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是朵黑心莲》第20/66页


  “牵牛子?腹泻之人怎么会服用牵牛子?”李老夫人听说泰哥儿暂时没事,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怒不可遏,没睡好被吵起来的怒火在胸腔中乱窜,“谁这么大胆敢对主子下毒,这还得了,查,给我查清楚!”
  王大夫暗自叹息,不着痕迹退到了一旁,嘱咐了几句丫鬟用药之事就忙退了下去,不去管院子里的鸡飞狗跳。
  徐延年得了消息匆匆赶来,在半道上遇到了王大夫,忙扯着他问道:“泰哥儿不是好了吗?怎么又病重了?”
  王大夫慢脑门子的官司,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问我我问谁?”
  “你是大夫,我不问你问谁?这府里才没了两个小主子,要是再一个没了,国公爷回来还不得疯掉?”徐延年挥退小厮,拉着王大夫寻到个僻静避风处,低声道:“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王大夫满肚子的苦水,烦恼地道:“我真不知道,泰哥儿只不过服用了少许的牵牛子,老夫人也赶了来,不是天塌下来都没人敢吵醒她吗?我看只怕是又有人要倒大霉喽。”
  “少许的牵牛子?”徐延年低声喃喃重复,拧着眉头道:“若是真要对泰哥儿下手,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哪会只肯用牵牛子,还只用了少许?”
  王大夫看着逐渐亮起来,却仍旧阴沉沉的天,半天不语,良久之后道:“老徐,你我不过都是讨口饭吃,你有真才实学,原本不用困囿于此,府中太......,你又是何苦。”
  徐延年怔住,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王大夫看了他一阵,摇摇头背着药箱走了。
  这一审就直审到了傍晚晚饭时,夏薇提着食盒进屋,脸色发白低声道:“夫人,许姨娘院子里的奶嬷嬷没了。”
  明令仪放下经书,接过秦嬷嬷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眉心微蹙:“怎么没了的?”
  “老夫人一早就被许姨娘哭醒,去了她院子里亲自盯着审,先是传了一堆伺候的人去问话,独独没有见到奶嬷嬷,下人寻遍了府里,才在后花园的雪堆中将她挖了出来,此时她早已没了声息。”
  秦嬷嬷听得心惊胆战,帮着拿碗碟的手都在抖:“这只怕是杀人灭口。”
  明令仪没想到赵姨娘手脚如此快,干脆来个死无对证,问道:“泰哥儿呢?赵姨娘没露面?”
  “赵姨娘前晚就有些发热病了,差人去老夫人那边告了病,说是怕过了病气老夫人。
  泰哥儿只服用了少许的牵牛子,施针服药之后,已经好了许多。老夫人大发雷霆,说是府里后宅不安生,一定要查个清楚,直到她撑不住晕倒了过去。
  王大夫去看了,说是她没有睡好,怒极攻心,只待服了安神的朱砂,好好歇息便会没事。”
  明令仪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下,“王大夫开了什么安神的药?”
  “朱砂呀。”夏薇重复了一遍,还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朱砂安神,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明令仪笑了起来,说道:“我倒是不知道。是王大夫说泰哥儿只服用了少许的牵牛子?”
  “是,泰哥儿肠胃弱,要是服多了,只怕救不活。”夏薇也觉得不对劲,疑惑地道:“你说要是奶嬷嬷真要下毒,怎么不干脆下多点?”
  明令仪叹道:“奶嬷嬷没有下毒。再说泰哥儿身边可不止奶嬷嬷一人,还有其他丫鬟不错眼地看着,药有气味,她能让泰哥儿多吃些年糕,又让他着凉,已经非常不易。”
  “那是谁?你说是许姨娘自己?”夏薇瞪大了眼,满脸的不敢相信。
  “大家都是狠人。”明令仪看着夏薇,平静地道:“许姨娘岂会不老夫人的规矩,赶在一大早去吵醒她,就是要趁机激怒她,若是最后泰哥儿什么事都没有,你说谁会倒霉?
