滔不绝的罗瑾还以为自己说了什么教人发笑的内容,李岫却摆摆手,示意他把话继续说下去。

“昨天,我行径宣阳坊想去府上拜访的……”罗瑾话锋一转,听得李岫微微一怔,似乎预感到他接下去要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李岫正要阻他的话头,罗瑾却赶在他的前头道:

“谁料你那相好的来应门,没看清我是谁就一下子扑过来,把我抱得个结结实实,还在怀里蹭来蹭去的,啧啧……瞧他那个小模样,若非我不喜男色,早就动了春心了――云生你这假道学,人前一副正经模样,其实也是个风流种吧!”

李岫被他说得面上一阵红一阵白,这些日子他曾多次同罗瑾解释过自己同白晓谷的关系,谁知总是越描越黑,如今罗瑾只要一拿白晓谷调侃他,他全当耳旁风,听过就算……不过今次闻罗瑾所言,李岫却有些介意:

“你方才说……他扑过来抱你?”

罗经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还将双臂比成一个圈示意道:“那么紧。”

李岫的脸色微变,心中不知怎的很不是滋味:看来今晚回去之后,他得好好教教那个不开窍的痴儿――

除了他,别人是不可以随便抱的。

人面刺青(一)

入了秋,长安的天气渐渐凉了起来,此时朱雀大街两旁栽植的梧桐有些黄了,秋叶零落,颇有种萧索之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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