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爱》第6/137页


  男人俊美冷硬的面容还是没有表情,凌厉的视线隔着镜片与安安对视,嗓音稍沉,“田小姐觉得呢?”
  “……呵呵。”安安内心把卧和槽连读了十次,心道觉得个ball,这句话请问哪个字给了她考虑的余地啊?
  深邃的双眸好整以暇地盯着她,未几,少女白皙光裸的双腿迈动,挪也似的磨蹭到了办公桌前,崴身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一股强烈的不适立刻袭来。
  昨晚给安安的心理和生理都造成了严重的创伤,她粉嫩的小脸一白,柔软白皙的身子僵硬了瞬间。屁|股底下是冰冷坚硬的实木,唤醒记忆,复苏疼痛。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哀悼自己失去的东西,男人的声音又在空旷的空间里响起,不含任何情绪的命令:“坐到我面前。”
  田安安看了眼自己的位置,几乎快哭了。面积极大的办公桌是一段可怕的鸿沟,她在这头,封霄在那头。她身上不舒服,他难道不清楚?话只说一半,是不是所有的变态都这样?她简直怀疑这个人是故意的。
  如果安安脾气再差些,性格再强硬些,这时候就应该抄起一摞文件砸在那张英俊迫人的脸上。
  可惜没有如果,安安不仅有寻常美女的小手小脚,还有一副与生俱来的小胆,跟封霄叫板,她确实,勇气有那么一丁点儿……不足。
  少女小肩膀一垮,纠结着是下地绕过去,还是从桌子上蹭过去。没多久,理科生姑娘就做出了自认为很明智的选择,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田安安身上不舒服,于是撑起了身,用膝盖着力,手脚并用,朝着男人的方向用最快的速度挪了过去。
  封霄把玩口红的修长五指略顿,视线从水平线上下移了几度,将白衬衣底下的风光尽收眼底。精致锁骨下拥雪成峰,纤腰不盈一握,果然很有撩人的资本。
  她在他眼皮子底下端端正正地坐好,谨慎地拉好衬衣遮住大腿上部,装出副淡然无畏的模样,语调平平地问:“坐上来了,然后呢?”
  漂亮的薄唇微勾。
  田安安表情一僵,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光彩。她心头霎时害怕起来,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封霄的修长有力的五指在她纤细的右踝上收拢。她一惊,紧接着,他扯着她的右腿往上轻轻一提,安安猝不及防,顿时由坐在桌子上变成了躺在桌子上。
  少女胸膛急剧起伏,惶骇的眼睛里映出男人完美无瑕的五官,他两手撑在她的脑袋两侧,垂眸,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安安呼吸一滞。
  深邃的眼睛太美,像是藏了混沌深海,注视着她,欲望一寸一寸蓄满。
  安安吓傻了。
  如果鸣人体内封印着九尾,她觉得封霄体内肯定封印着泰迪。她急了,慌忙抬起两手警惕地在胸前比了个×,结巴却满脸严肃道:“……封先生有话请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昨晚已经……已经那个过一次了,请你遵守承诺。”
  他面无表情,带着薄茧的指尖轻轻拂过她发颤的嘴角,“什么承诺?”
  装傻么?赖账么?她瞠目结舌,瞪大了眸子满脸不可置信,也没来得斟词酌句,冲口而出道:“睡一次就放了我,难道封先生打算言而无信么?”这也忒跌份了吧!
  封霄修长的手指抚上她微颤的唇瓣,“田小姐可能有些误会,因为我并不记得自己承诺过这种事。”说这话的同时,男人冰凉的指尖触到了她唇上破皮的红肿,他记得这张唇瓣的柔软,记得她血液的甘甜,记得他创造这个伤口时她身体的颤抖。
  田安安皱起眉,随之唇上一阵刺痛,他在她的伤口上轻轻地摁压了一下,凝固的伤口再次涌出鲜血,丝丝缕缕。他轻笑,森然的眼底却没有笑意,“另外,我很好奇自己的哪句话让你产生了这种误解。”
  安安手肘撑在实木桌上勉强支起上身,视线与他对视,带着几分疑惑。这个人很善于让人陷入一头雾水的境地,因为他有一个习惯,说话永远都只说一半。她脸上很淡定,内心却默默给他比了个凸,沉默了片刻问道:“什么误解?”
