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卿卿入我心》第51/141页


  后来,他成为了容贵妃的孩子,他也曾试着将她当做母亲,在读书累了之后想撒娇,但那人却嫌弃的躲开,说着什么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贵为太子不过读几个时辰书不应该觉得累;他也曾骑马受伤,想要那人安慰的怀抱,但那人却说他笨,都这么大了,骑马还会摔下来。
  他的心越来越硬,他渐渐懂得了如何会让人开心,怎么做会得到表扬。累了不告诉别人,受伤了他就独自上药,浑身的伤口,他都隐藏了起来。
  后来,他终于明白了,那人没有真的爱过自己,他也曾试着将她当做母亲一样去爱,但那人只把自己当做巩固地位和争权夺利的筹码。
  装好儿子,装懂事听话的好儿子自那以后就成为了他的日常,而今日,他终于不用再装了。因为他明白不只是因为自己手中握着她们的把柄,还因为即使他们从此看不惯自己,也没办法除掉自己,因为她只有自己这一个养子,只有自己这一个可以与皇后对抗的棋子。
  “常禄。”语气舒缓,却透着些悲伤。
  “殿下。”
  “我想吃桂花糕,我想喝桂花酿。”全帝都桂花酒酿的最好的女子就在他的东宫,可是他却不敢去见,他不知道她又会说出什么样的话伤自己,那颗心呀,什么时候才会相信自己。
  一杯接着一杯的桂花酒灌入肚中,陈逾白迷糊起来,仗着酒劲,他跌跌撞撞往清心殿走去。
  天空洋洋洒洒飘起了雪花,常禄跟在身后,心里忐忑不已,他在想要不要把整个清心殿的宫人都赶出去,好让两个人不论是吵架还是谈情都可以毫无顾忌,随心所欲。
  谁知到了清心殿门口,陈逾白望着那已盛开的腊梅站定,看了许久。
  “你说,这腊梅红的像不像血?”
  摘下一朵腊梅放在手心,飘洒的雪落在了腊梅上,盖在了腊梅的花瓣上。
  陈逾白猛然心惊,像被烫了手一般扔掉了腊梅花。他想到了前世的那个场景,在一片白茫茫的大雪中,若隐若现的红,那红是阿沅已经被冻了三天三夜的躯体,她穿着火红的嫁衣,死在白皑皑的雪中。
  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了清心殿,急匆匆的推开卫婵沅寝殿的门,看见还没入睡的卫婵沅正坐在烛火下缝制着什么。
  二话不说,紧紧的抱住眼前的人,鼻头一下子就酸了,眼眶浸出泪来。
  “阿沅,见到你真好。”
  常禄细心的关上殿门,回头看见一众宫女太监目瞪口呆的守在门口。
  刚才太子那个样子,让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进了太子妃的寝殿。
  文芯急匆匆赶过来,想闯进去,在她心里,陈逾白肯定发了什么疯,说不定会伤害到自家娘子。
  常禄挡住文芯,“殿下只是累了,想在此处歇息。”
  文芯不相信,挡开常禄的手,就要往里冲,常禄一把拽住她,“你听,里面可有争吵?”
  文芯平静下来,细细听去,果然安安静静。
  “让清心殿的人都去歇息吧,今晚我守在此处就好。”常禄吩咐。
  众人退下,文芯不放心的守在门口,“我也要守在此处。”
  常禄笑笑,“文芯姑娘能在这寒夜中相伴,我很荣幸。”
  他知道文芯是忠仆,就同自己一样,喜着主子的喜,哀着主子的哀,他们是一类人。
  卫婵沅真的懵了,手中拿着的针线停在半空,她感觉到了很浓的酒气。
  “殿下,你醉了。”她动了动身子,想将针线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陈逾白抱得更紧了一些,“阿沅,你好香。”


第42章 旖旎清晨
  卫婵沅闻了闻自己衣袖的味道, 今日她将秋季里做的桂花酱拿出来一些做了水晶桂花糕,许是染上了其中的味道。这个院子,能让她休闲的也就剩下荷塘中的小鱼、门口的腊梅和这两株桂花树了。
  冬日里的花都败了,树叶都落了, 她低头看见陈逾白肩头的潮湿, 下意识转头看了看外面飘起的雪花。
  喝了酒, 又着了雪,这人是醉了。
  不一会陈逾白就松松垮垮的靠在了她的肩头。本就坐在软塌上的卫婵沅斜着身子, 稍稍用力让自己脱离出来, 陈逾白就整个人斜躺在了软榻上。
  她拿来毯子盖在了他身上。坐到了软塌的另一边,重新开始缝制衣衫。
  入冬了,她不在府中,虽然知道婉瑜肯定会给爹爹和哥哥们置办冬装, 但还是忍不住想亲手缝制, 毕竟现在她多的就是时间。
  应该是过了很长时间, 因为她觉得自己眼睛都累了,是到了要休息的时候了,陈逾白却还没有要醒的意思。收拾好锦缎和针线, 想更衣睡觉, 却又看看软塌上的人, 轻轻叹了一口气。
  白日里,她说完那番话,原本想着肯定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来打扰她,没想到来得如此快,还是醉着酒来的。
  本想不做理会,但这么大个人睡在那里,她又怎么好若无其事的安睡呢。
  喊醒他, 若是耍起酒疯来,别人没赶走却不管不顾的要求欢她又该如何是好呢?
