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之心》第1/7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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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魔族历来觊觎人界的光明之土,在有历史记载的初期,一场轰轰烈烈的人魔战争为人类历史拉开帷幕,那便是发生在风历553年著名的红塔之战……
  "……在那一刻,时间似乎停止了,所有的圣战士、魔法师和僧兵都望着那个梦幻般的身影,他宛如神话中神子降临般圣洁威仪,在阳光中变幻的色彩闪耀着七彩光芒,他就像一只凤凰,周身被百种不同颜色的尾羽缭绕……
  人们以为这便是神,然而不是,他统领着魔兽,却以绝色姿容诱惑着人类……"
  红塔之战,六个古代王族联合魔法师和圣战士消灭了魔族的入侵,为了答谢王族的统治者,五个大魔法师将凝聚不同力量的宝石分别赠与各个王族,而千年过去,所有曾经的踪迹都不再可寻……
  坠世之斧
  似乎每一个故事在开始之前都要先讲述这个问题,是的,我们从何而来呢……
  自从世界三分天下(魔界、精灵界、人界),战争似乎就贪恋上了这块有限的土地。黑暗世界的恶魔躲在暗处觊觎着受到太阳神永恒庇佑的光明之土。而生活在光明之土上的神主之子--下界的人类,亦为了脚下的土地不知疲倦的频频刀戈相向……
  远古时期始,脚下的动荡就没有停止过。有历史记载开始时,那满布在厚厚书卷上的墨迹似乎十有八九都在谈论战争。人类的历史,似乎就是一部东征西讨的征战史。
  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有一日,太阳落去,黑暗降临,在万物的生灵尽皆坠入安眠时,忽然自天际爆出一片炸雷,那惊天泣地的巨响贯穿了几个世界,连沉睡在黑暗界的魔王也自梦中惊醒。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那巨响声带来了大地前所未有的剧烈震动,随之而来的也是几百年挥之不去的浩劫……
  没有人了解那场浩劫的真相,人们只知道天界的九十九位大神之一:司掌建筑的石神哈诺雷,丢失了他那把开天辟地的巨斧。那天他只是不小心绊了一跤,那用龙血骨打造的神器就此遗落人间,天下无双的利刃毫不费力便敲开了大地的背脊,坠入无边无际的海神的怀抱……
  从此,大地被利斧分成了三大块:奥亚、希美斯、埃尔达。三块大陆隔海而立,此后很长时间三块陆地上的生灵彼此均不知晓对方的存在,直到文明的繁荣再度将分离的世界版图拼合在一起。自那几乎洗绝陆地上生命的浩劫过去不知几千年,人类才得以自废墟上站起,历史再度开始演绎……
  只是,那"哈诺雷之斧"坠世之前的完整大陆再也无法寻回了,人们只能依赖航海技术的发展,千辛万苦的渡过惊涛骇浪到达另一块人类领土。并且,"完整世界"的记忆也不复存在了,因为几乎没有生命活过那场浩劫,人们甚至不晓得浩劫过后自己是如何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繁衍生息的。神学者猜测神斧坠世的原因,据说神主厌恶下界子民因贪欲而起的厮杀,他后悔创造了人类,于是令神斧"不小心"坠地,毁灭了地下的生灵……浩劫过后,神主才重新将人类造于世上,而分隔的领土则是为了防止再度的厮杀。
  总之,关于"神斧坠世"的传说千奇百怪,人们把大地未分隔开的时期称为史前,那是个无人知晓的被遗忘了的时期………
  序幕:无尽之门
  传说很久以前奥利斯曾有一个受人敬仰的国王,睿智且仁慈,在他的统治下奥利斯一日比一日强大,成为埃尔达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相传他死后心化成了金子,被人镶入为他制作的雕塑中,埋藏在地底保佑国家世代繁荣昌盛……
  水历2311年,历时十五年的混乱局面彻底颠覆了埃尔达大陆的平衡,在这块大陆东部诸强国之间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战争。奥利斯帝国凭借自己强大的军事实力分别消灭掉了西部的乌那,多兰迦;北上八年,在毁损一半军力的代价下终于攻破了东大陆第二强国狄比斯的大门。
  得胜的消息传来,周边小国无一不感到惶恐,纷纷向强大的奥利斯俯首称臣。
  啪--