  他微挑眉,薄唇里头轻描淡写吐出三个字,“睡一次。”
  成功人士说话很有技巧,三个字,却能毫无偏差地表达出两层意思。田安安发现,他的停顿在“睡”字后面,“一次”是重音,她脑子再抽也能听出来,毫无疑问,封霄强调的是后面那个数字和量词。
  安安两道眉毛往下垮,漂亮的五官成了个白底的囧字。不是一次?那是几次?听过买房给首付尾款分期的,没想到这种事也可以分期付款?
  她调整思绪快速从震惊中回过神。
  这下算是看出来了,和谁讲道理都不能和封霄讲道理,再有理都会变成没理,因为他就是道理。她应该成为一个识时务的俊杰,这个节骨眼儿上,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全都发生了,拧巴其它的没有用,还是先搞清楚总款是多少比较靠谱。
  要她还款,也得先告诉她目标数字,否则她会觉得黑暗的人生真的没奔头了。
  于是田安安深深吸气再吐出,拿出高考场上蒙理综选择题的勇气和封霄对视,照着他的样子面无表情道:“那麻烦封先生给我一个准话,您——准备什么时候让我回国?我又需要怎么做?”
  安安不愧是给演员当助理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装模作样起来其实挺像那么回事。不过很可惜,这么气势汹汹的一句话,因为这身暧昧勾人的男士衬衣而大打折扣。更何况,还是香肩半露半躺在办公桌上的姿势。
  封霄目光稍斜,瞥过不远处的立钟又收了回来,声音极度平静,“你离开麦卡伦机场的时间在今天晚上八点二十七分,至于你需要怎么做,”他食指微动将桌上的口红勾到了掌心里,视线从白皙纤细的两条腿一路往上,看向她聒噪的唇,淡淡道:“先闭嘴。”
  真是可笑!绑架她欺负她,这会儿还不让她说话?还有没有天理了!她心头义愤填膺,攥紧了拳头血脉贲张,然而抬起眸子对上他冰冷的眼,安安只硬了瞬间,接着萎了下去。
  ……算了,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去衡量一个变态。毕竟这是一个心理有病的病人,异国他乡的,她要关爱同胞,她要把正能量播撒到世界的每个角落。
  田安安当真不再说话了,只是拿一双明亮灵动的眸子瞪着眼前衣冠楚楚的男人,强自镇定的目光下慌乱暗涌。
  演艺圈最不缺的就是好皮相,她见过的帅哥多如过江之鲤,可使不得不承认,他的容貌和身材比例都堪称毫无瑕疵。
  一个男人长了副极其漂亮的五官,稍有不慎就会流于女气。他却刚硬冷厉得像一块寒铁,一丝不苟的西装革履下自然而然流淌出的,是浓烈到令人无法忽视的威严和强势。
  嗯,真是白瞎了这副好皮囊。
  她警惕而防备地看着他。视线中,封霄轻轻旋开了唇膏的旋钮,动作一如既往的从容优雅,紫红色的膏体一寸一寸升出,从修长干净的指间。
  随后,男人有力的左手箍住了她的小脸,力道适中,刚好将粉嫩微肿的唇瓣挤得嘟起。
  “唔……”安安惊愕地瞪大眼,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别动。”
  封霄面无表情,紫红色轻轻触碰到她上嘴唇的中部,接着均匀涂抹起来。慢条斯理,像最耐心的画师,描绘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安安娇小瘦弱的身子僵硬,眸光微闪。咫尺的距离,她看见他镜片下的目光专注得近乎深情,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诡异地柔和。
  她一动不敢动,只能躺在桌子上任由他替她涂口红。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什么是度日如年,呃不,是度秒如年。
  不知过了多久,封霄终于停止了对她精神的摧残。膏体移开了,他的目光饶有趣味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田安安呼吸变得困难,未几,他捏着她的下巴微微一抬,俯身吻了下去,高大的上身完全将她禁锢在冰冷的办公桌上,能投到她身上的所有阳光都被遮挡殆尽。
  身体两侧的双手陡然一僵,随之立刻举起来推搡他。男人含住她柔软的唇瓣轻轻吸吮,左手扣住她的两只手压在头顶,薄唇抵着她发抖的嘴角,语气冷淡而低沉,“我只喜欢,绝对服从的活人,知道么?”
