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卿卿入我心》第3/141页


  文芯低头看见卫婵沅还光着脚,忙给她穿好鞋,又将她扶到梳妆台前开始梳妆打扮。
  看着镜中那许久未见青涩的面庞,所有的记忆排山倒海向她袭来,难过的她闭上了双眼,忍受着那些凄凉残忍的场景狂轰乱炸,猛然明白过来,那不是一场噩梦。
  作者有话要说:  陈逾白:我可能是最惨的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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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落柔为了嫁给竹马,一生恪守规矩,谨小慎微。
  不料,竹马悔婚,她惨死郊外,还被诬陷,落了个水性杨花的名声。
  重生而来,三从四德?都见鬼去吧,她要肆意人生、快意过活。
  一次醉酒,随手救了个赶考书生,书生甚是俊俏。啧啧,错过可惜,不如“金屋藏娇”?
  自此,吟诗作画,策马奔腾,醉酒赏花皆有人相陪。
  一日,圣旨下,那个病入膏肓,性情冰冷的宁王要娶她冲喜。
  是酒不好喝,还是小书生不好看,不嫁。
  不料被迷晕,强行抬进宁王府。
  再睁眼时,她躺在床上,看见一男子穿着玄端礼服坐在床边,正背对着自己宽衣解带。秦落柔下意识蜷缩住身体。
  却在男子转身时愣住,眼前之人竟长得和自己偷养的书生一模一样。
  那人俯下身来,附耳低语:“说好了今夜一起醉酒赏月,小生怎可负了娘子。”
  那日,宁王被追杀至一座破庙,被一醉酒女子所救。
  起初,他只觉得有趣。后来那女子钻进他心中,就再也没出来。


第2章 重生
  毒酒饮下之后,耳边那绵延不绝肃穆空灵的“吰吰”声原来不是在地府,而是她重生了。
  回到了三年前,十八岁。
  在自己向太子陈逾白表明心迹后,却又未入东宫前。
  此时,父亲兵部尚书卫瑞阳还未卷入夺嫡之争,两个哥哥亦相伴在侧。
  大哥卫若谦以谨慎细致,明辨善断闻名,任职刑部侍郎,前程可期。
  二哥卫若书太学读书,游学归来后也是名声渐起。
  而她,只不过是个一心想嫁给陈逾白,情窦初开的闺阁女子。
  上一世,她以为自己得了上天的垂帘,能嫁给爱慕已久的心上人,却不想东宫三年犹如炼狱,无论她是费尽心机想要讨好陈逾白,还是到最后心灰意冷甘愿独居无欢宫,都没有换来他片刻温存,有的只是家破人亡,父亲哥哥惨死。
  她以为自己一片真心即便换不来他真心相对,也不至于厌恶的要将她置于死地,可是她错了,自己的隐忍和良善在他面前一文不值。
  攒够了所有的失望绝望,她的心对陈逾白全然麻木,无爱无恨。这一世她只想保住卫家,保住父亲哥哥,保住所有她在意的人。
  窗前一阵清凉的风吹过,再睁开双眼时,心中清明一片。
  “哥哥在府中吗?”她问道。
  “大郎君上衙去了,二郎君与秦郎君约了一众游学的同窗相聚,早就出门了。”文芯捂嘴笑道,“不然二郎君早催我将娘子喊起来了,娘子哪还能睡到这个时辰。”
  按住文芯的手,卫婵沅说道:“既然哥哥不在,府中无事,文芯你先退下吧,我想自己待一会。”
  她又重新躺回来床上,努力想着前世历经的种种,虽说一想起来心中酸涩难忍,但为了规避不幸,她不得不让自己尽量详细的记起来。
  想着想着她又睡了过去,这一睡,就到了日往西移。
  如果不是前几天刚请了大夫诊过平安脉,文芯怕是已经急了。
  就算如此,心里也不免嘀咕,眼看春夏之交,娘子怕不是身子怠懒,总要再请大夫开个太平方将养才好。
  等到卫婵沅转醒,文芯才去了担心,忙让几个小丫头端来凉水给娘子润喉,又提了早就炖的软烂的银耳莲子羹来。
  卫婵沅端着银耳莲子羹,又红了眼眶,她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绪,才不至于让文芯发现异样。
  前世她自绝之时,文芯早已不在了,这一碗早年常喝的银耳莲子羹,就像卫家的其它人和事一样,是她的妄想也是奢望,如今将这一份奢望捧在手中怎能不怅然。
  刚喝了两口,就远远听见声音。
  “小妹,我回来了!”卫若书性情洒脱,颇有些不拘小节,没等跨进小院呢,嗓门就先到了。
  “二哥!”卫婵沅突然紧张起来,放下碗,看向房门,见到卫若书的身影在落霞的光晕中渐渐显露出来时,她有些心潮澎湃,直扑了过去。
  隔世相见,二哥正是年少意气风发的时候。
  卫若书一把抱住扑过来的妹妹,颇有些哭笑不得,“我才不过出去一天,你怎么像是许久未见一般,又不是幼年那时,黏我黏的紧,现在是大姑娘了,你这副样子莫要让旁人笑话了去。”
  卫家三兄妹向来感情极好,大哥卫若谦老成持重,长兄如父,有时在弟弟妹妹面前说话比父亲都要管用些。
  可要是论亲近,却是他们两兄妹更为亲近,卫若书对卫婵沅来说既是哥哥,又是玩伴,感情自然不一般。
  卫婵沅哽咽着说道:“我就是做了噩梦,害怕,有些想哥哥了。”
  “好了,你看你,前几日我出去游学回来你不哭,今日是怎样的噩梦倒让你这般伤心了起来。”卫若书示意文芯取了干净帕子来,“看你都哭成了小花脸,你不是爱热闹吗,明天我带你去黄粱寺散散心,还可在山脚下逛逛集市小摊,如何?”
