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长公主》第2/146页


  莲娘是诧异,下刻又是天大的欢喜,当即反应过来就朝赵乐君跪倒:“谢夫人!”
  不管如何,让她先进了门再说,长公主再是身份尊贵,若是哪日被丈夫厌弃,请旨和离了,同样也要给她让道,将正室之位让给她!
  “不,你应该喊我长公主。”
  赵乐君看着跪地的身影语气淡淡提醒。
  莲娘心中闪过一丝异样,以为她是心里不痛快,把称呼还是改了过来。
  银锦看着这一幕,气得想去扇那个莲娘两巴掌。
  楚老夫人也终于回过神,看着还淡然站在那里的赵乐君,心想她肯定内心气得要命,但是又不敢再和自己抗衡,为保全名声屈服了。
  收拾东西离府什么的,果然都是威胁她的!
  楚老夫人此时别提心里多痛快!
  赵乐君将两人神色尽收眼底,说道:“恭喜你了,你入府为妾的文书我也已经给你准备好。”
  她慢慢从袖子里取出轻飘飘的几张纸,弯腰先放到桌案上一张。
  ――连文书都已经准备了!
  莲娘激动地伸手去拿过来,看到上面清楚明白写着自己的籍贯名姓,还清清楚楚写了长公主应允字样,有官衙的章。有着这些,即便赵乐君日后反悔,也不能无故将她赶出去!
  莲娘又哭又笑,楚老夫人凑前一看,但是不认字,黑乎乎的一团团索性不看。只要是赵乐君她退让了,她怕了,就可以了!
  楚老夫人通身舒坦,嘴角止不住往上扬。
  此时,赵乐君又将手上的另外一张纸再放桌案上:“这是和离书,圣上已经亲自盖了章,我也已经签字,从今日起,我不再是楚家妇。”
  说着,她眼底有了淡淡笑意,看向正在高兴的莲娘。
  莲娘还没有反应过来,视线投向那份和离书,有些茫然。
  楚老夫人却是吓了一条,莫名地声音发抖:“你、你说什么?”
  赵乐君微笑着说:“本来是要写休书的,但看在楚弈这些年为国效力的份上,我怎么也要保他一些脸面。所以,这是和离书,楚老夫人转交即可。”
  “不、不是!你都纳了莲娘了,你还赌气和离什么?!”
  楚老夫人说话都结巴了。
  之前她是说出要赶儿媳妇走的话,可那只是反威胁她,威胁和成真,意思根本不一样!
  而且她没有想到是赵乐君真的自己去请旨,她再是没有见识,也知道这到底是皇女。她前脚说要给儿子纳妾,后脚赵乐君就请旨和离,也不知道在皇帝面前说了什么!
  儿子离开前的警告又再次在她耳边响起,让她背后冒了冷汗。
  赵乐君却懒得回答她,而是看向慢慢已经悟出自己用意的莲娘:“恭喜你‘求仁得仁’,你以后都是楚弈的妾了。”
  她在办文书的时候,是以长公主个人名义,而不是楚家妇的名义给楚家纳的妾。
  楚弈再手握兵权,也不敢在她和离后,冒着藐视皇女藐视皇权的罪名,把一个妾给扶正。
  所以,莲娘永远都只能是个妾。
  方才还捧着文书笑着的莲娘,如今发现那一纸文书成了对她痴心妄想的嘲讽,两手猛然一抖,受不住正室梦碎的打击昏厥了过去。
  屋里的使女发出惊呼,赵乐君笑笑看了眼身子一晃也险些晕过去的楚老夫人,转身吩咐道:“把东西和嫁妆都搬回长公主府。”
  “回……回来,你回来。”
  楚老夫人软软倚在使女身上想将她喊停。
  她怎么会真的要走,她不能就这么走了!
  儿子那里,帝王那里,她要怎么交代!帝王会不会一怒之下,要了他儿子的权!
  楚老夫人刚才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恐惧,只能眼睁睁看着赵乐君毫无留恋离开。
  在赵乐君将东西搬走的当晚,一道身影策马从南门进城,一路不停歇回到挂着写有楚字的大红灯笼门口,翻身下马叫开了门。
  楚家的门房见到离家三个月突然归来的郎君,又惊又喜:“郎君,您回来了!”
  楚弈穿着御寒的黑色斗篷,刚毅的面容隐在兜帽里,半明半暗。
  “不要大声喧哗。”他把马鞭一丢,快步往自己和赵乐君住的院子去。
  门房看着他去的方向,把张嘴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他还是不要触霉头了,这是郎君家务事。
  楚弈生得高大,腿长步子大,很快回到住处,看着四周黑漆漆的,自己还愣了一下。
  怎连院门的灯都没有亮?
  也没有人守门。
  他再去敲门,开门的是楚家仆妇,见到他染着一身寒露归来,诧异地喊了声郎君。
  楚弈:“声音小些,别把公主吵醒了。”
  那只母老虎有起床气,他没少因此被她甩冷脸。
  仆妇忙捂上嘴,但是很快想到什么,松开捂嘴的手跟楚弈大声说道:“郎君,长公主与您和离,今日就搬走了。”
  楚弈脚步一顿,眼里茫然一闪而过,很快被汹涌的情绪占满:“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
  楚弈: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仆妇:(重要的事情说三遍)长公主与您和离了,长公主与您和离了,长公主与您和离了。
  楚弈懵逼脸*3
  ――
  ps:本文架空,架得很空,无从考据,一切剧情为男女主服务,唯独长公主设定参考东汉。东汉前,为国有功和受宠的皇长女可获封长公主,东汉后,长公主为皇帝姐妹。所以本文的皇帝是女主还在世的爹。


第2章
  随着男主人归来,暗淡半晚的正院亮起了光。
  暖黄烛火将整个内室蒙上一层柔和,外边夜风轻响,楚弈身上被寒露打湿的斗篷没有脱下,就那么站在明亮的厅堂里,冷着眉眼听仆妇把白日发生的大概说来。
  “……长公主给您纳了莲娘子为妾,就离开了,老夫人急得病倒了。”
  仆妇每说一个字,楚弈神色就沉一分,早已情绪翻涌的他突然拂袖转身。
  从杀戮中闯出来的青年,随着时间染了满身如寒风的凌冽,如此盛怒的样子更是让人打怵。
  仆妇缩了缩脖子,等人走远才回神在后边起喊道:“郎君,可要打灯笼?”
  回答她的却只有和着寒风的余音,和很快消失的背影。
  楚弈一路来到母亲居住的地方。在春日刚刚抽出的绿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守门的婆子在轻轻敲门声中惊醒,听到熟悉的嗓音,激动开了门,声音止不住高昂。
  院子里的人都被惊动了,他归来的消息往里传,他想阻止都来不及。
  他原本想静静过来看看情况,这个动静是要惊醒他母亲,就在廊下脱了靴,朝刚亮灯的内室里走。
  楚老夫人只让人披了件外袍就踉踉跄跄往外跑,母子在隔屏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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