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卿卿入我心》第53/141页


  何六安愣怔片刻,似乎有点明白太子的苦恼了。不过他觉得自己主子也是活该,谁让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没有一件是不让人误会的。
  “六安不怕太子妃去面圣……”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娄汐月,有些话不便让外人听得到,“六安退下了。”
  走到院落中央,一挥手,四周的侍卫纷纷整齐排列,一对人马有序的出了清心殿门。
  这场戏看的娄汐月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她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姐姐,妹妹今日可否留下用午膳?”
  见卫婵沅只盯着她不说话,心中发毛,继续说道:“我们同时入了东宫,姐姐贵为太子妃,之前禁足,之后养伤,妹妹一直没机会来拜会,还真是失了礼数。”
  这话说得的真是好,禁足暂且不谈,要说这养伤,难道不是任何时候都能来的吗?要是有心应该早就来了。
  娄汐月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自嘲一笑:“说来也是,殿下在姐姐养伤期间特意派了人来,让我们都不要打扰姐姐养伤。”
  卫婵沅心中一暖,原来她说的话,他果然都记在了心上。
  “用膳就不必了,就当是娄侧妃来拜会过了,这份情我领了。”
  卫婵沅一直打量着娄汐月,前世他没有和此人打过交道,甚至不记得此人,但这不要紧,她知道娄汐月无非就是想拉拢自己先对付薛玲玉,这种后宫之间短暂又虚伪的姐妹情谊,她不想要。
  “文芯,送客。”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进了内殿。
  得罪了薛玲玉,闹了这么一大场,文芯觉得都是自己的错,十分不好意思的来到卫婵沅身旁,“娘子,我错了,今后我不再呈口舌之快了。”
  卫婵沅抓着文芯的手,“下次别再这样了,我怕我总有一天护不住你。”
  文芯点点头,滴下泪来。
  这天后,帝都又飘起了雪,大雪纷飞了三天三夜,整个冬宫银装素裹。
  陈逾白这一趟被皇帝喊去也足足去了三天。
  卫婵沅心情不错想踩雪玩,被文芯拦住,说她重伤刚愈不能着凉,还时时刻刻都关注着,生怕她跑出去。三天后,雪小了一些,她待在房中实在憋闷,看着文芯在小厨房忙活就偷偷开了门,凉风吹来,她觉得一阵畅快。
  踮着脚尖走到院落中,身后留下了一串串脚印,片刻间,青丝变了“白发”。
  仰头看着纷纷下落的雪花,她深深呼吸,脸上冰凉的触感,让她这几日的憋闷瞬间清凉了起来。
  忽然身上一重,她转头,看见陈逾白给自己披了件红色的斗篷,又轻轻拂去她头上的白雪,将斗篷后围了一圈白毛的帽子罩在自己头上,她身子一滞,刚要开口,就见面前多了一枚四季青叶。
  “今日风光正好,是个听曲的好日子。”
  “……”卫婵沅看着这阴沉沉的雪天,不明白风光哪里正好。
  她迟疑的接过陈逾白手中温热的万年青叶,把玩着。叶子被裁剪的大小适中,一看就是精心准备过的。
  这万年青她生前倒是养过几盆,重新入了东宫后没了吹曲的心思,也就没养了。今日莫名的心情不错,她摇摇手里的叶子,“我怎么不知殿下如此爱听这叶子吹曲。”
  陈逾白笑的温柔,“之前不爱听,自从你吹了,我才爱听。”
  在眼前晃着的叶子停了下来,卫婵沅一挑眉,声音放低学着男子声音笑着说道:“之前不爱听,自从你弹了,我才爱听。之前不爱看,自从你跳了,我才爱看。”
  然后抬头看陈逾白,“殿下,相同的话对薛侧妃和娄侧妃都说过吧。”
  “阿沅,我没有……”
  “殿下不必多说,今日我心情不错,看见这万年青的叶子也想吹曲了。”卫婵沅直接打断了他要说的话,将叶子放在唇边,清脆的音调伴着漫天雪花飘扬在寂静的东宫,也飘过他早就湿透的肩头。
