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谋不轨》第95/171页
沈思安终于彻底没了劲。
庄浅甩掉他折了的两支手臂,打死狗一样又打了他好几下,确定他没力气再反抗的时候,又狠给了他一脚,这才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
屁股溅起的泥水糊了他满脸。
“你、你――”
沈思安动了两下,话都没说得完全,好几下人也没能爬得起来,死鱼一样重重摔回水滩里,瞪着她。
“我现在想明白了,”庄浅侧身凑下脑袋,双手捧着他曾经的俊脸现在的猪头,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糊了满嘴的泥浆,“做人呢,最重要是开心,别人让我不开心,我就将人往死里neng!”
“人活着总要有个奔头,你说我都这样了,我奔个什么呢?”她亲完又是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响亮的一声之后,溅起泥浆无数:
“我爹妈没了,我便宜哥哥跟我势不两立,我钱多到花不完,女人该经历的事情我都经历了,热恋、结婚、出轨、怀孕……我原本都在想自己是不是该去死一死了,但我现在突然又改变了注意。”
她话锋一转,盯着他僵硬转动的两只眼睛,呸呸两声,“好死不如赖活着呀,你这种人渣都有活下去的勇气,不怕玷污社会空气,我他妈一正经公民凭啥无病呻-吟?”
“我就是要活着,看看你这种国家渣滓、社会败类,废弃物的重塑品,阴沟里的臭老鼠,究竟是怎么被自己恶心死的――这就是我目前唯一的奔头。”
说完,她最后在他伤口上来了一脚,颇重,也颇为……爽。
沈思安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终于痛极晕了过去,死活不知。
庄浅试了试他的鼻息,没死。
她目光突然一转――
“不不、不关我的事!”那厢,以为自己没有存在感的和一庭瞬间泪崩了,高高举起手机,上面110还没来得及拨出去,大喊,“我没报警!真的、我真没报警!”
庄浅从水滩里爬起来,整个人跟刚刚淹死在粪池的女鬼一样,直直朝他走过去。
和一庭简直吓尿,拼命想要跑回车里锁住车门,可他妈双脚软得不听使唤。
“手机还有电吗?”庄浅已经走到了他面前,轻飘飘地问。
有的大王!
和一庭差点当场给跪了。
“有有有、有电的……”他双手将手机捧过去。
庄浅说,“有就再催催救护车吧,再耽误时间,人都死透了。”
和一庭一听这话,就想到自己被打得不知死活的好兄弟,当即悲愤欲绝地望着她,脸色刷白,掌中手机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两片嘴唇一直抖,就是组合不出完整的字句。
庄浅两手背在身后,皱眉问,“你想说什么?”
和一庭:“你你你……”
“我怎么?”庄浅靠近一步,配合她此刻的造型,温柔一笑硬是笑出了恐怖片的特效。
“你你你……”
和一庭抖着手恨恨地指了她好久,终于白眼一翻,倒在了水滩中。
庄浅站在原地。
乌拉乌拉的声音响起,救护车终于来了,车子一停下,抬着担架的医护人员迅速下车来。
庄浅踢了踢地上的和一庭,确定他不是装晕之后,转身去跟医护人员交涉。
☆、第062章
安城中心医院,顶层一间普通的加护病房,沈思安在里面住了整整三天,全程低调到近乎隐秘,就连这家私人医院的院长都不知道,三天前,自家医院里多了一位怎样的“大人物”。
要说与世隔绝是不可能的,对外称病也不行。
为什么不行?