  西法尔王子将信报摔在桌面上,背手而立,他的眉头紧皱,似乎还微打着颤。透过落地窗,和煦的金色阳光将楼下翠绿的草坪映照得生机盎然,宫女侍卫穿梭往来,整个邦沛王宫此时尚自处在平和的气氛中,然而王子知道,这一切都是暴风雨欲来前的假象,和平不会再持续多久了。他闭上眼睛,让自己与眼前刺眼的景致隔离开。
  门被推开了,王子没有察觉,一个纤细优美的轮廓轻轻迈进了执政太子的办公室。
  奥菲莉娅撇撇嘴,看到站在窗边背对她的王兄,一向感觉敏锐的他居然没有察觉她的进入,是什么让他如此失神?她看到他正面对着窗户,一动不动的看着外面。
  怎么?那里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
  奥菲莉娅轻翘唇角,露出狡猾顽皮的笑容。她拎起白色纱裙,防止它们发出沙沙的响声,然后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她想出其不意吓他一跳。
  可是,当她走到书桌边,立刻看到了那份躺在桌面上被折皱了的文件。她拾起来好奇的阅读,片刻,忍不住发出抽气声。
  响动惊醒了王子,西法尔迅速的转身,"奥菲莉娅--"他的拳头握紧,面孔担忧的看着面前稚嫩的少女。
  "这是什么?"奥菲莉娅睁大了眼睛问。
  "前方的战况报道,我命人第一时间送到我办公室来……"西法尔解释道,他看看年轻的妹妹,她一如既往的美丽纯洁,她是邦沛王室的精华,是他最心爱的手足,他任何时候都不想让她陷入烦恼中,何况再过不久她就要出嫁了。
  "我们要打仗了吗?战争要发生了?"奥菲莉娅放下手里的文件,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他是那么高大俊挺,在她心目中,兄长有如战神一样,是她从小最尊敬的人。自从母后去世,父王卧病在床,西法尔用自己的手臂支起邦沛的天空,他和太子妃美莉达夫唱妇随,共同携手开创了国家的未来。美莉达就像她的母亲,他们爱护她,教导她,除了父王母后,她最依赖的就是他们。
  可是现在,西法尔往日自信威挺的表情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她不敢相信的怯懦。是的,他居然在颤抖,奥菲莉娅注意到他放置在桌面上的右手腕正泄露了他此刻内心激荡的情绪,他在想什么,他在害怕吗?
  不,她甩甩头,西法尔永远不会胆怯的,他会举起宝剑捍卫自己的国家,保护人民。
  "奥菲莉娅,我亲爱的妹妹……"西法尔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已经看到了……天,我不想让你和美莉达知道这些事……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嗓音粗浊,显示了从所未有的懊丧。
  奥菲莉娅再瞥了眼信纸上的内容,狄比斯战败投降了,王室成了奥利斯的战俘。天,她不敢相信强大的北方王国居然会有被人攻破国门的一天,倨傲的狄比斯王室会沦为外敌的囚徒。按照从小她所接受的教育,对世界情势的熟悉,东大陆北部的狄比斯是唯一可以和中陆强国奥利斯帝国相抗衡的国家,而现在狄比斯的陷落分明预示了整个埃尔达大陆将全部划入奥利斯的版图。
  战场风云突变,原先东陆诸小国还抱希望奥利斯将不会征服势均力敌的狄比斯,而现在情势急转直下,先前和狄比斯结盟的诸国纷纷倒戈,主动要求成为奥利斯的属臣。这其中,甚至包括了西非克公国,执政大公的长子正是奥菲莉娅的未婚夫,奥菲莉娅明白婚礼势必得取消了。目前邦沛只有两个选择,战或投降,而投降,奥菲莉娅内心冷哼一声,这是所有邦沛人都不屑去做的。
  第二日王子召开内阁会议,情况非常不乐观,大臣们纷纷各抒己见,意见很不统一,有的主张谈判,有的主张割地换回和平,有的主张屯兵备战……整个会议室像开了锅的水一样沸腾腾。奥菲莉娅躲在门外皱着眉头,尽管将耳朵仔细贴在门上也什么都听不清楚。
  "好像吵起来了……"她喃喃自语。
  "真的吗?"后面的美莉达太子妃忍不住也凑过去--
  正在这时猛地传来怒吼声,将两颗脑袋同时震离门板。
  "老天,"美莉达捂着耳朵咕哝:"我听到西法尔在咆哮了。"
  "还有拍桌子的声音!"奥菲莉娅笑了起来。
  美莉达也笑了,她拉住奥菲莉娅的手,两个人慢慢走出宫殿,远离了吵杂的会议室。
  来到一处阳光明媚的花园,美莉达依靠在雕塑下,脸上依旧是镇定从容的微笑,就像在谈论天气一样缓缓开口:"告诉我,小公主,如果要你来选择,投降还是作战?"
