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容嬷嬷!》第2/64页


  打开网页,翻到自己的文下,密密麻麻的一堆字,赫然摆在那里:……三百万字的长篇小说顺利的完结,七十万字的三部短篇高产量销售,十一万字的新文冲击排行榜,故人如我,是否该向你道一声“恭喜”……乍想起,今天,认识你满两年了。又想起,你在病危时不顾身体奋力更文,你在病重时努力码字存稿企图冲入排行榜。再想起,那些为你哭为你笑的记忆日子,空洞无心;那些“信任你而不被你信任”的日子,苍白无力,那些……那些信任、那些亲昵、那些特权,不过是收买人心的手段,怎会有人如此愚笨,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诚恳得只恨不能将心剖开以示忠诚……如此可笑的我和如此可泣的你,相识,两年。
  我在看着,显示器上的字好像蚂蚁一样,密密匝匝地爬着,bear也继续读着,她声音越来越小,一边儿读着一边儿看着我的表情,然后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师父,你几个徒弟?我可没有向别人告密,说你心脏衰竭了。”
  我们对望了一会儿,bear又笑了一下:“师父,原来你如此可歌可泣。”
  回给bear一个笑容,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想笑:“都是一样,看得开,放不下,其实还可以说得直接些,就说我在招摇撞骗好了。”
  说不清楚那一瞬间是什么感觉,因为无法形容,心口很痛,仿佛被一根什么从前心穿透了后背,洞穿的痛。
  眉毛不自主的皱了起来,脸色应该不好看,bear已然到了身边,手里拿着硝酸甘油,试探着问我:“师父!师父?要不要吃药?”
  我平日里需要服用的药,都摆在电脑桌上,顺手都可以拿到。
  笑笑,原来笑的时候,肌肉真的会酸,松开杯子,里边的茶已经凉了,手指在显示器上移动,指着一行行的那谁那谁:“好多排比句,递进关系,可以增加文章的感染力。Bear,你说要是被人知道我的真实名字叫做姚言,会不会比这个更雷人?”
  想说的不是这些,到了嘴边,却不由自己,我蔑视自己的口气,有点儿幸灾乐祸。
  停顿了片刻,bear把药瓶放在我手边,回到被子里边,抱着本本噼噼啪啪地开始敲字,敲得很用力,键盘都应该感知到疼痛。
  刷新一下,果然是bear忍不住在回复反驳。
  保存,关掉文档,感觉太累了,敲得字再多,也驱散不了寒冷,过来坐到bear的身边,按住她的手:“bear,我们一起看还珠吧。”
  啊?
  看我极其认真的样子,Bear被我吓住了,冰凉的手抚着我的额头:“师父,你没事儿吧?要是难过,就哭出来,不要吓我。”
  傻丫头,像我这样年纪一把的人,有眼泪也会流到心里去。
  我似乎是笑了笑,bear有些哀伤地靠过来,然后呀了一声。
  靠近我的时候,她碰到了我斜背着的包包儿,傍晚买菜回来的时候就忘了摘下去,里边很多东西,大约硌到了她。
  她的本本清晰度比我那台老牛车好多了,我关掉她浏览着的网页,真的打开在线播放:“你记不记得小燕子在围场上喊的那句话,皇上,你还记得十几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Bear点点头:“记得啊。”
  “那是十八年前还是十九年前?”
  “……忘了,不是十八就是十九吧?”
  Bear抓了抓蘑菇般的头发,对于细节,她很难记住,我也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
  熟悉得令人生厌的旋律响了起来,bear立刻把被子蒙到头上:“师父,你还是杀了我吧,杀了我就不用看这个了。”
  真冷。
  凉意如水,从每个毛孔里边侵袭到我体内,听着bear夸张的叫喊,疲累袭来,连眼睛都懒得张开,心口继续痛着,呼吸开始困难,我想伸手向去拿关掉视频,就在一瞬间,眼前一黑,周遭失去了声音失去了色彩。

