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卿卿入我心》第6/141页


  卫若书笑了笑,耸耸肩;“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天不早了,我们上马车吧。”
  本和卫若书并排走的秦善,嘴角微翘,慢走了两步和卫婵沅并排往车架旁走去。
  “阿沅,我何时也能穿上你亲手缝制的衣服?”
  卫婵沅现在可没心情做衣服,这衣服也是她前世痴迷陈逾白时做的,但既然秦善开了口,她也不好回绝,很是不自然的笑笑:“过几日,过几日。”
  秦善高兴的说:“不急,不急。”
  卫婵沅心想,不急就好。这一想,她就把这件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等回到卫府,卫婵沅在文芯的服侍下换过了衣裳,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了天色将晚,等转醒之时,正好卫若谦和卫瑞阳回来了。
  “娘子,郎主从北地回来了,和大郎君在正厅等着你用晚膳了。”文芯说着就为卫婵沅挽了个简单的发髻。
  “我知道啦。”
  爹爹回来了,是三年前的爹爹。卫婵沅身子抬了一半,又冲着铜镜摆弄了一下发髻,突然在铜镜里头看见自己稚气的样子,猛然回想起在东宫那些日子,身子不自觉的一哆嗦,今日不过听了个他的名字就心跳加快的事决不能再发生了,或许是前世自己喜欢太久,成了习惯,但从今日开始要开始摈弃这个习惯了。
  她看了眼前厅的方向,想着爹爹和哥哥都在等自己吃饭,心里生出了坚定,打定主意不再因为陈逾白的一点风吹草动就牵心,这番心里暗示做下来,再抬眼时觉得远处夕阳的红晕更美了,云在天空中漂浮地也更轻了,风吹着庭院中的花草也更欢快了。
  等卫婵沅到了正厅,见爹爹和大哥二哥还有秦善都已经坐定了。
  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见爹爹,早上吃饭他就盯着大哥看了许久被二哥笑话了,现在可要把握好分寸。她跑到桌前调皮笑语:“爹爹,你可回来了,几日不见我可想你了。我饿了,咱们吃饭吧。”
  卫瑞阳拿起筷子看着卫婵沅笑:“你呀,惯会说一些好听的,”夹了一块排骨放到她碗中,“听说你们今日去了黄粱寺,你可玩开心了?”
  “玩的颇为尽兴,小馄饨什么的也很美味,对了,我挑选了几个香包,”说着就拿出来给卫瑞阳和卫若谦卫若书各给了一个,等香包都送出了,才发现秦善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她有些不好意思,只得把自己的那个蚱蜢香包拿了出来很是不情愿的递了出去。
  但这份不情愿在其他三个大男人看来就带着点娇羞的意思了。
  卫若书调侃道:“哟,我就说选香包的时候怎么偏生选了个不一样的,我以为你是留给自己的,没想到却是给阿善的。”
  秦善听到这话偷偷的笑了笑。
  卫婵沅却是有话不能说,只能呵呵笑两声。
  卫若谦挑眉突然问道:“听若书说他遇到太子了,还打了一架,又听若书说你让他和阿善作证,说不再喜欢太子了,可有此事?”
  卫瑞阳放下了筷子神情有些严肃地看着她,“阿沅,你真是心性不定,你年纪也不小了,该许配人家了,怎得还不知道何为男女之间的喜欢,前几日又给太子送信,又托人到东宫去打听太子的喜好,怎么今日就说不喜欢了,还给阿善送了别样的香包。我看呀,你就是今日看见个长相俊俏的说喜欢,明日再见一个更俊俏的又要说喜欢了,这些呀,都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今后莫要随意说喜欢哪个男子了,免得再闹笑话。”
  卫婵沅撇撇嘴,明日再见一个更俊俏的?她十分不认同,她一直觉得没有谁能比陈逾白还好看了,身比青松,眉如墨画,目似繁星,鼻梁高挺,对了,侧脸尤其好看,当初就是因为一眼瞥见他那棱角坚毅的侧脸,自己的一颗心被猛然击中就再也没有平静过。
  不过有一点她是认同的,就是爹爹给了她很好的一个台阶,既把她不喜欢陈逾白这件事说清楚了,也免了秦善对自己刚才举动的误会。
  于是很是郑重的点点头:“嗯嗯,我也发现自己有些三心两意,恐怕我不是喜欢陈逾白而是喜欢所有好看的东西。”
  卫若书摇摇头:“阿沅莫不是传说中那长了一颗花|心的人?”
  “是是是,我就是,让二哥说对了。”
  秦善抿一下嘴,谦恭的看了一眼卫瑞阳。
  卫瑞阳笑着说道:“今日回府经过城北的金玉楼,好似正在上新品,若谦若书有空带妹妹去看看,喜欢什么就买什么,阿沅不是喜欢好看的东西吗,那就多买点回来。”
  “这是自然。”卫若书点点头,“我出去游学这段时日也是许久没有陪小妹了,正好补上,只要小妹不要嫌弃。”
  卫若谦也点点头,“今日正好忙完一个案子,过几日衙中休沐,就带阿沅出去玩。”
  “好啊,你们可不许反悔哦。”卫婵沅伸出手,两兄弟默契将手搭在妹妹的手上面。
  “一言为定。”


第5章 相遇
  这个“一言为定”一点也不好使,卫若谦第二日就接手了新案子,整天不是在外追查就是在刑部审讯,根本不见回府。
  这日,卫若书刚穿好外衣,房门就毫无预料的被打开,他笑笑,在这个府中不敲门就进他屋的,除了那个淘气的妹妹就没旁人了。
  “阿沅――”卫若书一回头,却是哑了声音,不由地张大了嘴,轻叹摇头,讶异之余又有些惊艳。
  眼前的人一身白色长袍,腰系玉带,一块白玉佩挂在腰间很是显眼,头发以竹簪束起,肤如凝脂,剑眉斜飞,只是与这弱不禁风的身形配起来稍显违和,手持折扇,下巴微微抬起,一挑眉,手中折扇打开,嘴边叼了片柳叶,倚在门边说道:“怎么了二哥,今日可否陪小爷去金玉楼瞧瞧?”
