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卿卿入我心》第40/141页


  这是卫婵沅第二次听这句话了,但上一次她认为自己嫁给了爱慕之人,一定是幸福的,如今再听,却是另一番心境了。
  她看着卫瑞阳两鬓的白发说道:“父亲放心。”
  外面的鞭炮声骤然而起,女官将卫婵沅扶至中堂。
  门外陈逾白已然骑着由红绢布装扮好的汗血宝马到了卫府门外。八名内监抬着红缎围的八抬彩轿置于中堂,卫婵沅与两位哥哥和婉瑜依依惜别后,由女官扶着上轿下帘。
  坐上了彩轿,卫婵沅深呼了一口气,不论是前生的欢心到最后的绝望,还是今生的无奈保全和未知的迷惘,从此再也没了回头路。
  这条由卫府通向东宫的路,像是一条不归路,她选择了家族,选择了爹爹和哥哥的性命,就必须要走上这条路。
  轿外的喜庆,百姓的欢呼,盛大的仪仗和轿内人的心境形成了天上地下的对比。
  东宫殿宇前,仪仗停止、只留下几个女官,其他跟随的内监女官皆撤去,陈逾白先行下马步入。
  皇帝皇后和贵妃站在殿外高台之下,陈逾白走上台阶,停在下一级阶梯上,等着迎接自己的太子妃。
  女官随轿到东宫高台之下,将卫婵沅扶下彩轿。她穿着厚重的嫁衣,头戴沉重的金丝冠,一步一步向陈逾白走去。
  他伸手,她将手放进他的掌心。
  他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两世相同的仪式,却是不同的心境,上一世只觉得平常,这一世他觉得自己握住了天底下最最贵重的珍宝,心中满是怜惜。
  合卺仪式在礼部的指引下完成,卫婵沅由女官先送进了清心殿等候。
  与此同时,薛玲玉和娄汐月的彩轿也分别将两人抬进了栖鸾殿和飞鸿殿。
  等女官都退了下去只剩下卫婵沅一人的时候,她摸着满床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随手拨开一个花生吃了。
  嗯,饿了。
  折腾了一天,是真的饿了,前世她不觉得饿,傻乎乎的等了整整一夜都没有等到陈逾白,今生她知道既然等不到,干脆不等了,吃饱了睡觉。
  吃了花生又吃了红枣,渴了就自己倒茶喝,吃饱喝足了,就自己脱了嫁衣,整齐的叠好放在床边,拉开被子,吹了喜烛,准备睡觉。
  谁料还没躺到床上,女官就进门了,惊讶的看到屋内的情景说道:“太子妃,殿下还在喜宴上,并未说今夜在哪处就寝,您怎么吹了喜烛?”
  “如何吹不得,我困了。还有,殿下今夜肯定会在栖鸾殿,你们也不必等了,都早些休息去吧。”卫婵沅干脆放下帷帐,不再去理会女官。
  “这……”
  女官站在门口也不知道该如何办了,她还是第一次遇上新婚之夜如此做派的新娘子。
  喜宴结束,尚寝局的女官询问陈逾白今夜要宿在何处时,还特意说了第一夜理应是在正妻殿中的。
  陈逾白却连想都没想直接说道:“去薛侧妃处。”
  女官退下,忙去了栖鸾殿告知。
  等在清心殿门口的女官和宫人战战兢兢等到这一消息后都松了一口气,若是太子说要来,这太子妃已经睡下,她们还真不知道如何办了。
  陈逾白佯装醉酒一头栽在栖鸾殿的婚床上,女官和内监只得伺候太子就寝,薛玲玉也由婢女伺候着脱去了嫁衣头饰,躺在了酒醉的陈逾白身边。
  帷幔落下,礼部,宫中各局也都舒了一口气,所有人都退了出来,回到了各处休息。
  躺在栖鸾殿的床上,陈逾白虽闭着眼睛,脑子却十分清醒,很快就听见薛玲玉渐沉的呼吸。
  来栖鸾殿前,他已让常禄给薛玲玉送去了安神汤,今夜应该会沉沉地睡个好觉。
  起身,掀开帷幔,陈逾白走了出去。
  卫婵沅睡的很不安稳,总是睡一会就醒了,干脆坐在窗边看院中的树木和月亮。
  一看她才发现,这不是前世她在东宫住的同心殿。
  同心殿的院落没有这般小,院中有个很大的池塘,而现在的院落只有一个小荷塘和一座小亭子,她又借着月光瞧了瞧四周的摆设,却比前世的好了不少。