  卫婵沅觉得自己重生,能再次与亲人相见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卫若谦说什么当然都是好的,破涕而笑,点点头。
  黄粱寺相比于护国寺这等皇家寺院自是低上一等,但除此以外却是百姓公认的第一大寺,向来香火鼎盛,进香的善男信女也多,于是在这山寺脚下就渐渐成了一个小集市,除了香纸,还卖些稀奇的小玩意,讨前来上香的女眷们喜爱。
  只是集市上鱼龙混杂,大多都是些跑江湖的,比不得坐店卖货的人家清白,卫若书和卫若谦向来不许自己妹妹独自前来。
  卫婵沅知道这是二哥为了让自己开心,虽然时过境迁,她已经不是当初那天真烂漫能为几个小玩意开心的小姑娘心性了,可二哥的这份心意,还是让她欢欣不已。
  每日天色微亮,黄粱寺的僧人都要下山打水,供应膳房,以及寺内一日的日常所需。
  做完早课,用过早膳,便可以大开山门迎接来客了。
  卫府的车架出门的时候,黄粱寺山脚下的早市已经开了。等车到了的时候,日上林梢,许多人都已经拜过菩萨,下山来了。
  “好多人呀。”卫婵沅顺手摘下一片柳叶,拿在手中绕着。的确,自入了东宫,清冷孤寂,有时候一天之中都不能听见一语,集市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她已经许久不曾来过如此热闹的地方了。
  “怎么,不过几日没来,就这般新鲜了?”卫若书轻拍她的肩膀,“我们下车吧。前头周娘子家的鸡汤小馄饨,还有吴娘子家的水晶包都不错,我看你早上的时候净盯着我和大哥瞧,都没有用什么实在的。”
  “我想你和大哥了,还有爹爹,只是近日爹爹被派到北地公干,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卫婵沅低下头,忍住心中的酸楚,抱着卫若书的手臂摇了摇。
  “少来,你何时这般念着我们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想要我替你出头吧。”卫若书皱起了眉头,“难道是前几日游园花会,那位张美人的侄女也招惹了你不成?”
  “嗯?”卫婵沅努力地回忆了一下,实在是事隔多年,那时宴会繁多,谁与谁争风吃醋,这种小事她实在早已不放在心上了。
  不过这位张美人她倒是有些印象的,很得当今圣上宠爱,她的侄女张三娘子有一股野性,弹琴诗画样样不精,偏偏最爱拳脚功夫,还听不得别人说她半句不是,每次宴会她总是躲着她的。
  突然的记起来一件事,似乎就是在这黄粱寺的十五法会上,张三娘子偶遇了冯家娘子,俩人起了口角,她竟然将冯家娘子从黄粱寺的台阶上推了下去。
  冯家娘子虽然人没事,却破了相。
  要说这冯家三代清贵,是书香门第,冯家娘子乃翰林院主管史书纂修冯进之女。而张家不过是平常的市井人家,把闺女送进宫中做宫女,谁知被皇帝看中,这才发达起来,侥幸从寒门跃升至此。
  出了这样的事,冯家岂肯善罢甘休,上诉张家深受皇恩,却渎职受贿,强占民田折子就摆到了御史台的书案上。
  张家见事不妙,去求了靠山三皇子。三皇子出面,答应给毁了容的冯家娘子寻一门好亲事,冯家无可奈何,只得应了。
  张家本就借着张美人的盛宠行事张扬,毫无顾忌,这次惹了冯家,三皇子出面轻易解决,胆子简直是吹了气一样涨起来了,不过才过了七天,张家子侄竟然当街打死了御史台一位御史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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