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伦纯禧公主》第143/144页


  他本人其实并不在意这些虚名,平时一向是教女儿唤自己阿布。
  “不是。”容温摇头,回道,“应该是老可汗教的。我去的时候,他正在教小格格说话。”
  班第不由皱眉,无奈道,“这都多少年了,他还在想认我当儿子?然后顺理成章替我改变身份,去承袭可汗之位?”
  “我觉得不是,老可汗也许是认为……”容温顿了顿,望向容貌与班第有七分相似的小姑娘,通透道,“世俗无法替你加冕称王,但爱可以。”
  因为,他本就是无冕之王。
  班第闻言,大为震动,满目复杂望向正在绕自己小卷毛玩的小女儿,喉结飞快滚动几下,忽然把女儿与容温一起搂进怀里,激动道,“我知道我们的孩子,该叫什么名字了。”
  容温:“嗯?”
  “其木格。”班第笑起来,“她叫其木格。”
  其木格,意为花蕊。
  是他与琪琪格,用爱孕育出的小花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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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蕊小格格自出生起,便长在所有人的偏爱中。
  性格养得是爱玩又爱跳,爱闹也爱笑,一刻都闲不住。
  刚刚学会走路,便倒腾着两条短萝卜腿儿,颠颠的往草原上去撒野。
  三岁时,小格格忽然对摔跤起了莫大兴趣。
  学着那些比试摔跤的魁梧大汉把小裙子往腰上一塞,兴冲冲的跑进王帐,求父汗送自己去王帐附近,专门给军士家小儿郎开设的摔跤班里学摔跤。
  班第啼笑皆非,“把裙子放下来!”
  “放下就让我去吗?”小格格歪着小脑袋,一脸期盼。
  “摔跤是男孩学的。”班第扯了扯女儿柔软的小卷毛揪揪,提醒道,“你是个梳漂亮辫子的小姑娘。”
  “大不了我把头发剪了,就像小羊剪羊毛那样,剃得光|溜|溜。这样,还免得你们总是摸我头。”小格格机灵的在脑袋上比划了一个大圆蛋。
  她早就想把这头小卷毛剪了,因为她觉得大人摸她头时的动作,像她摸扶雪姑姑养的大猎狗狗头。
  “……不可以。”他不想要一个光头女儿,也不想要一个五大三粗的摔跤能手女儿。
  “为什么?”小格格鼓着包子脸,固执追问,“我看见草原上很多男孩儿都是光秃秃的脑袋,我剃了头不就能变成男孩儿了吗?我为什么不能去学摔跤?”
  班第与容温都是苦后方得自在的人,所以他们希望唯一的女儿,生来便有底气做草原上最自由的风。
  在教育女儿的问题上,夫妻两都默契的不以世俗规矩束缚她,男女尊卑那一套更是闲扯。他们的女儿,不需要对任何人卑微。
  以至于在小格格眼里,她与男孩儿的区别只在于头发长短不同,与不可以一同洗澡嘘嘘。其他的,男孩儿能做的,她自然也能做。
  班第觉得小格格的问题不好回答,遂转变思路告诉她,“你太小了,要四岁才能学摔跤。等你长大了要是还想学,父汗再带你去。”
  “哦。”小格格焉巴巴的在王帐里玩了一会儿,很快又提着小裙子跑了出去。
  班第早习惯了女儿风风火火的性格,唇边划过一丝宠溺,继续头疼他的军报。
  过了一炷香左右,班第将将想出一丝解决军报上麻烦的头绪,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侍卫捧着一个香囊冲进来,忍俊不禁道,“台吉,小格格拿了你的私印送给摔跤师傅,想贿赂师傅不计较她年纪小,教她学摔跤。”
  “……”
  难怪刚才那小家伙在王帐里赖了半天,他还当她是死心了不高兴,原来是在找买通师傅的礼物。
  班第气极反笑,把私印往怀里一揣,抬脚往外走,“去看看她。”
  摔跤班里。
  师傅暂停授课,一脸焦躁无奈的在原地转圈圈,简直想给赖着不走的小格格跪下。
  好在班第及时来了。
  小格格是个聪明孩子,一见父汗面色不好,索性先发制人,撅着小嘴把边上的小男孩儿拉过来,“父汗你看,我比他还高一点点。”
  言下之意,她已经长到可以学摔跤的年纪了。
  班第不接她的话茬,只故作严厉的问,“为何要拿走父汗的私印!”