  "当然是作战!"年仅十五岁的奥菲莉娅想都没想的答道:"邦沛人是不能投降的,投降意味着放弃尊严和自由。"
  太子妃抬头看着她美丽的少女形影,眼前的女孩儿目光看起来是如此坚定,充满了勃发的勇气,旺盛的精力,对了,还有强烈的自尊心,高傲的目光,所有的一切都不允许她自甘堕落,低人一等。让这样的少女说出投降的话当然不可能,在她的年龄和阅历看来丧失荣誉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所以她选择奋战到底。而西法尔则不同,可怜的西法尔,他必须负担所有邦沛人民生的希望,给予他们幸福美好的生活,而当这一切压在他的肩上,纵然英勇如他也显得脆弱无力。
  看着奥菲莉娅闪烁的眼神和时不时翘起的唇角,美莉达敢担保她此刻觉得一切不在话下,正义是站在她这一边,邦沛是不会屈服的。而很早就协助西法尔参与政事的太子妃心理很清楚,密报一传来,她就开始在心里计算国库够支付几年的战争预算,邦沛有多少人力可以应征入伍,有多少铁可以铸造武器,有多少个可能缔结统战联盟……可是这样一一算下来,她的心慢慢凉了,不够,全都不够,远远不够,事实很清楚,就连国力雄厚于邦沛数倍之上的狄比斯也战败了。目前的情势更是不乐观,原来最有可能通过联姻缔结联盟的西非克公国无条件投降,宣布卸除武装。这样看来即便是周围的国家肯支援他们,那些小国,有的只有一个城市那么大,他们的力量叠加起来也远远不足以和强大的敌人对抗。
  美莉达为西法尔感到难过,他是那么有勇气和热情的男子,曾经梦想将自己的国家治理得繁荣昌盛,而这个梦想还没有实现就要破产了。她明白他热爱自己的人民,必不会甘心让他们沦为外敌的俘虏,可是他们又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挽回一切?
  奥菲莉娅的想法很单纯,从小她所接受的教育让她成为一个勇敢直爽的人,在她的意识中,她向往强者,崇拜那些能够独当一面的人,她希望能够用自己的双手保护自己最爱的东西,她要成为一个最杰出的战士。
  奥利斯使者到来时,奥菲莉娅正在庭院里练剑,为了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她心里已经认准战争必将爆发。而这一次真的让她料准了,她很快知道了使者来访的事情。
  奥利斯的使者态度倨傲,传达了国王的命令,那个残暴的征服者认为关于此前传得沸沸扬扬的奥利斯国宝失窃案乃邦沛所为,如果邦沛不在限定十日内交出失窃物品,奥利斯将用武力来解决一切。
  "太荒谬了,他这是污辱我们是小偷吗?"奥菲莉娅气愤的嚷道:"究竟是什么东西?那个借口--所谓的国宝?"
  "是黄金心。"西法尔说:"看来是指的传闻中失窃的'国王之心'。"
  美莉达摇摇头,"可那是传说中的东西啊,我甚至不觉得那东西存在过呢……"她觉得整件事不可思议极了。
  传说中死于三百年前的奥利斯伟大帝王阿鲁贝利希一世,死时因功德被神主嘉奖,他的心化成金子,在地底保佑人民,灵魂则升入天堂……可这是已经流传了三百多年的神话,并无证据考证,谁能指望它是真的?
  此刻在房间里的三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稳妥地主意解决奥利斯使者带来的难题。可是这个难题必须被解开,否则就将面临武力威胁。
  "这样如何,"思索良久,奥菲莉娅率先打破沉静,眼睛狡黠的眨眨,"我们仿造一块,用真正的黄金。"
  "仿造?"美莉达一听吓了一跳,"别开玩笑了,没见过的东西要怎么仿造?"
  "再说也不能肯定那东西就真是黄金做的。"西法尔也说出自己的意见。
  "是了,这根本是个幌子,就算我们找到黄金心也未必放过我们!"
  西法尔点头同意美莉达的意见,这怎么看都是个借口,就像奥菲莉娅先前说的。击溃狄比斯后,埃尔达大片领土尽收囊中,还有大量不战而降的,看样子奥利斯是打算完成历代君主所未竟之事业--统一整个埃尔达。可是西法尔最不能容忍的是奥利斯暴君的残酷统治,据说那些被征服的领土上,人民正生活在苦难中,死的人得不到安葬,活的人饥寒交迫,俘虏被当作奴隶来使用……这些他都不能容忍,他要建立的是一个自由和平的国度,决不能将国家交给这样的敌人。况且,西法尔闭上眼睛,在他的心中还有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那是奥利斯王室的机密,父亲在病榻上告诉他的,他必须遵守,且誓死捍卫。
  西法尔已经下了决心,他要集结一切力量将侵略者赶出他的领土,他认为希望虽然不够大,但值得一试。此刻的奥利斯在征服狄比斯一战中损伤过半,现在是最有利的局面,若能成功将敌人挫败,使得奥利斯几年内不能再战,只要几年,他便可以在边境修筑起完备的防御工事,令邦沛易守难攻。
  奥菲莉娅飞快地跑往神殿,她的手里捧着一个包袱,里面装着这几日到处搜刮来的金饰,她要试试看能不能将这些东西合起来打造出传说中的黄金心,她相信神官大人一定可以有办法做到。
  快到神殿门口,奥菲莉娅突然感觉天色暗了下来,她停下脚步,抬头看到原本刺眼的阳光变得昏惨,她一个头晕目眩差点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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