  听说有人下毒,主子都怕死,敢对泰哥儿下手,难保下一次不敢对老夫人国公爷下手。
  所以就算泰哥儿没事,老夫人也不会善罢甘休,才亲自查到了现在,若不是她身子支撑不住,只怕还会闹腾呢,不过醒来后再查也不迟,只怕以她的本事,最后也只会不了了之。”
  夏薇与秦嬷嬷听得目瞪口呆,明令仪轻快一笑,低语道:“安神啊,真好。”


第26章 . 反击 无
  李老夫人在府里闹腾了许久,审来审去也没有审出个结果,惩罚了许多下人,弄得府里人人自危。
  后来府里来了个老仆,求见她之后不知说了几句什么,从那以后她总算彻底消停。
  许姨娘虽然没有占到便宜,但李老夫人嫌弃赵姨娘掌家却出了如此大的纰漏,下令由两人共同掌管中馈。
  明令仪听夏薇说了府里的动静,沉思半晌之后召来了乾一,问道:“你可知晓来府里的老仆是谁?”
  乾一恭敬答道:“是杜相的贴身老仆杜伯。”
  明令仪心神一凛,怪不得李老夫人那般听话。旋即她又有些后怕,杜相原来一直关注着定国公府,幸好自己先前一直隐忍,不然还真是小命难保。
  乾一说完并没有如以前那般退下,明令仪奇怪地看去,他低着头面色如常,却吭哧着结结巴巴道;“夫人,圣上说让你没事的话就给他写信,他嫌弃小的写得太没劲,要你亲自写。”
  明令仪无语至极,微笑道:“你在信纸上抹上些茱萸或者姜汁,不就有劲了?”
  乾一咧嘴笑,随即又忙板着脸,正色道:“夫人,圣上不喜葱姜,小的怕挨罚。还有,圣上问夫人为何不去买花戴,他让小的画你戴珠花的画像,说看到你是他在宫牢里唯一的念想与安慰。”
  明令仪的笑意僵在脸上,她收到了霍让写来厚厚的信件,每次都写厚厚一叠,全部是今日吃什么菜,穿了什么衣,都是些寻常琐碎小事,倒从未听他提起在宫里朝堂上的艰难。
  过年的时候大典筵席不断,每天他忙得团团转,还有闲心写这些,只怕是连睡觉的功夫都没了。她沉吟半晌后问道:“圣上在宫里可好?”
  乾一飞快瞄了她一眼,闷声道:“小的不知,照着先前时,太后娘娘一定会借机发作,暗指圣上不孝,不敬祖宗,其他后妃们也会找各种借口去寻圣上。不过今年还算好,因为皇后腿还未好,不能亲自前去,他不用应付得那么艰难。”
  明令仪知道他难,不过这还只是后宫,只怕前朝会更加艰难。她思索后说道:“你跟圣上说,以后我再去买花戴,现在不宜戴花,让他自己多保重。”
  乾一有些失望地离开了,明令仪却没有心思去管。府里也在忙着宴请吃酒,下了帖子出去,除了有姻亲的几家,清贵之家来的都是些小妾姨娘之流。
  不但李老夫人脸上无光,连着赵姨娘与许姨娘也难得一致地觉着受到了侮辱,将满腔的怒气全部发泄到了她身上。
  这天夏薇一早就慌张地冲了进来,神色大变道:“夫人,老夫人差人来唤你去青松院。”
  明令仪心沉了下来,李老夫人要见她绝没有什么好事。秦嬷嬷更是如临大敌,忙着要给她重新梳头打扮,被她拦住了道:“嬷嬷,不用管这些小事,你留在院子里,免得你沉不住气被误伤,我与夏薇去就好。”
  秦嬷嬷虽然担心,却也不想给明令仪添麻烦,只夏薇跟着她两人去了青松院。
  “府里这么大,故意让我们走着去,这不是明摆着要折磨人么。”夏薇边走边低声抱怨,不时关心地看着明令仪:“夫人,你可走得动?”