  真是件稀奇的事,这陈逾白究竟搞什么名堂。
  算了,不想了,明日还要早起去紫宸殿请安,卫婵沅又重新睡到了床上,眼皮渐渐的沉了起来。
  就在渐入梦境时,忽然感觉身后一重,她心中一惊,猛然睁开眼,很快就闻到了熟悉的龙涎香味。
  是他。
  味道是熟悉的,气息也是熟悉的,她想起身,却听男子暗哑的嗓音传来:“阿沅,别动,让我抱一会,就一会。”
  作者有话要说:  大婚礼仪诸多私设,请勿深究~


第33章 怀抱
  他从背后抱住她, 蹭着她的脖颈,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紧紧圈住怀中的人。
  心,终于安宁了下来,自上一世阿沅逝去到今日, 他的心始终是空着的, 现在抱住怀中的人, 才感觉踏实了些。
  卫婵沅睁着眼睛,僵着身体。
  “阿沅, 放心的睡吧。”
  她如何能放得下心, 本应该是在薛玲玉房中的人却跑到她这里来,第二天清醒后若是不认账,归罪自己半夜使了什么邪术将他引了过来,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这东宫的人欲加之罪的本领, 她上辈子领教的太多了。
  “殿下, 你现在应该在薛侧妃的房内。”
  陈逾白一个翻身,半支撑着身体看向卫婵沅,“阿沅你想让我到别的女人房里去过夜吗?”
  她对上那双黑夜中明亮的眼睛, 面前人披散的头发扫在自己的脖颈上, 有些酥酥麻麻的, 她撇过头不看他。
  陈逾白将手指插进她的发丝中,板正卫婵沅的脸庞,黑夜中女子的面容清秀如水,晶莹的眸子闪着耀眼的光辉。
  他的拇指靠着她太阳穴的位置,一下又一下轻柔的按着,然后一遍一遍缕着她的发丝,眼中的温柔满溢。
  “阿沅, 你现在是我的了。”
  炙热的呼吸落在卫婵沅的面颊,她突然用力推开半压着身子的人,坐起来。
  “可我并不想与你同寝。”
  陈逾白斜着身子,望着女子倔强的侧脸,半晌没有说一句话。
  他眼中的光亮慢慢淡了下来,越来越暗。默默起身,走到门边,背对着房内,微微斜着肩膀说道。
  “我不会强迫你,但你别忘了,你现在已经是东宫的太子妃。”
  卫婵沅冷冷道:“我的躯壳是,但我的心不是。”
  打开房门的手停在半空,陈逾白阴沉着一张脸,回转身体,声音带着些嘶哑,“你为何如此对我?是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殿下说的好是指什么呢?是给了我太子妃的位份,还是抬去卫府的嫁妆,或者是这小院落?亦或是在成亲前对薛玲玉的百般重视,在大婚当日也歇在了她处给予我正妃的羞辱?殿下说的好,我没懂。”
  “哦,或者是同她人缠绵完后,还不尽兴,又想来我这里求欢吗?”
  陈逾白愣住了,他没有想到阿沅心中竟然是如此看待自己的,难道不应该为半夜特意来看她而感到惊喜吗?
  他对薛玲玉是不得已而为之,他还需要容贵妃帮他对付皇后和陈逾行,现在是万万得罪不得的。
  否则,别说是保护阿沅了,自己都是自身难保。将阿沅留在身边,是他的贪心,是像疯了一样没有办法控制的感情,他不知道这一世他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但是如果放手,他绝对做不到。
  现在阿沅好好的在自己面前,成为了他的太子妃,这些就够了,他不应该奢求更多的,是自己太心急了。
  “我只是想你了,来看看你。”他说话的语气像在哄生气的孩子,柔软的像怕吓坏了对方。
  卫婵沅的语气不自觉的软了下来,“殿下看够了吗?看够了就可以走了。”
  他望着她良久,最后叹了一口气打开房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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