实话说,坐到如今的位置,沈思安也是蛮悲哀的,位高权重是好了吧,可人一有个伤风感冒,身边真心实意的人没几个,倒是一溜儿无关紧要的人上赶着前来“关心探望”,不得安宁。
但他三天前那副脸残手残的模样,能让人来“探望”?真要来人的话,怕是得将无数老领导们分分钟吓膈屁了。
因此肯定是不能,
所以他就只能找了个低调的“回乡探亲”的借口,在这家小医院苟延残喘了两天,医生们妙手,颇费了一番周折,总算将他那张帅脸抢救了回来,骨头接好了。
没落下残疾。
现在他躺在病床上,不说话的时候,依旧冷冷清清,人模狗样,别说,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病态的时候,不仅女人愈发娇弱怜人,男人也会有种别样的风情。
总而言之两个字:好看。
和一庭天生鞍前马后劳碌命,这一趟跟来也受了点精神与*上的双重伤害,指不定还留下个后遗症啥的,他心有余悸,怕那个神经病女人再找上门来,因此在医院一清醒过来,就立刻请命回了帝都,美其名曰‘代理政事’。
想起和一庭请缨回京城时的那张诚恳脸,简直差点声泪俱下,沈思安颇为欣慰,心里还有点小小的感动。
可他那点感动还没来得及消化完,那厮大嘴巴一回去,立刻就将他怎么被血淋淋捅刀子的“战绩”抖了出来――
于是当天醒来,沈思安的病房内,就多了两名远道而来的“看护”。
王缪和洛硝赶来医院的时候,觉得现实远比传说更动人:病床上,沈思安浑身裹成木乃伊一样的造型,分分钟雷得他们不要不要的,那人四肢摊平趴在床上的模样,足够抵得上他们囤积一年的所有笑话。
……
所以现在病房内就出现了这样的尴尬景象:三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床上那个,全程黑脸,沙发上的两个,全程小媳妇,端茶递水可体贴。
只是黑脸那个不领情罢了。
王缪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床沿,将划好的苹果递给床上病号同志,开口就是哄儿子吃药一样的语气:
“思安,张嘴――啊――吃口苹果,”
做这一切的时候,他嘴角还叼着根没点的烟,翘着的二郎腿抖啊抖,配合着他此刻脸上贱兮兮的表情,以及眉梢眼角如沐春风的笑意,让人分分钟想扯烂他那张俊脸。
“滚!”沈思安重重将苹果挥到地上,脸沉得能滴水。
王缪非但不介意,还笑得愈发好看,凑过去仗义地拍拍他的肩膀,信誓旦旦,“别介呀,跟兄弟撒什么气,不就他妈挨了一刀吗?跟兄弟说说,哪个王八羔子动的手,不必你多说一句,我立刻让人捅得他浑身刀孔――”
沈思安突然就不出声了,冷冷盯着他,浑身寒气飕飕。
王缪忍笑,故意挑眉问,“怎么?我兄弟都这样躺病床上了,老子他妈还不能捅回去啊?”
沈思安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脸更难看了。
王缪遗憾地唉声叹气,“那要怎么样才能出气,你倒是说句话呀,光这么跟自己人过不去,就怂比了哈。”
沈思安满脸卧槽,一边看好戏的洛硝憋笑憋得很辛苦,最后终于忍不住破了功――
“哈哈哈哈!太他妈好笑了!思安,你竟然、竟然被个女人打到了医院来――”
笑声未落,哗啦一声,一个花瓶飞了过来,壮烈地牺牲在墙壁上。
洛硝早有防备,动作灵活地跳开,浑身一点玻璃渣儿都没沾上,他闪到病床前,拿捏着声音道,“思安,说句实诚话儿,我现在就后悔一件事儿,你生辰那天,明知那女人到了会客室门口,我却没能推门出来跪地请个安,现在想想真是悔不当初!这哪条道上出来的野妖精呀,我诚心拜拜她,说不定以后走夜路都不怕鬼了……”
王缪立刻怪腔怪调地接话,“就是嘛,藏着这样个妙人,你捂得死死的,跟兄弟们见外了不是?这么*的妖精,除了你,咱谁还消受得起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笑不可遏。
沈思安全程冷气机,脸都黑出翔了,最后不知怎么挣裂了背上的伤口,医生进来看的时候,教训两“家属”:
“病人不能有大幅度的动作,是你们自己赶走护士的,自然就要负担起照顾病人的责任来,怎么还能让伤者使大力?这也太不像话了!”
使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