  明令仪先前在庄子时每日都上山下山,这点路已不在话下,她笑了笑道:“我没事,多走动对身子好,不过夏薇,你搀扶着我。”
  夏薇忙上前扶住了明令仪,只见她环顾四周之后,靠过来飞快低声嘱咐了一通,听完忙道:“夫人放心,我都记下了。”
  明令仪看着眼前的青松院,绿瓦红墙气派无比,门口守着的婆子身着绸缎青衫裙,对比着她一身半旧衣衫,一时不知谁是主谁是仆人。
  “等着,老夫人还在用早饭,得等她用完之后才能给你去通传。”婆子连眼皮都没有抬,只管着自己坐在门房里取暖吃茶。
  明令仪与夏薇也不生气,互相搀扶着等在门口,外面寒冷刺骨,冻得两人不住地跺脚。院子里进进出出的下人看着她们,自是各种鄙夷与笑话。
  等了许久,门房婆子终于出来道:“进去吧,不许乱看乱瞧,更不许乱跑,青松院可不比别处没有规矩。”
  前来领两人的丫鬟更是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懒得说,眼睛长在头顶看也不看两人一眼,只管转身往前走,到了正屋门口,恭敬曲膝施礼笑得牙不见眼,热情地道:“嬷嬷,人领来了。”
  汪嬷嬷对丫鬟挥了挥手,沉着脸对明令仪道:“进来吧。”
  屋子里暖意浓浓,除了李老夫人端坐主座,赵姨娘与许姨娘像是两尊菩萨一左一右守在她身后。
  明令仪垂下眼帘,与夏薇上前恭敬曲膝施礼,半晌后却没有听到任何叫起的声音,她的腿不断颤抖,眼斜着地上厚厚的毡毯,腿一软跌落了上去。
  李老夫人脸上满是不屑,阴阳怪气地骂道:“明氏,这就是你明家的规矩?长辈要见你,居然敢拖拖拉拉这么久才来,还要长辈等着你。
  更是连个礼都见不好,居然见到了地上去,明家人不过是沽名钓誉之流,亏得老天开眼,活该让你明家全部死绝!”
  明令仪怯怯地垂着头不敢吭声,缩成一团任由李老夫人骂。
  赵姨娘笑着劝道:“老夫人可别气坏了身子,按说夫人也冤,现在哪里还有明家呀。这么说也不对,明家还有人远在西北苦寒之地呢,唉,只是这么冷的天气,不知还能不能活下来。”
  许姨娘斜了她一眼,冷声道:“阴沟里的老鼠臭虫命可大着呢,可不用姐姐操这份子闲心。”
  李老夫人神色狠戾,淬了一口道:“真是看着就晦气,滚出去跪着领罚!”
  明令仪脸色苍白,手撑着地想要起身,牙齿却不断打着颤,终于眼皮一翻晕了过去。夏薇扑上前扶住她,大哭道:“夫人你怎么了?夫人你快醒醒啊。”
  李老夫人扬起手里的茶杯砸过去,夏薇机灵地侧身避开了,只听到她扯着嗓子怒骂:“没用的丧门星,不过说了几句就要死要活,滚,别在我这里嚎,没得着惹来晦气!”
  “夫人,你醒醒啊。”夏薇哭个不停,用力拖起明令仪架着她走出屋子,不断祈求道:“嬷嬷,求求你差人抬个软轿来吧,夫人晕了过去,我一人无法将她带回去啊。”
  夏薇的声音大,汪嬷嬷只觉得耳朵被震得嗡嗡响,她想到李老夫人最近精神不好,自是听不得这般嘈杂,忙沉声道:“闭嘴!吵到老夫人仔细要你的小命。来人,用软轿赶紧抬走!”
  婆子飞快抬了软轿来,夏薇扶着明令仪坐着软轿回了偏院,秦嬷嬷一直焦急地等在门口,见她不省人事被抬着回来,吓得脸色煞白,忙帮着扶住她往屋子里走,哭道:“夫人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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