  一梦惊回三百年

  潮湿、腐朽、还有腥气,混合在一起,变成了绝望的味道。
  对太过刺激的味道,太香的味道,我都敏感,尤其不喜欢女人的脂粉和香水味道,它们会虐杀我的肺。
  被呛醒了,好像浸在水里一样,身上湿湿黏黏,特别难受,整个人都要霉烂掉一样,心口不是很痛了,可是窒息的感觉依然在,我趴在那儿开始咳嗽。
  动弹了一下,身下的床很硬,我记得我家是北方的土炕,上边铺着厚厚的褥子,灶膛里边生着火的时候,躺在上边很舒服很暖,只是那种暖热来得快去得也快,火熄了以后,温暖会慢慢散去。
  朦朦胧胧中,我叩在床上,身上的衣裳很肥大,空空荡荡,有寒意透进来,医院的病号服?
  医院?
  Baer!
  大声叫了一声,腾地直起了身子,是不是bear送我到了医院,恍惚间,我记得自己很艰难地伸手准备关视频,然后发生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愣了愣神,看清楚自己是坐在硬木椅子上,方才只是把头叩在桌上,难怪会觉得又凉又硬,可是抬起头,吓了一跳,监牢,我现在坐的地方,竟然是古代的监牢。
  方木栏杆,有手腕粗细,在我对面一排排地隔出无数间牢房,前边不远放着大号铁锅,里边生着炭火,插着烙铁,在后边就是刑具架子,皮鞭、藤条、板杖、拶子、镣铐、绳索……
  我越看心里越是发毛,忽然就想起那谁说过,所有写s p的人,都应该先被s p一顿,这样才可以有切身感受,写出来的东西才有真情实感。
  不会这样邪门吧?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我在做梦吗?
  抬手想拧下自己,看看疼不疼,赫然发现自己的手腕上挂着三四个银镯子,有绞丝的,有镜面的,还有刻着卷云花纹的,最离谱的是其中一个上边,还缀着几个小铃铛,一抬手就叮当作响,和叭儿狗一样。
  啪。
  后颈上火辣辣的挨了一下,不是做梦,真的很痛,我一惊之下,连忙回头,大白天撞到鬼就算了,居然还让我撞到一个风姿约绰的女人。虽然她已经有三十几岁的年纪,但是明眸皓齿,明艳照人,穿着滚边儿琵琶领的雨过天晴色女褂儿,系着蜜松色的汗巾,勒出耸挺如笋的玉峰,盈盈一握的蛮腰,下边是月白色的散脚裤子,云袜绣鞋,上边还绣着团花儿。
  这个女人白生生的脸儿,眉眼间带着森然戾气,头梳得光溜溜,在脑后挽着几个发髻,鬓边垂着一绺头发。
  这个发型我在电视剧里边见过,应该是丧夫的孀妇打扮,她这样的大褂儿我也见过,应该是清朝的打扮。
  傻愣愣地看着这个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的女人,我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个女人显然很不爽我看她的神态,几步就走过来,好像要一巴掌掴到脸上来的怒色:“看什么看?老娘脸上长毛了?天天和老娘一个桌上吃,一边被窝里边睡,看你一脸死人样,盯着老娘干嘛?”
  话虽然说得难听,可是语调抑扬脆快,声音也悦耳动听,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感觉来。
  食同桌寝同床?和这个女人?
  煞那间,头脑被填充进凉哇哇的水,空白得几欲窒息。
  手,条件反射般摸了下去,什么羞耻难堪,都来不及去想,哦,平的,没有凸出外挂的部分,这颗心才放下了一半儿,我知道出事儿了,尽管不愿意相信,但是这次真的出事儿了,唯一幸运的是,我还是女人。
  “老子他娘的还是女人!”大约人在极度惶恐无助的时候,都有些歇斯底里,我终于忍不住大喊一声,不过作为代价,被那个标致的寡妇打了一巴掌。
  那个女人怒了:“大清早嚎丧什么?你他娘的是谁的老子?小兔崽子,乱摸什么呢你?挺大个姑娘,也不嫌害臊,过些日子就去选秀了,你给我老实点儿,别和大宅子里边的那个少爷厮混。”
  脸上火辣辣地痛,说不出来的感觉,若不是痛得如此真实,我仍然无法相信,自己被这个女人给揍了,可是她到底是谁?在没有弄清楚她的身份之前,我不能冒冒然地挥拳反击。
  再看看四周,我确定这里是个监狱,我不得不提醒我自己,姚言,你今天人品爆发,货真价实地穿越了。
  虽然这一句,都被说烂了,我再说一次,也没什么要紧吧?
  那个女人看着我,又是气又是无奈,把一个包袱用力摔到我怀里:“滚滚滚!都什么时候了,还懒在这里不动弹?大小姐要你送去的东西,你左拖右拖,要是他们家大少爷要东西,你就狗颠儿狗颠儿地跑去了。快去快回,别让老娘等着你吃饭!”
  拿着包袱,我极力配合着,挤出一丝笑容来,频频点头:“如果,如果你不喜欢我和他们家大少爷搭讪,我找别人送去吧。”
  谁知道她口里边的大少爷、大小姐到底是谁,住在什么地方,我可不敢告诉她,我是稀里糊涂穿过来,就她那般森然可怖的眼神,估计暴怒之下,能把我搓圆捏扁,重新回炉。
  她的表情,好像踩到了狗屎,嘴都撇到耳朵那里:“哎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们家的大小姐,居然也知道顺者为孝,不忤逆老娘了?”
  干咳了两声,现在我已经毫无奢求,如果bear能忽然出现的话,我一定会感谢上帝,我们两个能在一起多好,起码我要是死了,还能拉上bear垫背。
  原来人世间最可悲的事情,不是无可奈何,而是形只影单。
  吱呀一声,牢门被推开,外边有阳光透进来,很暖的气息,和牢房中腐朽的味道搅在一处,好像发酵的味道,阴仄潮湿的牢房中,很多浮尘在透亮的光速中跳跃着。
  有人懒洋洋地进来,也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不过相貌平平,样子反而和蔼可亲:“兰子,又和你额娘吵呢?哎,真是的,都说今生的母女,前世的冤家,你们娘俩一点儿都不错。”
  这个标致漂亮又凶悍骁蛮的女人,是我额娘?满人?那,那兰子是在叫我了?
  兰子?
  这名字,比穿越两个字还烂俗。
  忽然间打了个激灵,想起惠玉兰来,就是叶赫那拉氏,小名儿也叫玉兰的那个,咸丰皇帝的兰贵人、懿贵妃,后来的慈禧皇太后,我不会穿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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