  “……”田安安以前看见大人物就腿软,进入娱乐圈工作之后,这种症状稍有好转,可是眼前这个男人,显然把她的什么毛病都引复发了。
  那双沉静的眼这么近,清晰得前所未有。她磕磕巴巴挤出几个字:“知、知道了……”
  他微笑,薄唇里吐出几个冷漠的字眼,“再推就把你泡进福尔马林。”

  ☆、Chapter7谢谢他全家。

  最后的最后,安安没有被泡进福尔马林。封霄兑现承诺,在当天下午五点十五分,她留在酒店的护照身份证以及行李被一个穿黑西装的高个青年送了过来,八点二十七分,拉斯维加斯往旧金山的航班准点起飞。
  至此,田安安彻底挥别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也和那个留给她惨痛回忆的男人分道扬镳。
  阴影已经造成了,再难过懊悔都于事无补,安安想得挺开,能捡回一条命就算万幸。她心中百分之九十九的情绪还是欢呼雀跃的。离开拉斯维加斯,那就意味着她噩梦的终结。再过不到十八个小时,她就能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呼吸久违的故乡新鲜空气……嗯,雾霾。
  经历了一段不堪回首的时光,想到能回国,田安安心中的喜悦之情犹如黄河泛滥。然而还没来得及一发不可收拾,江薇那张脸就猝不及防地在脑海中浮现。
  她眼底一黯。
  废弃的工厂,黑暗潮湿的房子,大块头美国壮汉,还有江薇惊恐的眼神和尖叫一一浮上心头。天后是个骄傲的人,从来都高高在上,认真回想,她从没有见过江薇那个样子。
  田安安眉头微皱皱眉,自己是和江薇一起被绑架的,这会儿她已经坐上了离开赌城的航班,江薇却还是生死未卜,似乎不大仗义。
  挫败感袭来,田安安皱眉,心中涌起一丝无奈。
  其实认真说,她和江薇的关系并不算多好。她对江天后的过去了解不多,只知道这位超一线国际咖的成名之路很离奇,少年时练武术,十九岁时进了林家班做武术指导,一直是幕后人员。后来机缘巧合,江薇被人推荐演了一部中美合拍的电影,一连拿了四个国际大奖,于是彻底咸鱼翻身。
  天后成名之前受的气不少,一朝大红,自然排场大架子大。除了这些表面的东西,田安安还知道,江天后极其善变,阴晴不定,对她更是从没好脸色。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希望江薇脱险的心情。给江薇做实习助理已经三个月,就算是阿猫阿狗,养上三个月还会有感情,安安觉得自己对江薇的同情和怜悯都很正常。
  可是,这种希望也仅仅只是“希望”而已。田安安心知肚明,那伙绑架她们的人来头很大,究竟有多大不清楚,反正和封霄一样,是她这种小老百姓惹不起的。救自己尚且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还想救江薇,那她估计只能拿命来换了。
  想起那个代价,田安安表示这辈子都不想再来美国了。她从小受的的教育是睡了一张床就要负责,然而很显然,这个教育对被她睡的人不适用。她只能用最乐观的心态面对一切,抛开过去向四处看,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嗯……如果身旁这位先生不是封霄的人,世界会更美好。
  安安在座位上试着动了动身子,拿余光瞄了眼身旁坐着的西装男士。青年浓眉大眼,五官是透着几分英气的俊秀,黑西装穿在他身上有种军人的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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