  卫若书猛然笑了起来,“阿沅,你这眉毛描的英气过足了,和你这娇瘦的女儿家身材很是不配呀。”
  卫婵沅“啪――”的一声,合上了手中的折扇,取下了嘴角的柳叶,对着卫若书深深作揖,“这位公子可是嫌弃小爷不够魁梧伟岸吗?”
  这么一说,卫若书倒觉得自己有些过于苛刻了,要不是已经知道眼前的人是阿沅,怕是只会认为这是一个有些瘦弱的俊俏小公子。
  “非也非也,只是不知道小妹要用什么身份,你这身上好的绸缎和腰间的玉佩,旁人见了定以为是谁家的贵公子,金玉楼中的伙计可都机灵的很,这帝都中大户人家的公子也就那几人,你这凭空冒出来,又如何是好?”
  “这有何难,贵重衣物难道就不能是二哥做送给朋友的吗?”
  卫若书微皱眉:“送衣服也就罢了,送一个大男人如此贵重的玉佩,怕是不合适吧,你二哥我还要娶亲的。”
  卫婵沅先是一愣,后大笑了起来;“二哥,你是怕旁人说你有龙阳之好吗?哈哈哈哈,好,这玉佩我取下来还不行吗?”
  她忽然就想起了英姑,“本朝侠客中,女扮男装的也不少,应是无妨的。”
  说着就拿下了玉佩,“这回可以了吧,走吧二哥。”
  放下玉佩,卫婵沅就过来挽住了卫若书的胳膊。
  两人就这么出了门,卫若书说不出来有什么地方不合适,但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金玉楼是帝都中上好的配饰坊,很多王侯世家的娘子都会来这里定制独有的饰品,这里也有很多自家工匠打造的配饰。
  所以在此处的很多都是贵家的郎君娘子。
  卫婵沅一进门打眼就瞧见了薛玲玉,心中一揪。
  薛玲玉是青阳侯薛保贤之女,容贵妃的侄女,而容贵妃则在先皇后去世后教养着太子。
  她自小就养的是娇蛮任性,这也就罢了,却是同自己一样将痴迷陈逾白这件事弄得人尽皆知,认为自己是太子妃不二人选,对其余的名门贵女很看不上眼。
  这个薛玲玉,也是前世被陈逾白宠爱了三年的侧妃,在登基后依然盛宠的薛贵妃。
  因着此时卫婵沅爱慕太子这件事众人知晓,她记得薛玲玉在之前的花会上就争对过她,只不过重生后她已记不清当时是何种情形了。
  如今遇见,她自是不愿意应付这么个人,好在今日穿了身男装,说不准薛玲玉眼高于顶,认不出她来。
  可偏偏就是这么巧,薛玲玉偏生就往她这边多看了两眼,“哎哎哎,我说你,躲什么呀。”薛玲玉见卫婵沅转身要走,立刻就拉住了她的袖子,“怎么,换了身男子装扮就以为我认不出了吗?还是心虚不敢见我?你明明知道我自小爱慕太子的,怎得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敢觊觎太子?再说了,我和太子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你怎比得了呢?”
  卫婵沅往后退开几步,免得薛玲玉的手戳到脸上来,往后瞧了瞧,却不见了卫若书,不禁在心里骂:不知又和哪个公子谈词说理去了,还说是陪我呢。
  现在她可不是前世被陈逾白鬼迷了心窍的样子,很是淡然的说道:“薛娘子说的是,上次花会后,我回去垫起枕头好好的想了想。小女子我姿容清淡,琴棋诗画没有能比得上娘子的,是万万不敢觊觎储君的,倒是薛娘子你端庄大方,又和太子青梅竹马甚是相配。”
  卫婵沅这么一说,薛玲玉倒不知道说什么了,心里自然高兴,想着这也是个识时务的小娘子,心里的妒气少了些,神色也缓和了不少,“哼,没想到卫小娘子你,还挺有些自知之明的。”
  卫婵沅在心里松口气,她可不想在这金玉楼与薛玲玉争执,再成了别人的笑柄。
  “前几日也不知道是哪个传错了消息,竟然说我爱慕太子,感情这样的事还是青梅竹马最好了。”
  这说话的无意,听话的有意,薛玲玉闻言,立刻有了共情感,上下打量了卫婵沅几眼,凑上前来问道:“卫小娘子莫不是和秦公子……”
  卫婵沅一听心里直打哆嗦,掐了掐自己的手,暗暗叫苦,恨不得把自己嘴巴封起来,都怪自己多嘴,说什么青梅竹马最好了,这下好了,她要是不承认,薛玲玉指定又要问自己爱慕的究竟是何人,只得苦笑着点点头。
  “怎么?小娘子怎得是这么一副苦兮兮的神情?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嗯?这……这个薛玲玉也太会给自己加戏了吧,还是自己苦笑的表情太过明显,让她一眼就看出了什么端倪。
  她躲了躲盯着自己的薛玲玉,那关切的眼神让她身子禁不住颤了颤,又往后退了退,转过身来,这才敢大喘气,此时面对薛玲玉她是连个表情也不敢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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