  今早天刚亮回到东宫,就听到何六安所说之事,怕阿沅不开心,特意准备了万年青的叶子。他早就想好了阿沅若愿意吹就吹,不愿意他就吹给她听。
  对,他去学了柳叶成曲,虽然算不上悠扬,但也肯定不是刺耳。
  听着熟悉的音律,他抬头看漫天的细雪,再看看身旁吹曲的人,想起自己从天刚亮等到现在。
  等你,终见你,风光怎能不正好。
  从怀里掏出玉笛,配合着《相思》的曲调吹奏起来。吹叶子他不在行,但吹笛子他确是在行的很。
  卫婵沅听见身后响起的笛声,停了下来,惊讶于陈逾白的曲调,她吹得《相思》和原本的曲调有所不同,是自己改编的,她记得,陈逾白只在大哥婚宴那日听过一遍,怎么会记得如此清楚。
  陈逾白一边吹一边示意她继续。
  乐曲无罪,音调无辜,陈逾白的笛声确实吹奏的婉转悠扬,她亦有了合奏的心思。
  重新将叶子放在唇边吹奏了起来。原本占主调的笛声,突然换了副调,为了配合她,节奏也慢了下来。
  这叶笛和鸣的天衣无缝,叶声纯净清晰,笛声柔美舒缓,一时间引得清心殿内所有的宫人都站在廊檐下静静欣赏。
  别说是院内了,就是清心殿院外也站了很多人,细细聆听。
  这声音缓缓盘旋到整个东宫的上方,阴沉沉的天空仿佛放了晴,雪越来越小,最后竟是渐渐的停了。
  曲毕,宫人们都不愿离去,注视着院落中的一对人儿。男子身着玄色大氅,女子披着红色斗篷,真是好一对璧人。
  “阿沅,你看雪停了。”
  卫婵沅抬头看见了放晴的天空,嘴角不由的微翘。
  “我都说了今日是个听曲的好日子。”陈逾白靠近一步,“阿沅,那些话我从没对别人说过。”
  “哪些话?”
  “全部。”
  她突然觉得这个对话似曾相识,但今日心情好,她不想反驳,只是淡淡说了一句,“知道了。”
  谁知陈逾白得寸进尺,“阿沅,今夜我能宿在清心殿吗?”
  “不能!”卫婵沅想都没想直接说道,果然这人不能给好脸色。
  转身就想往内殿走来,一回头才发现廊檐下站了一排人,都捂着嘴笑。
  她简直哭笑不得,今日不过顺从了一时半刻,怎么就叫所有人看了去。陈逾白就在她愣怔的这一瞬间突然从身后拥住了她。
  天呀,她看见那些人现在不是捂嘴笑,而是捂眼睛笑,还都如此明显的留出指缝偷看,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殿下,大家都看着呢。”
  陈逾白抬眼看见众人,对在人群中同样偷笑的常禄使个眼色。常禄一路从左到右把人清了个干净。
  他委屈地轻言:“夫人,那夜我受了凉。”说着就假意咳嗽两声,“今夜还需要夫人照顾一二。”


第44章 解释
  卫婵沅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 心想这人可真不害臊,“我从小娇养惯了,不会照顾人。”
  陈逾白却突然道:“阿沅,你脸怎么这么烫。”放开拥着她的双臂, 来到卫婵沅面前, 用手背挨着她的脸颊, “是不是着凉了?快进殿内。”
  立即搂着卫婵沅回到了寝殿,“常禄, 传太医。”
  “常禄!”
  刚才常禄把所有人都赶到了后院, 自己当然也乖乖等在后院,思索着过个一炷香再出来,陈逾白此时喊就是喊了个寂寞。
  “殿下,我没事, 许是刚才脸上着了雪, 才会如此。”卫婵沅不敢看他的眼睛, 因为她的心已经乱了,乱的一塌糊涂。
  下雪这三天,她想了很多, 前世那些悲惨的事, 在今生全都没有发生, 她已经很努力地避免了所有,而陈逾白也变得不同了,总是救她于危难之间,对待救命恩人,她是不是过分了点。如果一直沉浸在只有自己知道的悲痛过往,以此来惩罚今生什么都不知道的人,那难过的不仅仅是对方, 还有自己。
  如果说还有什么让她心里不舒服,那就是从人们口中所听到的陈逾白对待薛玲玉和娄汐月的态度。
  在她的心中爱是个极为自私的事情,如果不是唯一,她宁愿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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