  算了,就这么睡着吧,反正自己不做理会就行了。
  熄了烛火,放下帷幔,躺上床,在这个寂静的夜里,那人熟睡的呼吸声很是清晰。
  守在门外的常禄和文芯一见到烛火熄灭了,里面没吵没闹,就觉得今夜肯定成事了。
  文芯瞪一眼常禄,扭着腰身就回房休息了,事情都这样发展了,她还守在门口有何意义。
  常禄觉得提着的心终于定下来了,他认为从今往后看见的都是柔情蜜意的两人,自己再也不用为自家殿下而忧心了。
  寝殿中,卫婵沅听着这个安详的呼吸,竟然也慢慢的睡着了。
  当冬日的暖阳晒进来,她眯着眼睛迎接着被帷幔过滤而朦胧的光线,一夜的安睡让她觉得神清气爽。
  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让原本平稳的心跳由于惊吓猛然剧烈的跳动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了昨夜的情景。这,这人是什么时候爬上床的,她竟然不知道?两个人难道就这样面对面的睡了一夜?
  此时卫婵沅的第一个想法不是喊醒眼前人质问,而是逃跑,她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没反应,又拽出压在他身下的衣角,还是没反应。
  酒醉的人应该是睡得很沉的吧,等她坐起身来才发现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下床着实不易,那么大的一个身躯将自己挡在里面,她要如何动作才能不惊醒他呢。
  卫婵沅站在床上,小心跨过那人的一条腿,然后再一条腿,颤颤巍巍的站在了床尾,缓缓坐下,用脚去够放置在床中间的鞋。
  鞋放的有点远,而她还得防着别碰到睡着的人,够了几次都没够到,就想着干脆光脚下床算了。
  谁料脚一挨地,就猛然被人拦腰抱住,“阿沅,我竟不知你舞姿如此曼妙。”
  卫婵沅一听就反应了过来,感情这人刚才都是装睡呀,演的可真像。
  她没说话,挣扎了两下,发现陈逾白将她抱得很紧。
  “夫人昨夜里把为夫一个人丢在床榻上真是好狠的心,还只给为夫盖了一床薄毯,半夜里为夫可是被冻醒的,”说着就打了一个喷嚏,“为夫现在身体有恙,夫人还用手指头戳为夫的脸颊,也不知道安慰一番。”
  卫婵沅掉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很难想象这些话竟然是从陈逾白的口中说出。
  “殿下宿醉还没醒?”
  陈逾白像是猫一样蹭着她的脖颈,“没有,不想醒,想一直醉着。”
  然后一个勾手就将卫婵沅重新带回到了床上,继续蹭着,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她整个人结结实实的圈进怀中。
  卫婵沅想推开她起身。
  却听头顶传来呢喃,“阿沅,你不能推我,我头昏,你推了我,我就更昏了。”
  男子身上的龙涎香钻进了她的鼻中,她一抬眸正好对上他的喉结。
  “我什么都不做,让我抱一会就好。”
  那喉结上下律动,在干净白皙的脖颈上显出一个调皮的弧度。
  他真的再无动作,只是安静的抱着,一动不动。
  卫婵沅也不敢动作,乖顺的窝在怀中,不一会,她就又听见了平稳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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