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卿卿入我心》第55/141页


  卫婵沅气鼓鼓的说道:“我今后再也不来这黄粱寺了,不准不准,说的都不准,既然烧香拜佛都没用,既然都是定数,我还来这里干嘛,尤其是二哥,对了,二哥,你今后你千万不要来这黄粱寺了,”然后看着正殿,菩萨那慈爱的面容在卫婵沅眼中也变得冷漠起来,“什么菩萨嘛,我再也不相信你了,我……”
  “大胆!谁人敢对菩萨无理!”
  突然从身后传出一声洪亮的男声。
  三人回头,看见一队人马向这边走来,明显是世家贵胄前来上香的。
  卫婵沅却心道一声不好,连忙跪下行礼,“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第45章 受罚
  卫若书和英姑立刻反应过来, 跟着跪下了。
  “云公公,你瞧瞧,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太子妃。”皇后居高临下的说道:“最近听说你坠马受伤后, 太子对你可是上心的很, 莫不是觉得自己得宠了连对菩萨不敬的话都敢说了?嗯?”
  “儿臣不敢。”
  “不敢?本宫刚才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我身边的人也都听见了,你们说是不是呀?”皇后口气带着明显的嘲讽。
  鹤云立刻回答:“娘娘说的是, 老奴听得清清楚楚, 太子妃说再也不相信菩萨了。”突然停顿片刻似是疑惑的说道,“虽然这话单听是没问题,但这里可是黄粱寺,如此说就是对菩萨的不敬了, 我朝向来尊佛, 卫娘子又贵为太子妃, 说这些话实在是不应该了。”
  皇后冷哼一声,“来人,把太子妃带回去, 关进佛堂抄写佛经, 直到抄够一百遍。”
  说着就上来了几个侍卫将卫婵沅带了下去。
  卫若书和英姑是干看着没办法。
  英姑的眼神最后落在了皇后身边的鹤云身上, 她隐隐觉得此人说话的时候,似乎带着一股子熟悉的内力,转头问卫若书,“我听说宫中的太监说话声音都很尖细,怎么这位公公却中气十足?”
  卫若书解释道:“不全是如此,如果过了束发之年才进的宫,声音就会粗一些。”
  英姑点点头, 但眼神却始终落在鹤云身上。
  “英姑,今天我们回府后,就别阿说沅受罚之事了,说有急事回了宫,免得大家都担心,只是好好的团圆饭没了。”卫若书无不遗憾。
  从走远的鹤云身上收回眼神,英姑叹口气,“我也觉得不说为好。”
  原本三个人是高高兴兴来的,现在只剩下两个人垂头丧气的回去。
  但两人知道文芯是瞒不得的,赶快告知了实情,文芯急急忙忙回了宫,一路来到了东宫正殿,但陈逾白却不在宫中,就连常禄和何六安也不在,她只好等在正殿门口。
  被关在佛堂抄写经书的卫婵沅心中懊恼,都怪自己一时口快,原本还想回去和大家吃顿团圆饭呢,这都几个月没有好好和家人在一起了,明明今日不是什么必须烧香拜佛的日子,怎么就遇见了皇后呢。
  才写了几个字脑袋就开始抛锚,不由得回想着无言大师说的话,这可真的是愁坏了她,半撑在桌子上,笔尖的墨晕了纸张黑黑一坨。
  佛堂的门开了,她赶快坐端了身子。
  进来的是皇后身边那个公公,他提着食盒,放下,打开,拿出饭菜。
  卫婵沅真的有些饿了,向饭菜看去,不禁傻了眼。
  米汤,完全是没有米只有汤的那种米汤,还飘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黑渣子,碟子里有一个又硬又黄的馒头。没了。
  “太子妃既是冒犯了菩萨,自然见不得荤腥,将就着吃一点吧。”
  “我不饿,我不吃。”刚说完肚子就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鹤云嘴角不经意的一翘,想收拾碗碟出去。
  “等一下!吃食留在这里,现在不饿,说不定一会就饿了呢?是云公公吧,我没有记错吧,请您出去,打扰到我抄经书了。”
  鹤云手中动作一滞,即刻明白了卫婵沅要做什么,在宫中这么些年,什么小心思他没见过。
  冷哼一声,“听说太子殿下今早被陛下派去巡查帝都守备军,怎么也得三四五六天吧,太子妃这经书三天怕是抄不完,六天恐怕也难,老奴算算日子,哎呦,起码得十多天才抄得完吧,若是太子巡营再多几天,太子妃如此挑口,岂不是要饿死。”
  卫婵沅看看空荡荡的佛堂,就知道是故意的,专挑没人的时候欺负她,今天也是运气不好,她认栽。抄经书也就罢了,就当是练字了,可是这饿肚子可真是不好受。
  她抬眼看着鹤云的同时,突然想到了什么,拿起盛满米汤的碗,泼了过去。
  鹤云下意识接住碗,但也扛不住米汤是流动的,正正泼在他的脸上。他看看手中的碗,来不及理会脸上的汤,惊魂未定。
  佛堂不比宫中嫔妃自己的宫殿,摔东西没人管。若是刚才碗摔碎了,惊动了附近的巡宫的禁卫军,可就糟了,太子妃是主,自己是仆,这点他心里还是清楚的。
  “我还不知道云公公会武功呢。”卫婵沅看着鹤云说道,“你一个奴才竟然敢对主子无理,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是皇后身边的一条狗,佛堂现下又无人,想来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如何搞不清自己的身份!”