  小格格肩头一缩,有点害怕,搅着手指老老实实交代,“因为那个金坨坨最丑。”
  摔跤师傅:“……”
  “……”班第也是一梗,他问话是这个意思吗?
  “你不能不问父汗,便乱拿东西,这是错的!还有给师傅送礼,更是错上加错!”
  听班第竟然是说这个,而非自己年龄不够。
  小格格莫名来了底气了,手指都不搅了,有理有据道,“之前是父汗你说的,王帐里的东西我可以随便拿了玩。还有,父汗你为了让我晚上不去缠额吉一起睡,也经常送我东西啊。所以,我为什么不能送师傅东西?”
  得益于班第的‘言传身教’,小格格认为,求人办事送东西是理所当然的,一点错都没有!
  这种事能拿到外面说吗!
  班第再次被三岁女儿噎住,怕自己再‘教训’下去,她又童言无忌抖出什么不该说的,最后索性直接道,“真想学?行,那你暂时在这里学一下午。”
  小格格笑眯了眼,点头如捣蒜。
  随着女儿一天天长大,班第也逐渐领悟到女儿是个聪明小固执,一味阻止只会适得其反,就像方才这样,轻易根本摁不住她。得让她自己撞了南墙,疼了才知道回头。
  班第对摔跤师傅交代两句,斜觑欢天喜地的小女儿一眼,径直走了。
  摔跤师傅得了交待台吉的任务,务必要在今下午掐死小格格学摔跤的热情,累点苦点没关系。
  摔跤师傅是个实在人,领命之后,直接把小格格和另外几个初学摔跤的小男孩指到最后面去学扎马步了。
  前面都是些七八岁,学了几年摔跤的男孩儿在互相较量。
  正好有一对摔跤的男孩打到了小格格面前。
  其中一个男孩儿小格格还认识,是父汗的好兄弟,查干伯伯家的嫡长子,云律。
  小格格看热闹看得起劲,眼睛瞪得老大了,攥着小拳头高高兴兴的喊,“云律哥哥加油!”
  结果忘了注意已经发酸的小短腿,一个踉跄,直直往前扑,凭着自己的小矮子身高,瞬间把云律的裤子拽了下来。
  云律只觉双腿一凉,懵了。
  然后,云律的对手趁机把光屁股的云律摁爬在地上,反败为胜。
  云律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对手按趴下,也是第一次当众光屁股,气了个脸红脖子粗。
  云律胡乱提上裤子,并咬牙切齿系了一个死结。
  然后,一点都不顾及往日父亲在他耳边念叨的,要爱护小妹妹的话。
  提着小格格后领把人拽起来,手指毫不留情戳上她的肉呼呼包子脸,气得说胡话,“我要是也三岁,一定把你打哭!”
  小格格之前听额吉说过,不可以当众解衣服,脱裤子,会羞死人的。更何况是脱别人的裤子。
  小格格知道自己惹祸了,所以脸被戳疼了也忍着不哭。
  等云律放过她后,她还记吃不记打,可怜兮兮的主动把包子脸凑过去,“哥哥你给我吹一下。”
  云律:“……”那我戳疼你是为什么啊。
  云律看着小姑娘白嫩包子脸上的红痕,与眼角似随时都会砸下来的金豆豆,无语片刻,认命的蹲下去给她吹了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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