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谋不轨》第52/171页


沈思安烦躁地点了一支烟,“轮不到你来对我说教,我有分寸。”
分寸?
和一庭苦笑:“思安,你知道为什么即便当初你入狱,我也依然站在你这一边吗?因为我知道咱们是同一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断尾求生。可男人的这种狠与情,不该用在一个女人身上,混淆自己的判断力。”
他继续道:“今天你为了个女人跟我翻脸,明天你就会为了这个女人再摔得痛不欲生。”
沈思安冷笑一声,香烟的烟雾模糊了眼中的情绪。
“你高估她了。”良久,他才开口。
“我可不敢低估她,”和一庭语气嘲讽,“是你被她蒙蔽了双眼。”
“你忘记她当初是怎么嫁祸小琮的了,她亲手折断了自己手腕,通过自残来掩饰开枪后的痕迹;还是你忘了她是怎么令那五名绑匪死去的?可绝对不是温柔的一枪毙命。”
和一庭想起从警方得来的消息,想起萧远山的恐怖死状,不寒而栗。
那是活活被凌虐毙命,凶手根本半丝人性也无。
沈思安重重吸了一口烟,脸上表情沉静。
理智回来了几分,他坐回椅子上,向和一庭道:“说说你的看法。”
和一庭知他是有疑虑了,心思稍定,缓了语气:“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一切都是庄浅一个人自导自演,得知秦贺云命不久矣之后,她为了减少他的痛苦,送他一程又有什么不可能?当日她出车祸,很有可能,是在她行凶之后仓促开车离开,结果路上慌忙,这才出了偏差;又或者对自己更狠点,也许那场车祸根本就是她自己一手制造。”
“她心有不甘,没办法为秦贺云洗刷冤屈,被迫亲手将自己父亲送上了归途,一个人经历这种事,你怎么还能觉得她会默默揭过这一章,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生活?跟你一起生活?”
最后一句话,和一庭补充得嘲讽。
“你说的一切都只是凭空臆测,毫无证据。”沈思安捻熄了烟,声音无波。
“我要是有证据,那女人现在就该在监狱里了,”和一庭捡起地上的旧照片,指了指第二排左数第三那人,道:“你看看这是谁?”
沈思安定睛一看,瞳孔蓦地一缩。
安千秉。
这个名字沈思安当然不会陌生,昨天晚上庄浅都还在他耳边说起过。
安老先生亲自打的电话,我不去,得罪人。
她的原话是这样子说的,声音软软,调子轻轻,当时他的目光流连在无聊的文件报告上,没顾得上去看她的表情。
是不是也如她的声音般温柔缠绵?
沈思安:“安千秉也是那十二名陪审员之一?”
“你以为呢?”和一庭道:“让我猜猜,她这两天缠着你,该跟你提过这个人的名字吧?或者更胆大一点,直接让你安排她接触到安老爷子?”
沈思安表情阴沉,捏紧了那张旧照。
和一庭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愈发笃定:“怎么,她要你做什么?”
沈思安脸色铁青:“今晚‘儒名堂’的慈善拍卖,安老爷子会到场,据说中途还会主持拍卖一尊珍藏多年的玉佛,她很喜欢,又说能帮助弱势群体,一直坚持要去。”
和一庭冷笑:“你就等着瞧好了,那女人疯了,她不会收手的。”复又阴阳怪气地笑了笑:“那位新调来犯罪调查科的靳督察,现在开始怀疑你跟庄浅是一路的,紧盯着你不放,你自己小心点,别怎么被那女人害死都不知道。”
沈思安又点了一支烟,没出声。
直到整整抽完了半支烟,他才重新开口:“我不会让她去晚上的拍卖会。”
“害怕了?还是舍不得了?”和一庭嗤笑:“既然你相信她是无辜的,那就放心地带着她去,我发誓,若是今天晚上相安无事,那我就再也不多说她庄浅一个字――”
他话还没说完,房门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
两人齐齐顿了话。
“沈思安,”
书房门突然露出一条小小的缝隙,透过门缝,庄浅小心地朝里望了一眼,软声说,“我想,喝杯冰柠檬水,再走。只加一块冰,不要糖。”
沈思安下意识皱起眉头:“医生说你这两天不能碰冰水。”
“我就喝,一口。”
“你昨天晚上才喝了一杯。”
“我今天,想喝一口。”
“今天不能喝。”
“那我明天,可以喝,一口吗?”
“你还学会讲价钱了?”
“……我不喝了。”
庄浅紧张地从门缝里看了他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冷眼旁观的和一庭,轻轻关上了门。
“你快点,时间,快到了。”临离开时候,她委屈提醒了一句。
沈思安心里一堵,重重拧紧了眉,手中烟烧到指尖而不自知。
和一庭见他魂不守舍,不安地提醒说:“思安,我怀疑――”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沈思安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捻熄了烟,起身拉开门追出去。
到楼下的时候,沈思安四处看了一眼,就见到庄浅在饮水机前磨磨蹭蹭,他两步走上前去。
“不是说了不准喝冰水吗!”
庄浅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手中水杯重重摔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她小声解释,“我,我在兑热水。”
沈思安一怔。
她指了指地上的水,“真的,是热水,你,相信我。”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沈思安冷冷盯着她紧张的表情,伸手重重抬起她的脸,“庄浅,你就认真回答一句,我是真的可以相信你吗?我相信你的结果,不会是被你当傻子一样捏着玩儿吗?”
庄浅皱紧了眉:“你,怎么了?”
沈思安狠狠松了手,睨着她,“今晚的慈善拍卖不准去。”
庄浅脸色一变,连委屈都顾不上,“不,不行。”
“我说不准去就是不准。”
庄浅脸色比他更难看,“你没资格,阻止,我。”
一句话将沈思安火气撩得够呛。
他狠声指着大门道:“那你就一个人去!我不会被你当枪使!”
庄浅被他的大吼吓得后退一步,她愤愤地盯了他一眼,与对于他这种出尔反尔的行为厌恶到了极点,置于身侧的双手拧紧成拳,有片刻的沉默,良久才再开口:“不用你,我自己,去。”
说完一个人转身开了门离开。
沈思安狠狠一脚踢翻了茶几,摔在沙发上生闷气。
和一庭从楼上下来,说道:“你选择不去趟这趟浑水是对的,警方早已经盯上了秦贺云这条线,因此今晚的拍卖会上,肯定会对安千秉的人身安全负责,她要是敢在今晚动手,那就是自寻死路。”
沈思安搭在沙发上的手一瞬间收紧,眸子中阴晴不定。
“喂!你去哪里――”
和一庭话还没说完,眼前人就已经拿了衣服出门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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