  鹤云气的捏起拳头,小臂上青筋暴起,但也不敢动作,确实,他只敢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动手是万万不敢的,若是太子妃身上有一丝半点伤痕,就是连皇后也救不了自己。
  卫婵沅自然也知道这点,“我自从进了这佛堂,就只有你云公公来过,”
  说着拿起佛龛上的烛台就要往自己手臂上烧去。
  鹤云连忙夺下,“太子妃这是做什么?”
  “云公公真是可笑,我什么也不做呀,这烛台可是在你手上,我要是有半丝伤痕那也是你所为。”
  既然等不到太子来救自己,又出不去,总不能这几天就吃这不干不净的米汤和隔夜的硬馒头吧。
  “太子妃稍等片刻,老奴这就去拿饭菜来。”
  卫婵沅点点头,悠闲的摇晃着身子走到桌案前,拿起毛笔说道:“去吧,我要吃广聚轩的樱桃煎。”
  鹤云咬着牙,将碗碟收好,出了佛堂。
  一个时辰后,鹤云进了来,卫婵沅连头都没抬,抄写着经书。
  鹤云拿出盘樱桃煎重重的放在了卫婵沅刚抄好的佛经上,未干的墨迹顿时就晕了。
  “太子妃若没有其他吩咐,我就出去了。”
  卫婵沅把樱桃煎从纸上挪开,三四下就撕了那晕了墨迹的纸,像是随手一般砸在鹤云身上。
  “我知道佛堂不便见荤,从明日起你就把广聚轩的各式素食小菜挨着样的给我拿来,对了,上好的茶也来一壶。哦,你别忘了,这佛堂虽没刀没剑的,但烛台还是有的。”
  鹤云瞪着眼睛不说话,直接出了佛堂。
  卫婵沅听见关门声,看一眼刚被她撕了的纸,心中一阵烦躁,“不写了,一个字都不写。”
  干脆悠闲的吃起了樱桃煎。
  这边卫婵沅悠闲地吃着糕点,那边文芯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她在正殿等了快一天了,都没有等到陈逾白。
  而现在的陈逾白正在练兵场挥汗如雨。
  自大婚后,皇帝将骑兵营和守备军的兵权给了两个儿子,让陈逾白管理骑兵营,让陈逾行管理守备军,说是也到了该历练的时候了。
  于是这段时日陈逾白才繁忙起来。但生前经历过战场厮杀的他很快就表现出了军事上的能力,让很多老将都吃惊不已,刮目相看。
  阵法刚排练结束,他一眼瞧见队伍前面的秦善,说道:“秦都司,素闻你百步穿杨,今日可否一见?”
  “臣,遵命。”
  秦善走到靶台前,取弓,射箭,正中靶心,一气呵成。
  陈逾白有意和秦善比试,也站到靶台前,取弓,射箭,正中秦善靶心处箭尾,一气呵成。
  站在他们身后的众将士纷纷高呼。
  陈逾白突然搂起秦善肩膀,刚才还笑着的神情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秦都司,东宫大婚那夜你出现在何处自己可曾记得?”
  秦善心中一惊,下意识维护起了卫婵沅,“阿沅不知道,殿下要怪罪,秦善愿意受罚。”说完就要跪下请罪。
  “别动。”陈逾白紧紧搂着秦善的肩膀,“现在不是请罪的时候,我知道你心里的人是谁,但我更相信你是个君子,那夜阿沅没跟你走,就说明她已经做出了选择,在浔州虽然阿沅救了你的命,但她只是把你当亲人,我不会怪罪阿沅的亲人,也请你把自己放在亲人的位置上。”
  今生,他绝不容许卫家的任何一个人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了,也绝不会再伤害阿沅的任何一个亲人,他要的是拉近她的心,而不是像上一世自认为可以掌控一切,却到了最后失去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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